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东青

苏亚东

第十三节  女人上船
    早上六点，在鱼肚白刚刚跃出海平面的时候，我们按照约定来到了码头。“海燕号”的前甲板早已经被雇主装好了他们需要使用的设备，上面罩着一大块苫布，苫布底下有一截黑色的管子直通水面以下。我们虽然看不清这东西的全貌，但估计也就是个大型的声纳仪。雇主的来头不小，据李大嘴说是来自北京的中科院，研究什么海底生物资源的。海边的渔民平素根本就没有什么心眼，只知道本分的在风浪里打渔。雇主是谁咱管不着，只要有钱赚就行。
    李大嘴的船队加上我们的“海燕号”拢共有六艘渔船，因为李大嘴所在的渔船生活设备好，通讯设备完善，本次航行作为了“旗舰”使用。“海燕号”和其他渔船听从“旗舰”的命令，随时用无线电进行联系。雇主方为首的是一个光头的胖子，他跑前跑后的一顿指挥，在每条渔船上安排了四个人，而后自己登上了李大嘴的“旗舰”。待一切安排妥当后，“海燕号”的无线电接收到了“旗舰”出发的命令，胖子随后起锚，王玉田也解开了船尾的缆绳，在一片柴油机巨大的噪声中，我们出发了。
    来到海燕号上的是三男一女，为首的是戴着金丝眼镜的老教授，别看他文质彬彬，但不迂腐人很客气，对我们渔民也没有瞧不起的意思。上来就跟我们一阵寒暄，而后逐一为我们做了介绍。老教授姓王，来自中科院古脊椎动物与古人类研究所，我们称呼他为王教授就可以了。在他身边长的很干净，理个学生头的女孩是他的女儿王喻菲，今年才大学毕业。因为王教授年纪大了，这次又是出海考察，家里人不放心。所以经不住女儿王喻菲的软磨硬泡，这次出海王教授硬是将她带了出来。剩下的两个人是王教授的助手，一个姓杨，脸上有很长的一个刀疤，自上船后就一直不说话，看起来凶巴巴的。另一个姓尚，一脸的络腮胡子，也是一直绷着个驴脸，笑都没笑一下。
    “海燕号”出了海湾以后，速度就上来了。六艘渔船排成一个三角形的方阵，“旗舰”走在最前，呈“头一，腰二，尾三”的队形，像“箭”一样快速的滑过海面向一望无际的大海深处驶去。
     在渔船上工作过的人都应该晓得，渔船上的味道那有多难闻。海鱼的腥、烂虾的臭往往能熏得人头疼欲裂。王喻菲是个女娃子，本来就不应该上渔船。渔民自古就有讲究，女人登船出海早晚要出事。要问原因第一个是观念问题，过去跑船的很讲究，开航要祭祀，女人更是禁忌，要是船上有女人都没有人敢上这条船。第二个是工作性质，这个活是个需要一定力气的活，真有事就是船老大也一样需要挽上袖子下去干活。女性力气比男性小得多。有的读者就反映过，他“曾经在胶东海船码头的地方干过活，当时出海一般一两个月才能回来一次，用的网是几千米的绳子，隔九米栓一个叫“稠”的东西，喇叭口，放进去鱼食，两小时后起网。当时记得打了直接在海上卖给大铁皮收鱼船是十一块半一斤。打鱼很辛苦，一般收网撒网6个小时，下了网等鱼的时候就吃饭加休息2个小时，这样重复循环部分日夜。刚开始皮肤不适应海水，每个手指头的关节都烂了一个洞，手上很多地方都没皮了（戴橡胶手套，手套里灌水把手磨出来的）。当时吃饭一顿能吃4个大馒头加一小盆菜（读者体重不到120斤，平常一个馒头完事），结果下了船竟然胖了。说实话现在一年给三十万他也不去了，劳动强度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第三个是女性的生理问题，海上很潮，对女性身体不利。第四个是，海上孤男寡女难免有事，我老早就听大哥说过荤段子，在远洋运输公司那阵，船上的女服务员业余都是干小姐的，一出海往往就要半年时间，如狼似虎的年轻男女哪受得了，干出些蝇营狗苟的事就不足为奇了。奇的是，我大哥船上的一个女人竟然以和各种各样的男人上床为荣，每次快活完都要详细记录一下感受以及男人的国籍。最后竟然总结出西班牙的男人最有魅力，坚持时间最长，有一次遇到一名叫“海豹”的外国男人，不知道吃了什么药，竟然将女人干的昏死了过去，等她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好不容易积累了一年的嫖资都被“海豹”卷走了。扯远了，当然不让女人登船也有迷信的因素在里面。

苏亚东

        我们这群人里面，赵老仙最是迷信不过。看到渔船有女人上来，他头一个就要站出来反对。他先是找大哥商量，一二三四的说了一大堆理由。奈何大哥也不相信这套自欺欺人的把式了，眼看渔船都要发不起工资了，哪有功夫再管这些子虚乌有的条条贯贯？得罪了这些财神爷，咱们喝西北风去？所以大哥耐着性子又一二三四的反驳了回去，气的赵老仙把胡子都吹到了眉毛上。不让女人登船那是出海打渔的旧理，咱们这次是做科考工作。人家虽然是女孩子，力气再小咱们也不用她拉网，顶多就是在海上方便困难些，我把船长室空出来给她但用不就行了吗？ 其实很多的讲究都缺乏科学根据，有的甚至纯属无稽之谈。我记得小时候大人不让我摘一种叫做“打碗花”的花，说摘了它吃饭的时候就会把碗摔掉。当时居然相信这是真的。后来长大了自然就知道这样的说法纯属胡说。大哥也是出生在80年后的小青年，对于老一辈的所讲究的各种东西，他倒是越来越不上心。
    王喻菲倒是一点都没有察觉到渔船上有人不欢迎她的到来，今天阳光很好，阳光洒在海面上就像碎了的金子一样闪闪发光。她笑呵呵的东瞅西看，完全像是出来度假的心态。王喻菲不仅不晕船，而且对渔船难闻的气味没有一点抱怨，我真怀疑她也是渔民世家出身，要知道没有哪个女人能在渔船上适应的如此之好。再转脸看看于得水，第一次出海的时候可是将胃酸吐了个顺风飘，好悬差点没死掉，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一到了大洋深处，海燕号接到命令将船速降了下来，雇主方开始了科考作业。王教授招呼刀疤脸和络腮胡子出来掀了苫布，而后将那截长长的黑色管子全部放到水下。王教授“啪”的一下接通电源，屏幕上立刻雪花飞舞，王教授又在面板的按钮上调试了几把，雪花逐渐消失，仪器上面的屏幕就出现了一条条放射状的电子波纹。王教授立刻兴奋起来，指挥刀疤脸和络腮胡子不断调整水下设备的角度。
        王教授他们玩的是技术活，我们可帮不上。不过他们忙他们的，海燕号的船员也有活干。虽说渔船被他们包了，但这并不妨碍我们赚钱。见海燕号的速度越来越慢，我就耐不住性子了。出海前，我就休息的很好，此时海燕号由赵老仙驾驶，一时半会也轮不到换班。在船舱懒洋洋躺的难受，我就招呼胖子提了四排蟹笼来到船尾钓海蟹。王教授他们在船头搞设备，我们在船尾钓海蟹，两方互不干涉。
        我们在船尾架好放笼台，将四排蟹笼排好顺序，一只只直径约60厘米、高约24厘米的扁圆形蟹笼绳钩相连，串连成排，整齐地码在放笼台上。胖子用人力带动轨道，蟹笼慢慢移动。快到船沿时，我用手轻拨，蟹笼就沿船舷依次轻巧地落入海中，在海面上上下漂几下，冒出一大串白色的水泡，很快便被海浪吞没。一排蟹笼串连着500只蟹笼，我们一次就下了四排，足足有2000只蟹笼。每只蟹笼尼龙网上有3个扁锥形入口，笼里放有饵料，螃蟹、章鱼等爬进尼龙网后，就出不来了。饵料也有讲究：用发光塑料制成诱饵罐，罐内放着约50克左右的“炸弹鱼”（一种专门用于捕蟹、形似炸弹的海鱼）。罐子用橡皮筋扎好，固定在笼子中部，随蟹笼沉到20米到80米深的海水中，一排蟹笼在海底可绵延达4海里。
      刚放完了蟹笼，我一抬眼发现王教授的女儿王喻菲竟也来到了船尾，此刻正笑眯眯的看着我们干活。我从小就脸皮薄，见了女孩子都不敢盯着人家的脸看。实在遇到漂亮的，自己受不了非要想目睹人家的芳容，我也是偷眼看一下子，要是被女孩发现了，我还弄个大红脸。胖子也是，从小连女孩的小手都没拉过，青纯的就像春天里的油菜花。
    我们害羞，可是王喻菲倒是蛮大方的，她指着海里说：“你们放的是蟹笼吗？”
    我好歹上过大学，有过女朋友，对女孩方面总比胖子强点，但是我看见漂亮的女孩子就紧张，一张口就结巴：“是……是啊，你……你怎么知道的？你家祖……祖上也是打渔的出……出身啊！”
   王喻菲得意的一笑：“才不是呢！告诉你吧！本小女子上大学学的是水产专业。”
   水产专业！怪不得这个小女子不晕船也不怕渔船的腥臭味呢！原来人家也是搞水产的出身。

苏亚东

        在柴油机马达隆隆的噪音中，才能让人感觉出大海的寂静。海浪轻轻的敲击着船舷，似乎是天地间妙不可言的鸣奏曲。王喻菲站在船尾，她得意的告诉我，她是学水产专业的大学生。海浪像一簇簇温柔的小舌，轻轻吐出，又倏忽隐没。王喻菲的话像闪电般触动了我内心最深处的一些东西，隐隐觉得痛彻心扉。被大学开除前，我也是一名水产专业的大学生，也拥有一名像王喻菲一样漂亮的女朋友。然而造 化弄人，我因一场“意外”惨遭变故，毕业证没拿到，女朋友也转投富家公子的怀抱。这些压力就像大山一样日日夜夜压在我的心头。即使出海打渔的这些天再忙再累，夜深人静的时候，我也会去偷偷的想她，不知道她到底过的好不好？如今，我有钱了，我有自信让她过上好日子，就是不知道我们还有没有机会再见一面，毕竟，她已经嫁做人妇。这些都是隐藏在我内心小小的心思，我从来没和别人说起过，但我知道，我忘不了她，以至于在给渔船命名的时候，我坚持让大哥管这艘舷号为5328的渔船叫“海燕号”，以此纪念我的重庆女朋友毛海燕。
    王喻菲见我们不说话，以为我们这些渔民瞧不起现在的大学生：“喂，你们什么意思呀，怎么都不吭气了？是不是看不起现在的大学生？告诉你，本姑奶奶可是正经八本跟着大船出过海的，能力照你们可是一点都不差的！”
    我抬头看了看王喻菲精致的小脸，见她很不高兴的样子，赶忙解释说：“不是，不是，我们哪能瞧不起你呢。话说，我也是水产专业的大学生。”
    “你，你……你也是？你哪年毕业的？”王喻菲显得很吃惊，她不由得想起了老早的一个笑话，话说两位刚从哈佛大学毕业的大学生异常激动，他们一边兴奋地讨论着自己的大好前途，一边钻进了波士顿市区的一辆出租车。听了他们几分钟的交谈后，出租车司机问道：“两位老兄是哈佛毕业生？”“是的，先生。我们是2007届的。”他们自豪地说。出租车司机把手朝后面伸去，热情地说：“握手！我是1983届的！”
    今天这个尴尬的场面倒是和这个笑话很相似，王喻菲看着穿着脏兮兮工作服的我当场就囧到了。虽然现在的大学毕业生满大街都是，但是水产专业的毕业生也不至于沦落到来到渔船上做苦力啊。
    “不用吃惊，我是00级的大学生，只不过最后没能拿到毕业证。嘿嘿……”我裂开嘴苦笑了一下，虽然我遭到了不公平的待遇，但是我没有必要欺骗她。
    听到我的话，王喻菲又将她水汪汪的大眼睛瞪大了三号：“哈哈，同是天涯沦落人，我也没拿到。我是01级的。我该管你叫师兄。”
    王喻菲也没有拿到毕业证，难道现在中国的大学对毕业管理的这么严格了吗？我好奇的问道：“你为什么没拿到毕业证？”
    王喻菲将双手一摊，而后对我们邪恶的一笑：“嘿嘿，学校有个变态，脸上有三个窟窿，晚上想调戏我，被我一脚踢碎了蛋蛋！学校就把我给开除了，反正也无所谓了，为民除害，我也算立下一功。我现在跟着老爹大江南北的到处跑倒是很开心”
    这回轮到我将眼睛瞪爆了：“不会吧，你不会来自天津农大吧？”
    王喻菲狠狠的向我瞟了个白眼：“对啊，要不然你以为中国还有哪所学校会开设水产专业呢！师兄，你很白痴哎！”
    没想到这么巧竟然在海上遇到了同门的师妹，一股亲切感油然而生：“你踢碎蛋蛋的那个变态是不是叫桑旺？”
    “对啊，学校没人不知道他的！仗着在学校有关系，整天胡作非为，不知道糟蹋了多少女孩，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可巧，他也不打听姑奶奶是何许人也，竟然欺负到我的头上了。被我狠狠一脚正踹到命根子上，他的蛋蛋就“砰”的一下碎成了鸡蛋花！他只哇的惨叫了一声，就昏死了过去。呵呵。他家里人还威胁我要我答应嫁给他，伺候他一辈子。我呸！等我爸爸把警察叫来，他们全麻爪了，桑旺非礼在先，我自卫在后。细论起来，他还犯了流氓罪呢！”
   “就因为这学校没给你毕业证？”
   “恩，师兄，你为什么也没拿到毕业证？”
    我神秘的一笑：“你知道桑旺脸上的三个窟窿是怎么来的吗？”
    “啊！是你扎的啊？你就是海东青啊！”王喻菲像是受了惊吓般向后退了一步，而后以十分崇拜的眼神看向了我“你可是大人物！当年一叉子在桑旺腮帮子上狠狠戳出三个透气的窟窿眼，别提咱们学校的人有多兴奋了。我说师兄，咱们上学时就差一届，你却不认识我。可是我认识你女朋友毛海燕啊！
   天津农大水产系的宿舍楼都在一起，王喻菲认识毛海燕倒也不奇怪，只是好久没人跟我念叨过这个名字了。乍一听见，心里又泛起了一片酸楚。
    王喻菲看着我难过的表情，后悔的捂住了嘴巴，可是她那张破嘴仍然哪壶不开提哪壶：“对不起，师兄，我说错了，应该是前女友。海燕学姐一毕业嫁人了。”
    “嫁人了？对，海燕她嫁人了！她嫁给了一个富家公子，人家年薪十万，我哪能比的了！”这一直是我内心的最痛。虽然我一直不相信海燕嫁人这是真的，可这毕竟是事实，这一句话像刀子一样狠狠刺痛了我的心。我的眼泪在眼眶里打了几个转，可是男儿有泪不轻弹，不能在女人面前丢大老爷们的脸面，我一仰脖又狠狠的将泪水憋了回去。
     “海燕学姐，她呀，之后又离婚了！前后不过一个月。我们关系很好的，据说是因为她老公打她，她受不了委屈。所以才……”
      王喻菲的一句话让我很生气，一种报复的念头在心里划过。“等这次忙完了，我就提着大把大把的人民币，到时候在你面前烧个精光！你不是爱钱吗？爱去吧！叫你对不起我，叫你爱钱。看我现在多有钱，后悔去吧！”
    王喻菲看到我有些歇斯底里，安慰我道：“师兄，其实海燕学姐嫁给那个男人，也是有苦衷的。”
   我愤愤的说道：“有什么苦衷，她不都是为了钱吗。”
    王喻菲深深的叹了口气：“不是的，当时她遇到了很大的难处。不这么做她没有别的办法，只是因为一些原因，她隐瞒了你，她怕伤害你。”
    王喻菲的一句话稍微解开了我内心的纠结，也许是我真的误会她了，可是再有难处，她也应该和我说啊。和毛海燕朝夕相处四年，我们彼此相爱，发誓将来一起打拼幸福的生活。我也不信，就因为我那么小小的一个变故，她就这么狠心离我而去。我急切的向王喻菲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好师妹，你快告诉我！”
    王喻菲是个小精灵，见我越着急她就越是不告诉我。在我苦苦的哀求下，她招架不住，最后只能俏皮的向我保证：“现在我还不能说，这次航行你只要答应我三件事，我就告诉你！”

苏亚东

     第十四节    三个条件
    《倚天屠龙记》中赵敏曾经要张无忌答应为她做三件事，换取换取黑玉断续膏，还有七虫七花膏 。而如今我要想知道毛海燕离我而去的原因，也需要答应王喻菲做三件事。我一阵头大，而后又一阵悲呛。我第一次感觉到自己似乎有了点“主角命”。虽然我很想弄明白这里面的真相，但是王喻菲却强调只有在这次航行完毕，我将她所要求的事情全部完成，王喻菲才肯告诉我全部的真相。我心想开弓没有回头箭，答应后容不得我一丁点的反悔。男子汉大丈夫何必前怕狼后怕虎，得，舍不得孩子套不来狼，舍不得老婆抓不住流氓！我又不是小女子怕受坏人要挟，还怕人家吃自己豆腐不成？呸呸呸，想完这些我又在心底狠狠抽了自己一嘴巴子。海东青啊，海东青！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现在的德行，破衣烂衫的，胡子拉碴，哪还有一点当年帅小伙的风采？人家王喻菲会看上你？就算是我豁出去不要脸耍青包气，主动把自己献给王喻菲，恐怕人家冰清玉洁的小佳人也会把我当成色狼一脚踢爆我的蛋蛋吧！
   见我沉默不语，王喻菲半点没有看出我的心思，于是对我说道：“师兄，你要是不想知道，可以不答应我！不过，我想你肯定会后悔的！”
    “别啊。”在师妹面前我可不能让她瞧不起，我一咬牙，一跺脚，横竖都答应了：“好，我答应你！只是不能叫我去抓天上的月亮，不能叫我去做违背狭义之道的恶事，更不能让我去死。”
   王喻菲被我逗的咯咯一乐，露出一排健康的小白牙显得很好看：“放心了，师兄。我不会为难你的。”
   说着说着话，时间就这么过去了。我永远不会忘记，在拿我前女友名字命名的“海燕”号上，我和王喻菲这个该死的小丫头第一次见面，我就答应了改变我一生的三个条件。
    海面像丝绸般被海风吹起阵阵涟漪，这时候，胖子提醒我，收网的时间到了。
    我们开始起蟹笼。第一只蟹笼慢慢浮出了水面，胖子一看，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里面一无所有，紧接着我们拉起了第二只蟹笼，依然是空空如也。王喻菲在船帮上气的直跳脚：“我说你们两个技术行不行啊，怎么光下网，不打渔啊！手艺可真够潮的！”
    被师妹嘲笑，我不由的大为光火，回嘴道：“师妹，天津农大的老师是怎么教你的？前几个起出的蟹笼水位浅，怎么可以打到深海的螃蟹？”
    师妹狠狠的白了我一眼，不高兴的嘟起了嘴，继续盯着我和胖子起网。
   伴随着一片银色的浪花翻起，第三只蟹笼又浮出水面，里面果真有一黑色物体在蟹笼内晃悠，我和胖子立刻像见了宝一样大声欢呼。我更是得瑟的撇向王喻菲，得意扬起了嘴角。王喻菲装作很不高兴的样子，阴沉着脸走到跟前，俯下身一看，我们抓到的原来是一只丑陋的八脚章鱼，她抓起来掂量一下，至少0．5公斤以上。她拿起章鱼向我们示威般的大吼，完全没有了淑女的风范：“看好了，是章鱼！不是螃蟹！你们不是用的蟹笼吗？蟹笼就该抓大螃蟹啊！你们怎么抓了一只大章鱼上来？”
    我见了更是不服：“你别管抓的是什么，只要起网有收获就行？章鱼怎么了？章鱼价格更贵！”
    见我回嘴，王喻菲气恼的向我们使劲的挥了挥手中的章鱼，哪成想人家章鱼被晃的头晕脑胀，早就被折腾的憋了一肚子邪火，暴怒之下喷了王喻菲一脸的墨汁。
     王喻菲正在向我们大吼，嘴都没合拢上，冷不丁被喷的满头满嘴都是墨汁。起初，她还没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觉得天似乎一下子黑暗了下来，整个人像呆公鸡一般静止不动。我被眼前的“黑包公”逗得哈哈大乐，胖子更是夸张的捂住肚子，早乐的趴在地上起不来了。听到我们嘲笑，王喻菲疯了一般使劲的甩着脑袋，气吼吼的向我们骂道：“海东青！听好了，我要你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不许笑了！讨厌！讨厌！讨厌！”
    我听到命令赶紧捂住了嘴巴，没想到三个条件的第一个竟然这么简单。我真是幸福坏了，赶紧捂住早已乐的变形了的嘴巴，一把拽起胖子继续干活。
    蟹笼被连续的拉出水面，紧接着起出海面的蟹笼里是章鱼，还是章鱼，又是章鱼！我和胖子接连起了一排500只蟹笼，没有一只蟹，尽是章鱼。数了数，竟然有35只，每只都在0．5公斤左右，最大的一只重达1．2公斤。我和胖子脑门见了汗，这回轮到满脸墨汁的王喻菲对我们鬼笑个不停！
　　很快，我们又起了第二排蟹笼，这一排的蟹笼收成相对丰富，花蟹、三眼蟹、正蟹，帝王蟹、北海道蟹、还有渤海湾的特产梭子蟹，我们见过的、没见过的蟹共有8种。王喻菲顺手抓起了其中看上去最大的一只，喊着让我们量尺寸。胖子将花蟹张开大脚用皮尺一量，长达61厘米，重约0．8公斤。而在最后的10来个蟹笼里，还有3个花里胡哨的海螺俏皮地吸附在笼子边缘。
     4排捕蟹笼起完，“海燕号”共收获了75公斤左右的章鱼和10公斤的蟹。收成惨淡啊，我和胖子看着拿着一串章鱼张牙舞爪的王喻菲和被喷的满船都是墨汁的甲板不由得一阵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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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鱼体内的墨汁主要成分是水，含有肉眼看不见的黑色颗粒。墨的化学成分为黑色素和蛋白多糖复合体，此外，还还有麻痹猎物的毒素等微量物质。王喻菲被喷的满脸满口的墨汁，没等我们将打捞上来的海鲜运送到鱼舱的冷冻起来，王喻菲就感觉面部神经开始麻痹了，她张开嘴想对我们说些什么，舌头竟然也麻痹了，口不能言，只呜呜的发出了几个简单的音节。我一看刚才还嚣张跋扈的王喻菲终于来了报应，不禁乐的喜上眉梢。该啊！叫你得瑟！这回遭报应了吧？王喻菲用双手将自己精致的巴掌小脸，搓了又搓，揉了又揉。学水产专业出身的她，一会就明白了这是章鱼毒素惹的祸。不禁气恼的将手中的一长串章鱼恶狠狠的扔到了甲板上，瞪着气鼓鼓的一双青蛙眼，跑到船舱里去找白酒去了。一般而言，章鱼毒素在体内持续的时间只维持两个小时，不过，面瘫的滋味估计好受不了，服用高浓度的烈性白酒倒是能快速去除章鱼毒素的毒性。
    收拾好一切后，“海燕号”还在继续向前缓缓行驶。时间一点点的过去，这可就快到中午了。眼看着肚子里面越来越空，五谷轮回庙里的小鬼可早就扛旗造反了，比着赛的咕咕叫个不停。大哥也早饿了，走进船舱见我们新打上来的海鲜，这倒是难得的美味，于是就吩咐我们做几样嚼裹出来，不怕解馋，大家吃饱了好有力气干活。梭子蟹我是舍不得拿出来吃的，那玩意多贵啊，一百多块一斤。多达75公斤的那些章鱼成了我不二的选择。想着被章鱼折腾的又稀又惨的王喻菲，我坏笑着，一股邪恶的念头又涌了上来！就它了！嚣张的小蹄子！叫你得瑟，我非要叫你留下阴影不可。
    我招呼胖子和于得水打下手，决定做章鱼最解馋的一种吃法——辣烤章鱼串。将章鱼用盐仔细揉捏、洗净，去掉章鱼头里所有的东西，用刀切成小块。又抓过一头洋葱来，麻利的切成片和章鱼块一同放入碗中，加适量蚝油、生抽、料酒、辣椒粉、孜然抓捏腌制一会。这个时间越长味道就越好，但是不要大盐，章鱼脚有很多小孔，很容易吸收咸味。最后将章鱼穿在泡过水的竹签上，均匀刷上油，撒上孜然,用烧烤夹板固定好，吩咐于得水将船舱里的小煤气罐点着，一切收拾好后就架到火上去烤咯。

    待到章鱼脚稍稍卷曲、萎缩变硬。章鱼就烤熟了。甲板上的人早就闻到了烧烤的香味，辣烤章鱼新鲜肥美，味道浓郁好吃，船上的老少爷们都食指大动，相当滴捧场。尤其是王喻菲瞪着饿狼一般的绿眼，恶狠狠的往嘴里撕了一串又一串，完全拿章鱼当了阶级敌人对待。我一看坏菜了，本来想拿章鱼再恶心一下王喻菲，哪成想她神经大条到如此，不仅张口吃了辣烤章鱼串，没见一点恶心反胃，反而一股很发泄的样子。我知道我的预想起到了反作用，瞬间后背起了一层湿淋淋的冷汗。看这小女子睚眦必报，爱恨分明，对待章鱼尚且如此。想到我还有两个条件拿捏在她的手中，如果我食言，反悔不做，我想我肯定会死的比章鱼还惨。
    辣烤章鱼串受欢迎的程度不是一般的热烈，这些北京来的雇主都没有吃过这么新鲜的海鲜，不仅肥嫩多汁，而且鲜美可口。只不过一会功夫，辣烤章鱼串就只剩下了空竹签。我和胖子回到船舱中收拾破烂，外面的天空很蓝，就像西藏的天空一样，宁静而深远。我望着天空发呆，突然看见一个黑漆漆的鬼影静静的划过玻璃，快速的飘过窗户，向船尾飞去。“海燕号”上的玻璃因为很久都没有擦过了，我透过浑浊的玻璃，倒是看的不是很清楚，但我很肯定是一个黑漆漆的庞然大物紧贴着我们的船帮飞了过去！
    我虽然不知道遇到了什么，但是我敢肯定，海面上没有这么大的物体能腾出海绵飞行！
    我到底看到了什么？“海燕号”到底碰到了什么？
    一股不祥的预感又涌上心头，我感觉到心脏一阵阵剧烈的压迫，冷汗一下子就冒了满满一脑袋。
    胖子看出来我感觉不对，就问我道：“你怎么了？怎么一头的冷汗？”
    我喘了几下粗气，抬起眼皮看着胖子：“你刚才往船外看了吗？”
   胖子不解的说：“没看啊！怎么了？发生什么了？”
    我本来不想把鬼影的事情拿出来告诉胖子，怕他受到惊吓，但是转念一想，事情竟然发生了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让胖子知道反而更好，要是一旦发生什么事情，大家也好来得及应对。我对胖子说道：“我刚才看见一个巨大的黑影向咱们”海燕号“贴了过来！”
    胖子眨了眨眼：“不可能吧？难道又碰上大海蛇了。”
    我挥手向船尾一指：“我也不知道。胖子，你去看看，那东西向船尾去了！”
    胖子战战兢兢的来到船尾的玻璃上，单手搭凉棚向后一看，整个人就炸了毛。也不知道他到底看到了什么，身体早抖得筛糠一样，回过头来结结巴巴的对我说：“海……海东青，后面……后面有个怪物在追……追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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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节   八仙过海
      “什么？有怪物在追我们？”胖子的一句话将我吓的魂不附体，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大海蛇的袭击仍然让我心有余悸，上次逃出生天只不过是侥幸，再要是遇上恐怕就得交代。
      我拖着和胖子同样战战兢兢颤抖的大腿，走到船尾的玻璃窗前。因为船头有人在进行海底探测，海燕号行驶的速度并不快。放眼望去，船尾的海面一片平静，半个鬼影都没有。
      怪物难道消失了？还是潜到了海里，准备对我们来一个突然袭击？我让胖子给我指点刚才的方位，胖子一时也找不到怪物去哪了，只能大概的划拉出一片海域。我从船舱里摘下望远镜在海平面上仔细的搜索了一番，扔然一无所获。正在我放弃寻找的时候，胖子突然一拍我的肩膀，高声对我说道：“海东青，看那里！看那里！出现了！”
      顺着胖子指点的方位，我用望远镜一看，果真在海面上出现了两个黑点。但随即我被气的“扑哧”一下乐了！胖子啊，胖子就算你是近视眼，也不能眼罩这么差啊！这哪是什么妖怪啊，明明就是两个大活人！这俩人有一个在奋力的追赶着“海燕号”，而另外一个被海浪卷的一沉一浮，眼看就有生命危险。我将焦距又调大了一些，猛的发现，这俩大活人我还认识，竟然是于得水还有刀疤脸！
      他们不是在前甲板吗？怎么跑到船屁股的水里去了？
      容不得我再多想，我赶紧跑到驾驶室，呼喊着让赵老仙回船赶紧救人。等我们将俩人从海中捞起来的时候，才发现于得水嘴里吐着大口的海水，好悬没给淹死。我哭笑着问还算清醒的刀疤脸：“我说爷们，你们这是唱的哪一出啊！这才刚出正月，还没到五月节，你们也不用这么着急去洗海澡嘛！”
    刀疤脸无奈的摇了摇头，而后又对于得水竖起了一个大拇哥：“爷们！你真是爷们！你真跳下来了啊！刚才算我小看了你！”
    刚被夸赞完的于得水早没了力气说话，只能竖起一根中指回敬道：“还不是你们那个络腮胡子算计的我！要不是他踢那一脚，我能掉下来？还是你们狠啊！”说完又嗷嗷干咳了几口海水后，终于支持不住像烂泥瘫倒在了地上。
     这都到底怎么回事啊？两个人怎么还较起劲来了。我和胖子赶紧将两个人抬到船舱里，生着小火炉，又给他们换上了暖和的干衣裳。而后赶紧拽起于得水和刀疤脸，将他们推到甲板上强制他们跑圈。别看现在过了正月，但今年渤海湾倒春寒，海上冷的要命，最低气温没有一天不在零下十度以下的。这么冷的天俩人掉到冰冷的海里面去，如果不把筋骨跑暖和了，会落下一辈子的病根。
     络腮胡子和刀疤脸感情较好，看着满脑袋冰棱子的刀疤脸生气的骂道：“操你个嫂子的，你小子差一点就把小命赔上了。你他妈个杂种，我跟你出来倒血霉了。你小子快跑圈，不能停，跑活了关节才能停。杂种还知道笑！我操！”
    刀疤脸和于得水跑圈不能停。我找到在前面工作的王教授，他总知道俩人掉水的原因吧。细问之下令我们啼笑皆非。这一场闹剧，竟然又是迷信惹的祸。
    渔家海上讨生，禁忌较多。比如说话最忌讳用“翻”、“破”、“碎”、“远”、“扣”、“完了”等字眼。 渔家称帆为“篷”，帆船称“风船”、翻过来为“划过来”、破了或碎了称为“笑了”和“挣了”、完了称为“满了”。 在渔船上，坐、立和行都有它的规矩，不能坐船头和后主、不能在船头大小便、双手不准放在颈项后、不可蹦跳、走动要轻慢、不可吹口哨、不能将筷子横放在碗上、勺、碗、盆和瓢不能扣放。
    尤其一些上了年纪的人更是忌讳女人登船，先前赵老仙就跟大哥反对过王喻菲在船上，见大哥不信邪，没搭理他这个茬。 又气鼓鼓的捣鼓于得水去跟人家讲道理，还讲了什么八仙过海的故事。并且拍着胸脯子信誓旦旦的向于得水保证：“在大海上，只要船上有女人在，龙王见了会非常生气，船也一定会“划过来”的。”
    于得水一听立刻吓坏了，船可不能翻啊：“就没有破解的方法吗？”
    赵老仙的坏劲上来了：“有！叫那丫头片子换船！”
    于得水也不傻：“人家李大嘴比咱们精明，他会收那姑娘？”
     赵老仙一听也是：“那就得另想办法，船上有女人也不是不行，只要符合七男一女的比例就可以，因为龙王爷会认为这是八仙过海，他得罪不起。如果不是这个数，那咱们这条船今天肯定得倒霉！”
    于得水文化少，平时对这些神鬼之说深信不疑。他听赵老仙说完就不干了，来到船头非要和人家理论。王教授怎么解释他也不听，于得水只是仗着自己道听途说来的“八仙过海”的故事一味的胡搅蛮缠，坚持让王喻菲换船坐。
    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见和于得水掰扯不清这其中的道理，刀疤脸当即发火道：“除了叫我们大小姐下船，只要船上留下七男一女，船就安全是不？”
    于得水耿耿着脖子说：“也是这么个道理。”
     刀疤脸阴沉着脸：“是这么个道理就行，咱们俩下去不就行了？”
     于得水摆摆手：“为什么非要我下去？“海燕号”离了我可不行啊！”
     “别啰嗦了，磨磨唧唧不是爷们！下船吧！我在船下等你！咱俩下去，船不就“八仙过海”安全了吗？”说完刀疤脸不理会于得水蹦的一下跳进了大海。
    看着眼前溅起老大的一个大水花，于得水可傻了眼，此刻肠子都青了，后悔听了赵老仙的挑唆来这里生事。但开弓没有回头箭，七绕八绕竟然将自己绕了进去。于得水扒着船帮向水里的刀疤脸求软道：“大哥，你快上来吧！我跟你闹着玩呢！”
   刀疤脸泡在冰冷的海水中可不干了，他摸了一把脸上的水珠生气的说：“谁跟你闹玩呢？络腮胡子，把他给我扔下来！”

苏亚东

第十六节   危险的水域
    “没有发现目标。建议向东北方向继续搜索。”海燕号的电台陆续收到各船的汇报，显然经过白天的搜索，科考队一点进展都没有。眼看着天空越来越暗，科考队仍然没有收手的意思，看来今晚我们要加夜班了。
    趁着吃晚饭的空当，我跟王喻菲套话：“师妹啊，你们到底找的是什么东西？很重要吗？”
    王喻菲笑着眯起了细长的眼睛：“这个属于工作组的秘密，连我都不知道。”
    “还保密啊？看起来很重要啊。”见王喻菲没肯透漏口风，我也没好意思多问。
    吃完晚饭就轮到我执掌“海燕号”的舵把子，外面风大，王喻菲跑进来和我闲聊。没聊几句，船头就传来了吵闹的声音。我抬眼一看，才发现不掌舵的赵老仙又和王教授起了冲突。
     赵老仙指了指天，又指了指东北方的海面，气鼓鼓的说：“我说王教授，你咋就不听劝呢！咱们别再往前走了。前面可就是和韩国争议的海域。最近几年，韩国海警在这一带可是查的严，多少渔船在这里被查扣带走啊？我说万一出点事，谁负责？”
     王教授是场面人，说话办事要比赵老仙圆滑的多：“我说赵老弟，你就把心放进肚子里吧！再往前走也是咱们中国的地境。自家人在自家院子里溜达，怕什么啊？可不要给咱们中国人丢脸，向韩国人服软。再说了，我们可是国家的科考队，对方办事怎么着也得掂量着办吧？人家也不傻，弄出点国际摩擦韩国也不好收场。”
    赵老仙也是属倔驴的出身，直觉告诉他，再往前走，那就是一片危险的水域。奈何他不是“海燕号”的船东，大哥海东亮也不再受他的驾驭，他只能暗气暗憋的拿起对讲机，开始与船队老大李大嘴联系，希望能把他说服，保船队个周全。
    对方一回应，赵老仙就在对讲机里面破口大骂：“李大嘴！你他妈的不要命了！再往前走就是棒子们的地盘了！让人家逮住船没收不说，咱们也都得蹲号子，吃韩国大眼窝头！”
    随后对讲机里传来了李大嘴的回音：“老仙啊，这事你别管了！人家雇主说了，出了事人家一切包赔！放心吧，你们的船保持速度，可千万别掉队啊？”
    赵老仙一听怒了：“我说李大嘴，你咋也成了不厚道的人？我说你安的什么心，雇主就一个女娃子，你就非得安排到我的船上？怎么就不上你的船呢？”
   李大嘴听见赵老仙究起这个茬，自知理亏，也不好意思的乐了：“老仙兄弟啊，我事前也不知道啊！好好开船吧！伺候好科考队的工作人员，返航是办不到的。回去咱们就是毁约，一毛钱都拿不到的，好了，我就说这么多了。我挂机了啊！”
   “喂喂喂喂！”听见对方挂机，赵老仙无奈的也放下了听筒，深深的叹了口气“爱怎么着怎么着吧！我老仙这么多年给“海神娘娘”上香祷告，人家是不会不念旧情的。到了关键时刻怎么也会拉我一把。反正船是老海家的，我也算尽足了力气了，人家不听，还管那么多干啥？得，两眼一眯，爱咋咋地，我去船舱睡大觉咯！“
   

苏亚东

    这季节，老天爷从来就没给过好脸子。入夜后，海面上开始刮起了八级大风，浪花被强劲的风势吹成细致的氤氲，从浪头碎裂开来的白色泡沫以毯状朝着下风口急速喷射而去。巨大的海浪颠簸的“海燕号”就像过筛子一样。赵老仙躺在床上睡着觉，一个没注意被从床铺上甩了出去，要不是王玉田手疾眼快，一把揪住了他的后脖颈，保不齐赵老仙的脑袋就已经撞在小火炉上，被烫个皮开肉绽了。赵老仙紧紧的扒着床帮，脸都吓的绿了，这么晃，觉还睡个屁啊？！凭借着出海这么多年的经验，他预感到今夜要有大事发生。习惯性的掏出铜八卦，赵老仙眯着眼睛在地上用三枚铜钱卜问着吉凶，三个正面为老阳，二正一反为少阳，三个反面为老阴，连续卜问六次，最后的结果一出，赵老仙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凶！敢问赵老仙算卦这么多年，从没卜出过如此凶险的卦象。今夜恶浪扑船，赵老仙后悔当初答应天杀的李大嘴接下这趟损活。他岁数大了，死不足惜，只是老海哥的两个孩子还都在船上呢，这要是弄个人财两空，自己到了下面怎么跟人家爹妈交代呢！
    “海燕号”的电台陆续传来“旗舰”降低航速、保持联络、不要掉队的命令。现在海面上的能见度还不是很低，我能很清楚的分辨船前方和左右两面的渔船。海上的风浪太大，王教授早就在甲板上呆不住了，匆忙关了设备撤回到了船舱里面。不久，其他五艘渔船也相继停止了勘探，几艘渔船全都打开了前后的探照灯，以防止有船掉队。
        设备不能用了，王教授看了一眼满天的星斗，叹了一口气：“看来，还得用老方法“天演局通则”寻找咯！只是生疏了这么多年，不知道还灵光不灵光。”
    今天是二月二龙抬头，一弯新月不是很明亮，倒是反衬出正北方的北斗七星熠熠生辉起来。破军、贪狼、文曲、武曲、廉贞、巨门、禄存七颗星星摆出九曲连环之势直指北方。王教授将王喻菲招呼过来，笑吟吟的问女儿：“闺女，过来！爸爸年纪大了。眼睛早就不好用了，今天没你帮老爹，看来还真不行！”
    王喻菲一听，准知道有活干了：“看老爹您说的，你女儿我连大学都毕业证都没拿到，哪有本事帮助你这个大教授啊！”
    见王喻菲装傻，王教授故意拉下脸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小学的时候，就已经借着字典把咱家的《天演局通则》背了个滚瓜烂熟吧？”
    “哈哈，老爹！我就知道你这次带着我来是有目的的！，还骗人家说是照顾您的身体来的。这下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说完，王喻菲得意的将头转向夜空，那里有北斗七星的全部秘密。
    听着他们爷俩的对话，对于什么《天演局通则》我是云山雾罩，根本就不知道他们所云何事。后来，我才知道，《天演局通则》是上古的一本奇书，古人依据北斗七星的变化编纂而成，是集上古观星秘书的大成。北斗七星绕北极星而行，一年转一圈，每天的位置都会有微小的变化，但幅度非常小，9天中北斗星的变化才能为人类所察觉。所以在观星术中，九天是一个观星周期，这个周期被成为“冲九之数”。北斗星之所以位移，是因为地球在不断的公转，地球的位置变了，才会产生北斗星位置变化的错觉。地球公转到不同的位置，当地的生物磁场便会产生变化，要知道，凡是成了道行的生物就会比一般生物产生更加强烈的磁场，一旦星象发生变化，它们便会朝着有利于自己的方位移动。观星受这个影响，在不同的时间看北斗星，观察各星亮度的变化，便可根据“天演局通则”的算法推算出当地七关的方向，例如贪狼、巨门始明而暗；禄存、文曲、廉贞始暗而明；武曲、破军始明而终，则云垦关置乾位、尚冂关、紫晨关置巽位、上阳关置离位、天阳关置震位、玉宿关至艮位，太游关便置坎位，就像公式一样，如此排列组合，在“天演局通则”中共列了181种，基本上涵盖了七星明暗变化的所有排列。每一种排列，北斗的七星都会指出地面上生门的所在，而成了道行的生物往往会朝着这个方向移动，王教授他们是来自中科院古脊椎动物与古人类研究所的，此行的目的又是进行海底生物资源的科考。估计他们就是利用海底动物磁场的变化来定位海底生物的位置。今天是二月二龙抬头，是冲九之数的最后一天，更是观察地球生物磁场的绝佳时期。

苏亚东

我万万没有料到，堂堂中科院的王教授在不能使用科考设备的时候，竟然让自己的女儿利用近似迷信般的“天演局通则”来寻找海底的生物资源。本来我觉得，这些祖宗留下来的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是糟粕与迷信，对于现代人来说没有一点指导作用。可是人家老教授学问那么高，竟然相信这些东西，并拿来运用，对我以前所受的教育和世界观来说，的确冲击很大。但是，我仍然不相信，只是靠着天上的星星就能找到海底生物。
　　今天是二月二龙抬头，海水像在锅中被煮沸了一样，翻着白花花的沫子。北斗七星在滔天的巨浪中时隐时现，贪狼、文曲、廉贞、禄存五颗星星都是暗的，只有破军、巨门两颗星星发出灿烂的光芒。王喻菲看的分明赶紧向王教授汇报：“老爹，破军、巨门两颗星星亮了！”
　　王教授心头大喜，喃喃自语到：“成了，海底的那些老家伙们开始动了。”随后他用钢笔在纸上画好北斗七星的位置，而后将破军、巨门两颗星星连成直线，由破军而出，自巨门而过。一条再明显不过的方向被划了出来。王教授兴奋的抓过电台的对讲机，随即与旗舰的光头胖子取得了联系：“光头司令，停止前进吧！咱们的方向错了。叫所有渔船改向南偏东20度前进。”
　　对面又哇啦哇啦讲了几句，王教授咬死方向不会错的。最后大光头拿定主意，六艘渔船全都接收到“旗舰”改变航向的命令。
　　也许“倒霉”，真是一种永远都不会错过的运气。就在船队刚变完航向的时候，“海燕号”上陈旧的收音机广播中播出了一条骇人的消息——从辽宁半岛上被一股强冷空气裹挟而来的一股“大烟泡”，正逐渐向东南方移动，前锋已经逼近了葫芦岛一线，其规模之剧烈，来势之凶猛，为近三十年来所罕见。电台正在发布预警，要求所有外出捕鱼的渔船一律停止作业撤回渔港。
　　坏消息像毒药一般传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船队的老海狼们在渤海湾混迹多年，曾不止一次地见识过“大烟泡”带来的灾难性后果，他们很清楚这个消息意味着什么。“大烟泡”是北方苦寒之地常见的一种灾难性的天候，常发生在大风天又下起了大雪。风会夹杂着雪粒迅速的纷飞，将视线全部淹没，暴风雪也会刮的天昏地暗，一片迷茫与沙尘暴相似。那情形就像人吞了一口香烟，向天空吐出的一口白茫茫氤氲的白雾，所以叫“大烟泡”。

第十七节  战退玉龙三百万,败鳞残甲满天飞
    听到暴风雪将袭，赵老仙像疯了一样窜起来，使劲薅住我大哥的衣领：“听到了吧？大小子！今晚上我就预感到不妙！怎么样？要坏大事吧？”
    大哥从来没有在渔船上遇见过暴风雪，他也知道“大烟炮”对于“海燕号”意味着什么：“那怎么办？赵老叔，要不咱们问问李大嘴？”
   “问个屁啊！”赵老仙一口吐沫啐在地上，“大小子，你长点心吧。你还不明白。咱们被李大嘴这王八蛋给骗了！船队老板出海前能不看天气预报？我看他是被猪油蒙了心，票子晃瞎了眼，要钱不要命！”
    “那咱们怎么办？”大哥也急了，人和船全折在这可不是好玩的。他的一个指令就能决定大家的生死。
    赵老仙咆哮道：““还怎么办？风紧扯呼！快返航回港！”
     “你们回不去了！”赵老仙刚跟大哥咆哮完，胖子、王玉田和于得水就被人反绑了从外面扔了进来，七仰八叉的摔到地面上，每个人的手上都被拷上了手铐，弄得鼻青脸肿，王玉田还吐了一地的白沫。大哥和赵老仙一愣，一时间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状况。紧接着，门口出现了两道黑影。刀疤脸还是那个臭德行，和络腮胡子板着驴脸，跳进了船舱。
     赵老仙像扒了墙的庙，一下子慌了神，对方来者不善，一定出了什么岔子，中科院的专家是万万不能和老百姓耍出这般手段的：“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络腮胡子嘿嘿冷笑了一下，场面上的黑话就吟了出来：“久在江湖飘，明月又高照，义气结千秋，好比关圣帝，见不平，斩雄虎，有圣母，赐清泉，改换容貌，桃园结拜兄弟刘与张，同生死，举义兵，酒未冷，斩华雄，血染宝刀，过五关，斩六将，踏平天下不平事，威风凛凛将旗扛。要问这旗什么色？不是青来不是黑，滚滚人头把血泼！”
      赵老仙听完当即吓的脸上都没了血色，上嘴唇和下嘴唇早就抖在了一起：“一湾过了又一湾，我家原住五指山。原来是洪门的好汉爷！我们渔船都是人贱命薄，不知道好汉爷想让我们干什么？”   
    络腮胡子一愣，他也没有料到赵老仙竟然了解洪门的切口：“不让你们干什么。只要你们老老实实的听话，保你们个周全。否则，全把你们扔进海喂王八！”
      赵老仙吓得一瞪眼，又苦口婆心的劝道：“好汉爷，别在往前走了，“大烟炮”要来了，赶紧找个港口避避吧！要不全都得玩完！”
     “这个容不得您老操心了。还是乖乖把自己拷上吧。”络腮胡子说完，刀疤脸从腰后抽出两个明晃晃的手铐，扔到了两个人的面前。
     “海燕号”是大哥的心血，他哪里容得这些人胡来。加上大哥年轻气盛又当过兵会两下拳脚，赵老仙一个没按住，大哥“嗷”一嗓子像头豹子就扑了上去，红着眼睛准备和他们拼命。哪成想刀疤脸不吃这一套，抽出电棒对准大哥的胸口狠狠就捅了一下。可怜大哥连人家手指头都没碰到，就翻滚到地上口吐白沫，抽搐着不省人事了。
    赵老仙一看，心里顿时明白了，怪不得王玉田刚被扔进来的时候，也是口吐白沫呢。一定也是被这东西电了一下子才被拿下的。老仙我老胳膊老腿的，好汉不吃眼前亏，还是束手就擒吧！
    想到这，赵老仙先是抓起手铐给大哥拷上，而后又低头拾起一把也将自己给拷了起来。     

苏亚东

    自己的人在底舱全被“一勺烩”了，可怜我这个傻小子还坚持在驾驶舱和小师妹有说有笑。也许是美人计发生了效力，也许我天然神经大条，对于底舱发生的种种突变，我是浑然不觉。
    漆黑的海面上，六条渔船像幽灵般开足马力向东南方疾驰而去。狂风怒吼着，海浪像巨大的巴掌狠狠的敲击着“海燕号”的屁股。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天空竟然飘起了雪花。乌云也越聚越多，像地毯一样铺满了苍穹，寒月也怕被海浪扑碎似的，退缩到天边去了！先是下起了小雪。陡然间，又变成了大块的雪片子。风恶狠狠地低吼了起来，暴风雪来了。一霎时，暗黑的天空同雪海打成了一片，一切都看不见了。
     我仿佛觉得有一种强烈的光照耀着漆黑的大海，海平面已经看不见了，又低又黑的天幕忽然消失了，四面八方只看见落雪形成的一条条白色斜线。在大海上，风执拗地把一切都往一个方向吹……右边，左边，到处都是白茫茫、黑糊糊的。我的眼睛想找到一样新鲜的东西，但是找不到：没有一个路标，没有一个灯塔，没有一艘渔船，什么也看不见，到处是一片白雪。
     我和其他五艘渔船联络只能靠着“海燕号”上的破旧电台，然而那部破旧的电台里全是噪音，“呲啦呲啦”响个不停，越是雪大就越是模糊，刚开始能分辨出人说话的声音，旗舰上的李大嘴一直扯着脖子叫我们按照GPS上的指引，保持队形，全速前进。突然，电台里面传来了一阵声嘶力竭的恐怖叫喊，这绝不同于刚才保持航向的命令。但苦于信号越来越差，听的不是很分明。王喻菲赶紧摘下电台的耳机，不停的向旗舰呼叫发生了什么状况。旗舰一阵沉默，而后断断续续传回来一些奇怪的命令。王喻菲捂着耳机全神贯注地收听，脸色越来越是不好，她似乎从那时断时续的嘈杂电波中，得到了一个十分恐怖的消息。

苏亚东

    突然，一阵震耳欲聋的爆炸在“海燕号”左舷不远处轰然响起，炮弹出膛的声音随即而至，刺的我们的耳膜差点破掉。巨大的冲击波立刻卷散了原本排成三角形方阵的船队，四周闹哄哄混乱成一片，还没等我们搞清楚状况，前方突然传来高音喇叭的吼叫。
     “*****，*****！”
      海面上的风浪实在太大，喊话的人站在下风口，喊出的话早顺着风飘回去了。尽管我们将耳朵竖的比兔子还长，但是仍然没有听清楚对方喊的是什么！
    难不成遇到海盗了？不能啊！堂堂渤海湾是我中华民族的内海，又不是索马里亚丁湾，海盗根本就没有立足之地！不是海盗，那就肯定是韩国海警了，这群贼草的肯定又趁着今夜的恶劣天候跨界找茬生事了。他们专钻中国海军巡逻的空子，历来被他们非法查扣的渔船不知道有多少。
   双方的距离又近了一些，喊话的声音也越来越清楚。先是韩语的前轱辘不转后轱辘转思密达，而后又是一阵短促的英语，最后是蹩脚的中文喊话：“我们是大韩民国木浦海洋警察署，你们已经进入了大韩民国西海专属经济区，请你们立即停船接受检查，不要轻举妄动，否则，我们将依据大韩民国的法律击沉你们。”
    狗篮子们！欺人太甚，简直是骑着我们脖子拉屎。我们一听，愤怒以及。这里明明还没有出渤海湾怎么就成了韩国人的地盘呢？我从来就没感觉到如此的愤怒，渤海湾自古就是中国的内海，什么时候轮到“附属国”来到这里撒野了？想到这里，我又一阵的悲哀，自从甲午海战以后，屈辱就成了中国海军的代名词，这片蔚蓝的海上世界的话语权早就不属于我们中华民族了。即便如今，我们对外吹嘘如何如何强大，可是内强中干，一切还得看人家的脸色行事。美帝第一岛链、第二岛链层层将我们的生存空间越挤越窄，越逼越小。可叹我们渔民出海连个撑腰的都没有，韩国人竟然蛮横到来到自己的洋面上随意对我们检查、没收、查扣！我们不仅要强扮出笑脸，以奴才的身姿好好伺候着高高在上的韩国大爷，更要时刻忍受韩国人任意的谩骂与殴打！
     六艘渔船慑于对方船坚炮利，只好停船接受检查。经过“旗舰”的交涉，对方派出冲锋舟，每艘渔船上就上来四名韩国海警。其中一名携带K2突击步枪，其余手中提的是警棍。屈辱的门一旦打开，恶狼就将露出凶狠的牙齿。今天的情况真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一名韩国海警上了船提着警棍对准刀疤脸就是一下子，刀疤脸灵巧的一闪身，警棍落空。韩国人没打着，一下子开始恼羞成怒起来，嘴中滴里嘟噜韩语的脏话骂个不停。持枪的韩国海警一下子逼住刀疤脸，提着警棍的韩国海警找到机会，随后对准刀疤脸的后脑海就是一警棍。刀疤脸被人用枪逼住，躲闪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警棍结实的打在头上。提警棍的韩国警察使足了吃奶的力气，下了死手，料想这一下必定万朵桃花开。哪成想，这一警棍敲在刀疤脸的脑袋上就像磕在石头上一样硬，警棍不仅没有打坏刀疤脸的脑袋，反而反弹回来正抽在自己的眼睛上。眉股的鲜血一下子喷涌而出，乱突突的糊住了他的眼睛。韩国人打人打惯了，哪吃过这亏。看着眼前血淋淋的一切，丧胆的韩国海警早就没了刚才嚣张，像个软蛋一样抱着眼睛又哭又嚷在甲板上打起滚来。
   刀疤脸恶心的看着满地打滚的韩国海警，邪恶的笑了一下。如果这名韩国警察加入过特警的话，他应该知道中国铁头功的厉害。
   韩国人吃了亏可不干了，嘴里呜哇怒斥着将我们一个个拖到甲板上，命令我们手抱头老实跪好。当受伤的韩国警察看到我们中间有个女人的时候，竟然扬起满是脏兮兮血污的丑脸，像只发情的公狗一样开始不断的淫笑。
   

苏亚东

        满眼血污的警察淫笑着，用手轻轻抬起王喻菲娇嫩的下巴。王喻菲吓得体如筛糠，短短的学生头下面是她精致的巴掌小脸，长长的眼睫毛扑闪扑闪的果然漂亮。韩国海警立刻眼冒贼光，像周围几个海警竖起大拇哥：“哦冒！西八，一扑打，呜哩哇啦思密达哈撒有，做啊黑哟！”
    周围几个海警听完深领其意，全都开始淫笑。紧接着，受伤的韩国海警吼叫着，开始野蛮的撕扯王喻菲的衣领，将她用力向船舱深处脱去。王喻菲惊恐的又喊又叫，眼眸深处向我投来求救的信号。
   现在连傻子都看出来这群畜生要干什么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他们竟然敢做出这些事，真是欺负我们中国人欺负到姥姥家了！奶奶的，和他们拼了！我左右看了看跪在我两边的刀疤脸和络腮胡子，希望大家一起联手，两个人被韩国人用K2步枪抵住，牢牢看死，对我做了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软蛋，真没办法了吗？我撇过头，甚至看到连王喻菲的亲老爹王教授都没有一点反抗的意思，只是紧闭着眼睛，脸上露出任人宰割的痛苦表情。  
    这都怎么了？难道中国男人都没种了吗？血性哪里去了？眼睁睁看着自己国家的女人被韩国人欺负，不做一点反抗，还算是人吗？蛋子被人拿刀阉了还是小弟弟被人割了？他们不管，我管！再怎么着王喻菲也算是我的同门师妹，虽然才刚认识一天，但是我不想她阳光般的微笑就此被乌云遮住！悲剧决不能发生，决不能！
   想到这，我转过身爆喝一声，双手牢牢抓住在我身后韩国警察的脚踝，使出吃奶的力气向后一拉将他拽到。而后一拳重重打在海警的腮帮子上，这名警察养尊处优惯了，着实也不禁揍，只这一下子就掉了两颗后槽牙，血淋淋崩出了嘴巴。看到我这里乱了，另外两个韩国警察想过来帮忙，却怕他们看管的三个人再起来发难。只好眼睁睁的看着我跳起来扑在那名同僚的身上，骑着他左右开弓将他打个血肉模糊。 见我下了黑手，电光火石间，韩国人才急了眼，那个拿K2突击步枪的瞄都没瞄，举起枪就朝我射击，底火突的一下冒了一阵白烟，弹壳快速的退出了弹仓甩了一个弧线，华丽的掉在了地上。王教授眼明手快，见我有危险，在韩国人扣动扳机的关键时刻，狠狠推了一下射击的警察，弹道一下子偏离了方向，偏巧不巧，“扑”的一下子钻进了被我压住的韩国警察的脑袋，我只觉得眼前像是炸裂了一个西瓜那么灿烂，红的白的污秽之物溅了我一脸。我一下子愣住了，搞了好半天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他妈的，韩国人把自己人打死了！这枪法高明的！
    我向那名射击的韩国哥们高高举起大拇哥，露出一口小白牙，笑着夸赞他的枪法真是顶呱呱，一枪就爆了头，足见韩国警察平时射击训练有多么严格，各个都是神枪手啊！
    那名射击的韩国警察大张着嘴巴，人整个都吓呆了。随后他恶狠狠的对身边的同伴呜哩哇啦的一阵比划，那意思我也猜到了，无耻的韩国人什么做不到啊，那意思一准是：人不是我打死的，是可恶的中国人抢了我的枪打死的！你给我作证，把他们全部扔进济州岛的监狱！
    那名韩国警察愣神的功夫，持枪的警察也够狠的，又开了一枪将他打死。这叫一了百了，少了这个目击证人，其他的还不是自己说了算了。到时候将一切责任推给中国人，自己什么事都没有，擦屁股的活交给韩国外交部处理吧！
    要是全都死无对证更好！想到这，韩国人就举枪要把我灭口，我一看事情不好撒丫子就像船舱跑去。后面的韩国警察恶狠狠的将K2步枪调成了自动状态，手指搂住扳机可就没松。20多颗初速960m/s的北约制式口径5.56mm子弹就像一溜马蜂一样急速向我咬来。多亏了开枪那韩国哥们在情绪激动时一顿连发，K2步枪的枪口被巨大的后坐力抬的老高，在成功钻进船舱前，我只是感觉肩膀被狠狠的咬了一下外，其余子弹全都冷飕飕的贴着我的头皮，将驾驶室的玻璃打了个稀碎！
   

大海留仙

看来玉田历史悠久 文化底蕴丰富 一个90后竟然能写出这种玄幻原创来
顶一下

苏亚东

大海留仙 发表于 2012-3-8 11:00
看来玉田历史悠久 文化底蕴丰富 一个90后竟然能写出这种玄幻原创来
顶一下

{:soso_e126:}谁90后？？

大海留仙

苏亚东 发表于 2012-3-8 11:06
谁90后？？

我看你的个人介绍不是说90吗
呵呵 你有QQ吗 我的QQ47049186 我老家唐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