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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添添快乐

百年琐记——我的回忆【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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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4-13 11:23 | 显示全部楼层 | 来自河北
燕山石 发表于 2012-4-10 16:13
这段是从来没有听说过。小时听大人们闲谈,隐约有警备队的话音。38年宋时轮、邓华就到了冀东?平西是什么地 ...

1938年,为策应冀东抗日大暴动,八路军组成宋(时轮)/邓(华)纵队,分两路挺进冀东。但在暴动成功后,传言日军将进行大的报复行动,一下子把宋时轮吓坏了,并不顾八路军总部多位领导包括毛泽东的多封电报劝阻,一意向平西撤退。10万抗联队伍一字长蛇阵向西开拨,一路由于日军阻击及逃亡,到达平西已不足5千人。轰轰烈烈的冀东抗日大暴动,就这样葬送在部分领导人错误的形势判断中而告结束。

点评

朝鲜战场上,我华东野战军的宋时轮第九兵团在东线长津湖与美国海军陆战队激战。虽然取得了全歼美国北极熊团的骄人战绩,但是,在长津湖地区,我志愿军战士整连整连的被冻死。非战斗减员比例非常之高,每次我读史读到  详情 回复 发表于 2012-4-27 09: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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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4-13 19:58 | 显示全部楼层 | 来自天津
年纪大了,要劳逸结合,将回忆往事当成乐趣。身体好,精神好也有助于回忆、写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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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4-13 20:09 | 显示全部楼层 | 来自内蒙古
老先生多注意身体,都盼您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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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4-14 14:28 | 显示全部楼层 | 来自河北
                                       百年琐记——我的回忆(13)
                                                        张德永出走
      二大娘殁了以后,二大爷和张德永爷俩每天晚上都要到北头来。妈无论做什么好吃的,都要给爷俩坐在锅里留点。
      我总想找张德永哥呆着。星期天,我上爷家,从东道直接到前院,省得碰到住在后层房的爷爷。
      看张德永哥喂猪也是一件趣事。
      猪圈里七八个大猪,叫得让人心烦。哥把猪食倒上半槽子,并不马上放出猪来,这时猪圈里的猪都挤在猪圈门子那儿,连撞带叫。更加厉害了。片刻,哥试试槽里的猪食不太热了,才去开猪圈门子,拔了插棍,人迅速地闪到一边,猪们撞开门,像跳涧的猛虎冲向猪食槽。一时间,只有猪们“当当”蹾食的声音。哥半勺半勺地填猪食,我说都给它们倒上得了。哥说食一多它们就不好好吃了,就会在里头“摸鱼”,光找粮食粒吃。食少它们就抢着吃,吃得干净。
      哥说,猪不知道凉热,食热会把猪烫着,槽不能填满,满了再进去七八个猪嘴,猪食就会流出来。
      哎呀,喂猪还有这些道道儿。
      我还爱看哥哥研磨。
      大石磨套上驴,给驴带上“捂眼”,人在旁边一赶,驴就在磨道里一圈一圈地走下去,不带“捂眼”,驴一圈也不走。这就是“蒙蔽”的作用。
      我在后头用鞭子替哥赶驴,哥把我拉开:“小心驴踢了你!”赶驴人得站在驴的身边上。
      研磨一研就是半天,时间长腻烦人。哥!咱们玩会儿去吧。哥说,不中啊,这么多猪料、牲口料;人吃的粥馇子,饼子面子都要靠这盘磨呢。他不时地把手伸进磨眼里和弄和弄粮食,告诉我磨眼里的粮食有时会“棚住”,不下粮食就会空研磨齿,一盘磨就毁了,一家人和这些个张口物就全完了。
     张德永说,这些活我不干没人干,你大爷(我二大爷)跟伙计一块干,七八十亩地忙乎不过来,地里,家里,园子里,活儿多着呢。伙计是吃省心饭的,吃凉不管酸。爷是一家之主,油瓶倒了不扶,只累你大爷一个人。我喂猪,我研磨,答兑牲口,干点儿是点儿。
     我想这爷俩是不花钱雇的伙计。
     就是这样干,也少不了受气。南头的后奶奶,每天都要想出些妖娥子,拾掇人,生出些闲气来。二大爷到北头来,愁眉苦脸不住地唉声叹气。
      张德永新娶的媳妇,生性耿直,脾气又倔,不会说个好话。后奶奶找茬生气的机会就更多了。
      二大爷明知儿子儿媳受了委屈,却做不得声。处于矛盾中间的张德永更是受夹板子气。
      二大爷甚至羡慕我们被扔出来。扔出来倒自由了。受气比挨饿还要难受呀。“长了都得像临春妈一样,钝刀子杀人啊。”
      二大爷让爸爸给拿主意。
      爸爸想,我是被扔出来的,虽是亲哥,可那也是你们父子爷们间的事。我怎么拿主意呢?
      爸说了《三国》中公子刘琦遇后母迫害,求计于诸葛亮。诸葛亮说,这是你们骨肉家事,外人怎么好插言呢?后来刘琦把诸葛亮骗到二楼,让家人撤出梯子,跪下哭求:“请先生救救刘琦吧。”诸葛亮出计让刘琦出走江夏,刘琦才得救。
      1938年春天里的一天,张德永赶车给我们家往地里送粪。晚上临走跟爸说:“三叔三婶,明天早起,我就走了。”我爸问:“上哪儿?”
     “去绥化,找我大舅吴梦久去。”
      我妈问:“那盘缠钱咋办?”
     “找学田庄张德鑫表叔借的。”
     第二天大起早,张德永偷偷奔玉田去了,妈临走前给煮了些鸡蛋。车票也是事前买好的。
走前,妈说,到那儿给家捎信来,远天远地的,你爸还有你媳妇惦着你。虽说是“人挪活,树挪死”,混不好就回来,还有家的热乎炕接着呢。混好了,想着你兄弟点,给他也找个饭碗儿。
      爸爸说,老娘们别絮絮叨叨的啦。说得孩子心里咕咕攘攘的。
      张德永走后,南头便大乱。猪在圈里叫,牲口槽里没有草,伙计等着套车下地,牲口还饿着呢。
      二大爷佯装找人,爷爷一改往日的矜持,乱了方寸。
     几家亲戚都派人去找,回来都说没看到张德永。
     一天在混乱中度过。张德永的离去,让南头一家人知道这个人对于这个家是多么的重要。
     后奶奶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什么。
     爷爷怒喝:“多话!你老虎掉山涧——伤人太重!”
     傍晚,爸爸到南头说,早起上玉田卖柴禾碰上临春(张德永的小名)了,他说他下关东了。
     爷爷说:“你怎么不拦下他?”
     爸说:“我拦了,他高低不回这个家了。”
     爷爷低头不言声。半晌“唉”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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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4-14 15:15 | 显示全部楼层 | 来自天津
这段是从来没有听说过,真是不容易。应了现在的话:只有失去时才知道他的珍贵!二大伯一辈子好像没有享一天福。他的后人要比他好些,但感情上还是骨肉分离,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归根到底还是社会大环境所造成。
对家里某段苦事的回忆,感情上是较沉痛的。不要光回忆,要注意休息,每天的作息安排好,要有合理的锻炼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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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4-14 15:20 | 显示全部楼层 | 来自天津
昨天是看电视还是其它的文章,忘掉了,说是:精神上的痛苦胜于生活上的痛苦。“琐记”中的“二大爷”恐怕就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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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4-14 19:51 | 显示全部楼层 | 来自天津
吴梦久是张德永的亲大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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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4-15 06:58 | 显示全部楼层 | 来自河北
燕山石 发表于 2012-4-14 19:51
吴梦久是张德永的亲大舅?

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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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4-15 09:48 | 显示全部楼层 | 来自天津
沧桑 发表于 2012-4-13 11:23
1938年,为策应冀东抗日大暴动,八路军组成宋(时轮)/邓(华)纵队,分两路挺进冀东。但在暴动成功后,传 ...


朋友,冀东暴动的时间是1938年,想必当时的八路军主力或是骨干数量有限。冒昧判断:宋、邓部到玉田暴动成功时是十万人,依当时的条件,恐怕要几个人一条枪;这十万人当中有多少是主力部队?战斗力有多强?假如“琐记”中的“我”当时参加了警备队,在暴动中让八路军收编了,十万人当中有多少人是类似?当时的小日本正在锋芒,双方实际的力量悬殊恐怕不是简单的人数对比,所以宋、邓是知己知彼的。至于是否是西撤还是留在冀东,留下后又如何周旋是军事专家的事情。光从到平西后只剩5千人来看,其余说不定有90%以上是“琐记”中的“我”,队伍被冲散后回家了。

点评

当时。我家有老人参与西撤。据说好像在亮甲店这个地区,前一天晚上他所在的部队全体战士还义愤填膺的召开誓师大会,可睡了一宿,他突然发现,营地里就没剩几个人,全跑了! 那个年代,谁抛家舍业的送死去啊。  详情 回复 发表于 2012-4-27 09: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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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4-17 15:17 | 显示全部楼层 | 来自河北
还在等下文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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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4-17 19:54 | 显示全部楼层 | 来自河北
                                       百年琐记——我的回忆(14)
                                                 下关东之从玉田到唐山
      1939年9月2日,农历七月二十九上午。只所以这个日子记得如此准确,是因为9月3日我要离开玉田下关东。
      我哥张德永离家去绥化已经有一年多了。这之前张德永给家寄信说,已经和大舅吴梦九说好,让我去绥化学买卖。并寄来三十元钱路费。
      这天上午二十里铺庄西的公路上,一辆车轧爆了一个地雷,车过去了,地雷才爆炸。可能是地雷起爆没有设计好提前量。
      不到晌午,去了两辆日本军铁甲车,朝东南大韩庄方向开了三炮。炮声震得我家窗户纸微微颤动。
      当时我在院子里干活,心绪紧张。想:炮是军中胆,真是这样,震人心魄。接下来担心的是,下关东明天走,上唐山的长途汽车必经地雷爆炸和日本人打炮的地方。明天还有地雷吗?明天日本人还会打炮,会封锁道路吗?长途汽车会不会挨上,如果挨上……越想越多,越想越害怕。
      回到屋里,爸妈都不说话。心情沉重,认为这是不祥之兆。说破挑明了,更加不祥。
      绥化远在黑龙江。老一辈的人也叫北林子。一个从未出过门的不满16岁的孩子,要出这么远的门。又碰上如此不安定的年头。爸妈的担心可想而知。
      全家人故作镇静。妈把夹衣夹裤用一个包袱皮包好。嘱咐我北林子冷,若下火车冷,打开包袱就可以穿上。爸把已经拆洗好的棉衣都打在一个行李卷里。尽量手里少拎包,利索一点。
      妈把家里的鸡蛋尽数煮上,说路上赶不上饭,能垫一垫。放在凉水里拔一拔,装布袋打在包袱里。全家人一个都不舍得吃。
      那个年代人的出路少。学买卖是很多人选择的出路之一。
      韩家林很多人都到东北去学买卖。而且有许多学买卖当掌柜发财的例子。
      比如张仲孝在牡丹江学买卖当掌柜的发了财。盖起了韩家林最好的房子。磨砖对缝,大五间的瓦房,对面厢房。青石板甬路,从前门楼到二门楼,再穿堂屋,直到后门楼,近百米。
      东庄刘寅在东北学买卖发财回来,死后丧事奢华。延续多日的发丧,三十二抬的棺罩,还有许多金童玉女金箱银箱等等的执事,我也和许多孩子一样,争先恐后地去拿,每人给几个大子。
      更多的人是挣了钱回来置地。认为地是留给子孙万年的产业。地能生钱养活人。
      我那时只想能吃饱饭。再就是能有上学的机会最好。
      爸妈为稳妥起见,还特地请了王镇做我的向导,让我就伴同去绥化。
      王镇是我的同学,比我大三四岁。王镇在绥化北边的四方台镇一家买卖家住地方。在买卖家学徒或做事也称作是“住地方”。王镇探家期满回柜,一路同行,相互照应,这样爸妈稍放一点心。
      晚上请王镇来家吃饺子,吃饺子“发脚”,长途远行,取个吉利。也算是对王镇的事前的酬谢。
      第二天起大早,爸赶着借来的小驴车,拉着我俩的行李,去玉田乘长途汽车。
      进了东门脸,天色微明,东街与西街的路灯还像是鬼火似的在晨曦里一明一暗地亮着。路灯是一个半人多高的木头杆子上,顶着一个油灯,油灯放在一个四面镶着玻璃的匣子里。
      长途汽车站在西街路南,解放后很长时间是粮食局的所在地。汽车就停在门前的路边上。
天光大亮,人越来越多。八九点钟,司机才发动车。
      那时候夜里是八路军的天下,白天汽车才敢上路。
      开车前,行李卷和大型包裹都要放在车棚的顶上,用大网罩上,以防行车颠簸丢失。
      有人不肯把行李放在车顶,只有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才放心 ,把行李也拖进车里。车站里的人大声喝斥让搬下来,也有人挤着上来找座位。
      人们在车门处乱挤一通。押车的日本兵卡在车门口,上不上下不下。王镇也正挤在日本兵的后头。
      日本兵回手一拳打在王镇的脸上,王镇被打下了车。
      我心里害怕,王镇上不了车,我怎么办?我生平第一次出远门,东南西北都辨认不清……
      我想下车,可车开了,车里人坐得满满的。日本兵坐在车门口,手里拿着三八大盖,腰间皮带上有两个子弹匣。
      我无意中一转脸,王镇安然地坐在最后排的座位上。我七上八下的心才落了地。
      王镇呀王镇,你是什么时候上的车呢?我今天也不清楚。多少年后,王镇当了县里农行的行长,后来离休。我和王镇见过好多次面,谈过的话题多之又多,我问他为什么离开韩家林搬到大湾柳树,他说那时韩家林给四两,而大湾柳树给六两。这是在1960年。
      可我为什么没有问他这个问题呢?王镇是我走出玉田的第一个引路人。大概是我第一次出门精神紧张吧?王镇前几年殁了,他不能回答我的问题了。
      汽车走过二十里铺村西头的地方,一个直径一米,二十多公分深的坑出现在公路上,汽车减速慢慢地绕过地雷坑。
      一车人默然。日本兵向外望了望。
      汽车在公路上颠簸着。日本兵原来还看一看这些乘客。时间长了也就漠然了,低头眼光看着一个地方发呆,那张脸是极普通二十岁年轻人的脸,如果没有那身军装,和中国的一个农村青年没有什么区别。
      车到唐山站前远通旅馆。拐进大门已经是灯火通明了。
      旅馆的会计是韩家林人李永泰。刚刚离开韩家林才一天,在一个陌生的地方碰到同村的人,一种亲切感油然而生。
      他带我到客房。客房很小,一屋俩人。上绥化的心切,没有闲心欣赏洁白的床单和被罩,不过比家里强多了,舒服干净。
      李永泰能言善辩。不乏幽默感,从家来带什么好吃的了?
      我说有煮鸡蛋。解开包袱放在桌子上。
      他拿起一个,放在嘴里,连皮儿嚼了起来。
      我纳闷他吃鸡蛋不剥皮。
      他说:“我就喜欢这样吃,家乡的鸡蛋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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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4-17 20:14 | 显示全部楼层 | 来自内蒙古
好,拜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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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4-19 16:04 | 显示全部楼层 | 来自天津
后街张贺家的宅院想必是张仲孝当掌柜的成果。张仲孝是啥时没的不清楚。到60年代中期记事时,他家的房子是深宅大院,进堂屋要经三道门。只记得他家成分高。记忆中小时候就没有进过他们的宅院。进大院时已经上小学,是和老八一起“淘气”时。西屋住的是张兴,东屋住的是张贺一家。当时看大屋有现在的两间房大小,顺大屋往里走还有小屋,从心里讲还是羡慕。现在的老宅院是否还有?估计老房子已经翻盖了。近几年回老家时,张贺家的老三、老四已搬到进庄路的路东。老宅院是否是张兴的后人?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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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4-19 16:15 | 显示全部楼层 | 来自天津
闯关东学买卖的原由是张德勇,了解详细情况还是第一次,以前从来没有听说过。在当时,从感情层面老哥俩应是不分叔伯了,不然怎么会介绍学买卖、还寄路费?如没有当时的“闯关东”,现在的家里一定另一种样子。闯关东后的经历隐约听说过,极朦胧的印象而已。至于张德勇在关东及后续事情一概不知。现在所了解的是八十年代后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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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4-19 16:19 | 显示全部楼层 | 来自天津
绥化北面的“四方台镇”是否是林海雪原中的“大破四方台”?

点评

是吧? 我记得四方台,八角台在《乱世枭雄》中也出现过, 后来在一本历史书上也看到过, 当时四方台经常有大股土匪盘踞。 四方台镇位于北国龙江的腹地、诺敏河畔,是绥化市北林区所辖的最大集镇,交通发达,自然  详情 回复 发表于 2012-4-27 09: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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