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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滴落在脸上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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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2-17 10:45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 来自河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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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岁月被挥动的翅膀带过了一个有一个轮回,门口那棵绒花树已从一指长到了一臂,漫过夜的寂静,成熟正悄悄的修饰着或喜或忧的脸庞。墙头的灯笼在风中摇曳,密纷纷的雨线在昏暗的空气中零乱滴落,这个季节就这样被拉开了序幕。
      我的孤独来源于我的不幸,也是这样的天气,父母出车在外的噩耗传来,由于父亲疲劳驾驶,造成汽车追尾,而母亲也随车丧生。12岁的我犹如秋日风中的狗尾草,有着拾不起来得孤寞和疼痛。而父亲也是一蹶不振,浑浑噩噩,幼小的心灵中不得以容纳了体恤,才知道我的沉默会大于我儿时的欢乐。
      就这样,父亲告别了养车生涯,开始转做别的行业,母亲逝去的痛在我和父亲的日记中撕下一页又一页。就在母亲的第二个祭祀日子过后的没几天,奶奶也由于积劳成疾过早的离开了我们,离开了她这唯一放不下的孙女。还清晰的记得,奶奶临终前,拽着我的手,紧紧的,已经说不出什么了,嘴在蠕动的挣扎着,却已无声,而后我看见奶奶弥留的眼里淌出两道浑浊的泪,泪光里有我,瘦小的我仍是奶奶心肝里唯一的雀跃。在我清瘦的泪光中我至爱的奶奶将与我永别,我轻轻的喊了声:奶奶,去吧,孙女会长大,您去告诉妈妈,我很懂事。之后,在亲人们或长或短的泪光中,奶奶含泪而去,安静的,恬静的...
      做惯了甩手东家的爷爷,在奶奶去世后更肆意地坚持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一台老式收音机和每顿二两白酒是爷爷生活的寄托。收音机上已积了层厚厚的油泥,但那开关和调台开关却被爷爷来回拨动的已经没了纹路;那盏酒杯也只有杯把和杯边仍崭新如故。当走进爷爷的屋子时,会有股股浓烈的旱烟味呛得你会捂鼻子。就这样,爷爷才不管家里的困难,仍会喝完酒吸着旱烟,听着收音机眯上一觉。结果弄得收音机里留下嘟嘟的声响,满胸前都是跳动的烟灰,包括爷爷那灰白的胡须上。
      可爸爸为了供我和弟弟上学,拼命工作,可家里却一塌糊涂。没办法,在姑姑和亲人们的撮合下,爸爸又找了个后老婆。乍看到她时,有些像逝去的妈妈,善意的笑容中我有猜不出的想念。那年我14岁,怎么也有了些小小的自尊,叫不出这个女人为“妈妈”。我的善意却也不能,更不会敌视这个整天为爸爸和我们里外整理忙碌的女人,所以我一般都叫她“您”。弟弟就称呼她“姨”。可我偷偷的发现弟弟每次唤她姨时,她的眼睛就成了一条线,只剩下长长的睫毛扑在眼睑上,那时,我还时时在心里羡慕她漂亮呢。
      对爸爸的爱是在那个雨夜,爸爸由于淋浴而发高烧,她都快急疯了,又是给爸爸敷毛巾,又是喂爸爸吃药,还沏了杯姜糖水,并时不时的用手背贴爸爸的额头,不知是她照顾得体贴入微还是爸爸一直以来的坚强,第二天爸爸居然没事,又照常上班了。可她依旧为爸爸打点好饭菜,又悄悄的在包里给爸爸装了小壶二锅头。可我分明看见在妈妈去世后,爸爸的第一次笑容,就连脸上那长长的皱纹也拉开了许多。不懂得爱情那遥远的东西,但我感觉到那个女人自来到我们家后,我们一直都很融洽,就连爷爷胡子上也很少看见跳动的烟灰。那个女人还真行!
      也许她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方式,她的节俭使我们的日子红火起来,家用电器也一样样搬进来,日子中充满了阳光和笑声,虽然我和弟弟依然叫她“您”和“姨”,但感觉她很满足,就这样我已经17岁了。
      那年秋后,我考上了中专,甜蜜的心情像跳动的音符,飞扬在那个懵懂的雨季。
      那个假期的某天早上,“哎呀”!一声把刚刚早起的她惊到了我的房间,询问我何事,我告诉她我的裤头里有血。她没吭声,转身从爸爸屋里拿过早已准备好的卫生带和卫生巾,并告诉我如何使用,不要害怕,这是女人必经的阶段,而且还准备了暖水袋让我敷在小腹上,说这样会减少疼痛的。还特意为我做了碗热腾腾的鸡蛋羹。说不清为什么,只觉得眼睛象被灌了铅一样,沉甸的抬不起眼睑。
      看见自己日渐鼓起的胸脯和红润的面庞,我确定我已经告别了孩童时代。不再和弟弟拼命去追野兔;不再和弟弟去河里游泳;不再去田里捉蚂蚱用油炸着吃;更告别了一起过家家的日子....童年时美好的,童年又是短暂的,而我的童年充满了创痛和灰色。
      读中专临开学前,我领着弟弟来到妈妈的坟前。我告诉妈妈:妈,我已经长达,要去远方读书,爸也很幸福,因为有另外一个女人在很细致周到的照顾他,您在这里安息吧。女儿会来看您的。告别了妈妈的冢,心情骤然开朗,我仿佛看到妈妈在微笑,点头。
      打点好行装的那晚,月份外明亮,星星也在调皮的闪动。也许因为明天就要出发,心里有种难以名状的感觉,从妈妈去世直到自己长大要去求知,这个家的一切,包括每个角落的土壤都留下了我的回忆,又怎能忘记许愿瓶里装下的期许,还有她来之后所卸下的孤僻,所有这一切都证明我不能因不幸而拒绝成长,我要学会妈妈的安详,爸爸的坚强和那个她的乐观向上,这是他们送给我的最好的行囊。
      难眠的夜晚好漫长,想想自己的以前,又想想自己的未来。朦胧中听到她说:你给我按按腰吧,很疼的,等女儿走了,再给我买点药吧?爸爸吭了一声,之后,便又安静了。才想到她来到我们家之后便没日没夜的干活,就是为了证明自己那份淳朴--------并不是后到的就不负责任。也经常看见她摸着腰做活,但我却从没主动问过一句,我觉得自己此时的无知是那么的虚伪。
      也就这样在秒针的滴答中流过,东方泛白,我早早爬起,又见她蹲在灶坑前点火,等梳洗完毕,一碗热腾腾的鸡蛋羹已放在我面前,我强忍着感激吃下半碗,我怕自己失态。
      爸和她帮我拎着行李去等车,出门前她怀里抱了个小包,不知是什么。也许分手都是这样吧,木纳,呆滞。反正我故意找个话题来掩饰这分别的尴尬。爸和她都好像看出来了,只是陪我笑,并嘱咐我好好学习。
      车来了,爸说要常来话。她说要把钱装好。我点头。然后她把怀里揣着的那个小包递给我叫我好好照顾自己。我说句谢谢之后便匆匆逃到车内,强忍住了我的眼泪。
      坐车的人很多,司机要打开车厢装行李,还要几分钟才开车。我找个窗口的位置坐下,打开她给的小包,我再也忍不住了,泪水像开了闸一样顺頬而下。那包里是一个卫生带和两包卫生巾。
      我飞快的打开窗户,向爸爸招手:爸,明天去医院给妈看看腰吧?别让她太累了!在爸爸泪光闪动的一瞬间,我也看见她在偷偷的用手抹眼泪,我想那是用她爱的成果换来的亦幸福亦满足的泪珠!
      车开动了,爸和她像擎在风中的两株枯木,一直守望者远遁的我。被风吹到的还有她们额前左边那几缕花白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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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2-17 10:54 | 显示全部楼层 | 来自河北
妈妈,您辛苦了,我是女儿,谢谢您把我养大,在这里,我为您祈祷,祝您永远健康,挺拔。
发表于 2008-2-17 10:55 | 显示全部楼层 | 来自河北
平凡真挚的情感让人感动。
发表于 2008-2-17 11:04 | 显示全部楼层 | 来自山东
[em33] [em33]
发表于 2008-2-17 13:05 | 显示全部楼层 | 来自河北
[em111]   父母的爱永远无声无息,可留下的 痕迹却很深!
发表于 2008-2-17 15:02 | 显示全部楼层 | 来自河北
很感人的故事。[em115]
 楼主| 发表于 2008-2-17 18:09 | 显示全部楼层 | 来自河北
如果说一种爱,从我们一降生时便被储存,那么这种爱就是父母的爱。一种血浓于水的亲情。父母的健康是我们最大的福气。在他们面前我们可以释放出我们难以启齿和压榨的“小”,让我们每个人在新的一年里祝福天下的父母吧!父母的爱将长存于每个孩子的内心深处。
发表于 2008-2-17 18:40 | 显示全部楼层 | 来自河北
那样子的爱是博大的,脱离了狭隘亲情的爱.是源于道德和人性的爱.
    你的父亲遇到了一个善良的中国妇女.
发表于 2008-2-17 19:11 | 显示全部楼层 | 来自山东
楼主遇到了善良的后妈。
发表于 2008-2-17 22:22 | 显示全部楼层 | 来自河北
感动[em115]
发表于 2008-2-18 00:05 | 显示全部楼层 | 来自河北
朴素的文字,却道出了最真挚的情感,读到最后我的眼里有了泪花.
这是一篇好文!
发表于 2008-2-18 17:13 | 显示全部楼层 | 来自河北

回复 1# 的帖子

你的文章每每叫人流泪,你把人间真情描摹尽了。!!!!!!!!!!!!!!!!!!
发表于 2008-2-18 17:25 | 显示全部楼层 | 来自河北
伟大的母爱!向所有的母亲致敬!
发表于 2008-2-19 00:00 | 显示全部楼层 | 来自河北
再次感动于你的文字,感动于你的真情,感动于她的爱!
 楼主| 发表于 2008-2-20 20:53 | 显示全部楼层 | 来自河北

回复 15# 的帖子

谢绿茶的真诚,从你的言语里可以读出你的善良和朴实,很喜欢文章被你这样的朋友看到,女人在这里感激不尽。也祝你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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