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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添添快乐

百年琐记——我的回忆【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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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4-19 19:14 | 显示全部楼层 | 来自河北
燕山石 发表于 2012-4-19 16:19
绥化北面的“四方台镇”是否是林海雪原中的“大破四方台”?

这还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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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发表于 2012-4-23 15:03 | 来自天津
等了几天,为什么没有新的文字出现????
 楼主| 发表于 2012-4-23 21:09 | 显示全部楼层 | 来自河北
前几天我上传了文章。由于近来论坛垃圾贴多,论坛设置了一些审查关键词,因文章较长,所以被误扔进了回收站。今天已经由灰色和槐子花两位好友解决了。我这就上传文章。谢谢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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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4-23 21:10 | 显示全部楼层 | 来自河北
                              百年琐记——我的回忆(15)
                                          下关东之山海关似鬼门关

       第二天我和陈宝山背着行李上火车。
       王镇怎么换成了陈宝山,我的记忆一片空白。
       也许我第一次出门,第一次坐汽车坐火车,无数陌生新鲜的事物、地方占据我那充满好奇的脑袋。也许王镇陈宝山极简单又极庄重地把伴随我去绥化的任务做了交接。同车来的王镇变成了火车上的陈宝山了。
      王镇庄论管我叫大叔,我管陈宝山叫老叔。他们同龄,在出门的经验上是我的老师。他们对我负责任守信用的态度是绝对一致的。
      陈宝山在牡丹江学买卖。绥化在哈尔滨的北面。去牡丹江则要从哈尔滨往东南走。陈宝山送我去绥化并不完全顺道。
      我是第一次来唐山。吞云吐雾又吭吃吭吃喘着粗气的火车,让我惊奇。
      火车站里有许多的铁轨和道叉。来来往往的火车川行不乱。看得我有些眼花缭乱。
      铁轨、车轮、火车头、车厢……全是铁的。不怕风雨冰雹,甚至子弹。车头上的大烟囱冒着黑烟,阀门喷出的蒸气顷刻吞没了铁轨车轮,有人说喷出的水汽能烫死人呢。突然“呜——”一声鸣叫,吓人一跳。
      村里的车和农具基本是木头的,房子是木头和草的。
      而城市里则是钢铁与混凝土的世界。
      我从一个宁静温柔之乡来到了一个喧嚣坚硬冰冷的世界。
      火车座位有仨人的俩人的。背靠背坚硬的木板椅。
      初一上车,人挤人。忙把行李安顿在行李架上。送人的都下了车,开车时还都有了座儿。
车到山海关,陈宝山说得下车住店。在这里换了入国证才能上东北。
      我纳闷,上东三省是国内,还要起什么入国证?
      陈宝山说,东三省满洲国了,跟关里两码事啦。上东三省得有入国证,回关里还得有出国证呐。看来陈宝山是两证齐全。他是陪我才下的车。
      办入国证的地方人山人海。人们操着山东山西河南河北的方言在大呼小叫,挤来挤去。听说河北上东三省的人最多。
      排队发号牌。一个人站在一个高凳上叫号儿,听到叫号依次办手续。可是人们还是争先恐后,生挤一个点儿。
      我在家有扛玉黍秸、背笆拉筐的身体基础,虽然个儿小,但不怵头。顶多你把我压在底下,我憋口气,等你往前一挪,我又活(动)了。
     身体挤着,耳朵却支楞着。仔细听高凳上那个人在叫号。你听不见就把你隔过去了。
     我身边有个山东老太婆,不识字,也不知道手里的号牌是几号。那人叫了半天,无人应声。结果发现这号牌就在老太太手里。
     叫号人跳下高橙,轮起胳膊给老太太几个满脸花。
     老太太像泥塑似的,没有反应。所幸还是把老太太按顺序放过去了。
     这些经办入国证的,都是大连金复海盖地区说“胶辽话”的人。人都长得精神年轻,差不多都能说一口流利的日本话。但已经没有中国人的味儿,以欺压打骂中国人为能事。
      所发的号牌是一个巴掌长的木头牌。一个山东老头答应慢了些,发号牌的用木头牌“啪啪”打老头的脑袋。
      他们满嘴脏话。还故意用轻蔑的口气,在姓名后面加重“胶辽话”的儿化音:“×××儿”。
      领到号牌还要照相。一张桌子上立着一个木头框,站在木头框前正好能照到上半身。有人站歪了,照相的走过来就是一个脖子拐。
      照完了相,出来往北一点儿,有个地方叫罗城,到那儿去领“入国证”。就像犯人一样,押着去,押着回来。
      最可怜的是那些山东来的逃难的人。分不清是长得老,还是年纪老。一根扁担,两个筐,一头是孩子,一头是破旧衣被。几番折腾,大人孩子都是土色。
      有陈宝山的带领,我少走了不少弯路。“入国证”终于拿到手了。
      “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我们离开山海关已是秋天。越往北走凄凉将更甚。
      车轮“锵锵”声一下一下敲打着我们沉重的心情。
      火车人多,陈宝山把座位让给了我。他坐在行李包上,先是坚持着不睡。我睡着又醒来,见他靠在身旁一位中年妇女胳膊上睡着了。那妇女不忍叫醒他。
      陈宝山叭哒一下嘴,口水流下来。他一定是在作一个香甜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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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4-23 22:37 | 显示全部楼层 | 来自河北
那个年代的人生存真难 ,明明知道东北已经让日本人占领了为了谋生还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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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4-24 21:30 | 显示全部楼层 | 来自河北
  “办入国证的地方人山人海。人们操着山东山西河南河北的方言在大呼小叫,挤来挤去。听说河北上东三省的人最多。”
看到这儿想不明白:1931年东北就让日本鬼子给占领了,东北同胞全成亡国奴了。为什么还会有那么多河北 河南 山东的人到东北学买卖谋生呢?难道日本人占领后的东北比其他地方还先进太平吗?

点评

东北地广人稀,相对于关里来说粮食比较多。吃饭问题容易解决。这就吸引了关里很多在饥饿死亡线上挣扎的人去下关东。虽然日本人侵占了东三省,但为了达到长期侵占中国的目的,也施行了一些怀柔政策,使一些工商业户得  详情 回复 发表于 2012-4-25 09: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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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4-25 09:25 | 显示全部楼层 | 来自河北
买房子过日子 发表于 2012-4-24 21:30
“办入国证的地方人山人海。人们操着山东山西河南河北的方言在大呼小叫,挤来挤去。听说河北上东三省的人 ...

东北地广人稀,相对于关里来说粮食比较多。吃饭问题容易解决。这就吸引了关里很多在饥饿死亡线上挣扎的人去下关东。虽然日本人侵占了东三省,但为了达到长期侵占中国的目的,也施行了一些怀柔政策,使一些工商业户得以生存。这就吸引了大批关内的人去闯关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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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4-25 11:36 | 显示全部楼层 | 来自河北
是啊。人都有趋利避害的本能,谁也不会明知火炕往里跳。我的姥爷也是三四十年代下的关东。多去学做买卖。
“虽然日本人侵占了东三省,但为了达到长期侵占中国的目的,也施行了一些怀柔政策,使一些工商业户得以生存。”是实情。

点评

我有很多长辈也和老先生一样在东北作过买卖,有的还长住在东北了。是不是那时的东三省就和回归前的香港一样啊 ?比咱们内地繁荣先进些啊。很多人都希望到那挖到金。  详情 回复 发表于 2012-4-25 12: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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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4-25 12:41 | 显示全部楼层 | 来自河北
小菜一碟 发表于 2012-4-25 11:36
是啊。人都有趋利避害的本能,谁也不会明知火炕往里跳。我的姥爷也是三四十年代下的关东。多去学做买卖。
...

我有很多长辈也和老先生一样在东北作过买卖,有的还长住在东北了。是不是那时的东三省就和回归前的香港一样啊 ?比咱们内地繁荣先进些啊。很多人都希望到那挖到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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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4-25 15:15 | 显示全部楼层 | 来自内蒙古
蒙东地区关内的人很多,经常遇见,有几个八十多岁的老人说都是十六七岁那时过来的,哥哥兄弟还都在老家,也经常遇见当下四五十岁的男女说自己的姥爷、爷爷也是昌黎,乐亭一带的人,但大都说不清自己老家的县名,需要我的提示,看来回来的时候很少,我也问过八十多岁的老年人,他们这么多年说也只是回老家三两次,如今岁数大了更不愿意动了。附近的还有宁河,更远的有山东,眼看这一辈子都是在异乡度过的,我曾经问过老爷子们,想不想故乡,他们有些不置可否。我姥姥家是北戴河的,解放前一大家人也常在长春,我大姨是北戴河生人,我母亲却是长春生人,但是解放前又回到了北戴河,在关东呆的时间不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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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4-26 08:22 | 显示全部楼层 | 来自河北
                            百年琐记——我的回忆(16)
                                        下关东之从沈阳到绥化

      火车不知何故,停在沈阳车站很长时间。
      我从车窗向外望去,沈阳站台西是很宽阔的场地。高低不平,既不是煤碴地,也不是水泥地。像是不长草的灰土地。
      离火车不远几十米的地方,有横七竖八的十数具干尸。大概时日已久,和灰土的颜色差不太多。
      三几条垂着尾巴的赖皮狗在其间撕扯着。
      一个黑黑的用土坯搭成的锅腔,还保留在那里。
      难道这里曾是露天集市?或者是一些穷人的聚集地?
      火车停了良久,没有见到一个活人。
      我恍惚觉得像是韩家林大庙大殿墙上画的阴曹地府。不,画上的阴曹地府远没有这里荒凉恐怖。
      火车终于开动了。
      一样褐色的土地,只是没有家乡的平坦。一样的杨树榆树,只是比韩家林叶落的早。它们像是在躲避着什么,迅速向后退去。
      车到长春,那个时候叫新京。
      好多巍峨的崭新的大楼,气派而宽阔的街道。我心生羡慕。没有想到的是,七年后我在这个城市经历了人生更为生动动荡的一页。
      火车到了终点站——哈尔滨。我紧跟着陈宝山,时不时把下坠的行李往肩头上掂一掂。
陈宝山熟门熟路的,也不说话。我知道他以成人自居,总把我当成孩子。
      我们来到一个叫顾乡屯的地方。进一个小店住下。
      顾乡屯一带就有制米厂、小油坊、烧锅等;还有百货店,饭店、大车店。街道两旁都是垃圾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臭味。据说顾乡屯是早年间一伙山东人来此地谋生,提议要相互照顾乡亲,因此取名顾乡屯。我听着有亲切感,家乡人不照顾谁来照顾?比如陈宝山和我。
      陈宝山人精明,他大致也没上过高小。但那时他上东北已经是轻车熟路了。这让我佩服不已。1943年他在韩家林小学当事务员,那时韩家林已经有高小了。解放后他在玉田一中当过多年总务主任。1966年文化大革命,他被当成走资派揪到韩家林挨批斗。从那一天起,韩家林掀起了文化大革命。批斗会开到半截儿,下起了瓢泼大雨,有人担来井拔凉水,他要喝水,红卫兵不让,他非常强硬地非喝不可。在雨中,他仰脖喝下了一瓢家乡的水。陈宝山成了韩家林划时代的人物。
      早晨在一家小咖啡馆吃早点。玻璃门窗,窗明几净,桌上放着刀叉勺,喝牛奶,吃甜点。这些对于我来说都是第一次。
      我见陈宝山用叉子叉起一块蛋糕。我照猫画虎也叉起一块,不想没叉住,掉在桌上了,我用手捡起又叉在叉子上。陈宝山不笑,大概他第一次也掉过。我心想出门在外,吃饭也得学呀。
      又上火车去绥化。时间不长,不足半天就到了绥化。
      下车后到邮便房(行李房)取行李。火车站坐北朝南。出了票房,就是站前广场。广场空空荡荡。
     远处有一片碗口粗的杨树林,几幢小巧玲珑日式木屋倚偎在路边。好像是幅画儿展现在眼前。
      正巧来了一辆马车,我们坐上车,向西南的马路走去。
      绥化原名北团林子,清光绪十一年设理事通判厅即绥化直隶厅,厅治在北团林子,是绥化建置开始。当时,北团林子南北一带有3个圆形林子,以泥河为界,位于泥河南岸的称南团林子,北岸的称腰团林子,最北的称北团林子,绥化建置时将北团林子改名为绥化。玉田一带称之为北林子,我想实际是给简化了。
      进绥化街东门,就是绥化东大街,煤碴马路,没有几辆马车来往,行人也是稀稀拉拉的。
      不多时陈宝山叫马车停下,“到了。”我向路南一看,红砖门面墙,门眉上三个金字牌匾“同德隆”。
      我拿下行李,陈宝山没下马车,我也没有来的及说些客气的话,陈宝山已经远去了。
      陈宝山文革后,仍是玉田一中的总务主任。我还参观过他为节约木材制作的图书馆砖制的书架。后离休。他去世的时间不得而知。
      “同德隆”是吴梦九当掌柜的一家买卖。吴梦九是张德永的亲娘舅。我也该管他叫大舅。
      陈宝山走了,吴梦九大舅我从未谋面。我将面对一群陌生的面孔。
      我想起一句话:“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
      我拍一拍身上的尘土,鼓起勇气扛起行李卷,走进了“同德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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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4-26 11:53 | 显示全部楼层 | 来自河北
好啊!小毛孩儿就要长成小伙子了!期待!{:soso_e163:}{:soso_e163:}{:soso_e163:}
陈宝山,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呐!不知是否还有机会写成故事!

点评

和陈宝山交往有限的几次。他的故事还是由熟悉他的人来讲吧。我也喜欢听。  详情 回复 发表于 2012-4-26 18: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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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4-26 16:20 | 显示全部楼层 | 来自内蒙古
生逢乱世,谋生活还是很艰辛,要是放到现在,做父母的要担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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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4-26 16:49 | 显示全部楼层 | 来自河北
精彩,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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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4-26 16:51 | 显示全部楼层 | 来自河北
楼主求认识,为什么不把作者大名公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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