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的老家地处玉田、宝坻、宁河三县交界,三条河下梢的玉田县最南端,蓟运河与双城河就在我们村的西头交汇。站在村西头的大河堤上极目向西远眺,是一望无际方圆几十平方公里的芦苇荡、浅水滩,夏天的时候只见鸥鹭上下翻飞水鸟轻声鸣叫鱼虾水中漫游,一年四季野鸭子在这里繁衍生息。小时候我们只需几分钟便能从芦苇荡里端出几窝鸟蛋,一整天就泡在大河里不出来,擅于幻想的我曾经私下里认为《小英雄雨来》分明描写的是我们村西头的芦苇荡,并且故事就发生在那里。再往南不远,村东头几里处的还乡河与这两条河交汇在一起,一直往南流向不远处的塘沽、汇入大海,如果不算上双城河这条人工的河,东西两条大河经过成千上万年的冲刷与夹击,才孕育出了我们老家的那几个小村。
我们那几个很小的村是相连在一起的,西面都是傍河而居,村子其他的方向就是老百姓的水田旱田了,各种作物四季飘香虽然欠缺瓜果梨桃,粮棉菜油却是足够能供养这一方百姓了,是一个典型的鱼米之乡。之所以说是鱼米之乡,那时经常听长辈们念叨,早些时候的年景河里的水更大,鱼虾也多,还有螃蟹,河里的水和海水每天一样的涨潮落潮。大鱼不用多说了,捕上来的小鱼小虾一时吃不完,就干脆摊在太阳底下、大路边上晒干鱼,面积都有家里编织的苇席那么大(我们那里过去家家都织席,这个传统不知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好像听说民国时就已蔚然成风了,想是有芦苇再有人居住就有了苇席吧,最早的居民好像是宋末就有了抑或是明初,说法不一,总之苇席也算是我们那里的特产吧。和孙犁笔下《荷花淀》里描写的一样,男人们把芦苇加工成苇片,女人负责在家里织席,有些活计我小时候也是经常要干的,比如说撬席,不知没干过的懂不懂。
说到村子里面的情形河岔纵横,大小池塘密布,各式各样的石头桥、木头桥简单的搭在水上。还有那种更简单的,就用俩根方形的水泥电线杆搭成,大雨过后就没在水下了,大伙只能用脚摸着它过去。村里河塘的水那时也是清的,好像是有次玩渴了还喝过,没有因此闹过病,可见那时的环境是多么的好,现在就连蛤蟆也不会往河里跳,和今天一点不能比的了。记得上小学几年级的时候,一次中午放学在自家房外河沟边溜达,截住水沟两头就淘鱼,临近上学时整满满捉了一大脸盆的鲫鱼,吃完饭的邻居都来看热闹,我却午饭都没吃赶紧上学了,但是没迟到。
想起家乡想起小时有太多的事情要说,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令人难以忘记,和现在的什么事业工作也好,财富金钱也好,现在的东西就神马都是浮云了。地方上一直把我们那里称作下洼子,我觉得这个用词简直太模糊了,丝毫得不准确,本地人还算能够多了解一些东西,如果是外地人就莫名其妙了。就中国地理而言,西北高东南低所以南面为下,那么洼会到哪种程度呢?是不是车履不行飞鸟难过呢?这都是问题,多少还有一些鄙视的成分。既然历史的车轮一下子就到了二十一世纪,一个准确的词语终于恢复了它真实的内涵——湿地,我们那里准确的说应该是湿地,大家知道湿地资源在世界上是多么的宝贵吗?湿地气候是多么的重要吗?自己看书查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