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子花”是谁啊?就是咱论坛上,穿着红格子床单(有图有真相),背着笆拉去野外,到处讲小卖部的故事的那主儿。我和他机缘巧遇的时候,他还不叫“槐子花”呢。粱各庄大队的,有叫他“小军”,“敬军”,还有喊他“老刘家的大小子”的。
家大人都图希清净,小时候的他可不管这套。早起换上的干净的衣裳,等不到傍晚前,就打铁一样。鼻涕拉瞎地逮哪蹭哪,袄袖子龙光。大脚趾头总是先从条绒布鞋里钻出头来放风,他喜欢一边放歌,一边踢石头而行。“捉迷藏”侧重高难度,一次掉进菜窖里了,摔得脑袋俩大包,忍着疼,直到对方认输。还有一次,一个不小心,藏到冰窟窿里了。这回没忍住,放声喊救命。
小学时,老师给他注册“刘敬军”。 他迷上了发明制作,中午饭后,他早早窜到学校,争分夺秒地在教室的毛头纸糊得窗户上,耍影人。他在外头耍,同学在里面瞧。暖暖的日头晒着,他一边舞动影人,一边捏着嗓子唱。什么“鹰爪王,万柳堂,十二金钱镖于剑平”。在伙伴们的围观叫好声中,小小的内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那次,老师进了校门,同学一声惊呼,他捏着家伙什如惊弓之鸟窜进教室,坐到座位,心还砰砰乱跳呢。老师跟进教室,眼珠子一扫,往他那里一定格。他顺手就把影人塞进同桌的桌子堂了。老师过来一翻,他啥也没有,同桌被老师拎到外面罚站了。同桌为此恨恨在心。机会来了,老师教室突击检查。同桌把自个的影人一股脑塞敬军书桌里了。敬军同学立马站起来了:“报告老师,我把我的皮影人儿交给你!”他光把同桌的上缴了。同桌的鼻子都气歪了。。。
初中那会儿,他自个更名为“刘敬君”了。教室前的大榕树下,他给我解释:“敬君子,远小人的意思”。我还跟着瞎分析呢“君,好像是女人的名字啊” 。同学们叫他:“军长”,“司令”,“大官儿”,反正他挺高兴。当然了,叫他“大官人”他不怎么高兴,可能让他联系上了西门庆。
那时候,他就开始对文学写作发起了孜孜不倦的追求。语文课,写。数学课,写。物理课,写。几何课,写。简单说就是课上写小说,学习放一边。英语课,不怎么写。对英语课重视?不是滴。其一,英语杨老师是班主任。其二,没法滥竽充数说记笔记呢,容易识别啊。
横格本用了一本又一本。他的作品深受女同学喜欢,下课的时候在教室争相传阅。传来传去,终于传到杨老师手里了,杨老师课上讲:“当作家不是不可以,但是眼下得先把学习抓好!...,写的东西我没收了!”他垂头耷拉眉,傻愣愣地站着。
自打初中毕业,我俩十多年没联系了。论坛上看见了“槐子花”,我给他留言。他警惕性还挺高,回复我:“你谁啊?你咋知道我?”我告诉他:“槐子花,狗尾巴草也跑不了你!谁有闲心写几箱子的读书札记啊?” 他笑。
相约出行,他的细心劲儿就更不用提了。前几天就面谈,电话都用上。头天晚上再通知,交代细节。早起殷殷嘱咐:“我跟你说,咱们定的是上午八点半。前进在杭萧钢构等你,苏小丫你俩八点接头,你俩一个小区的,我让她北门口找你,不见不散。。。”然后他在电话那头嘿嘿直笑:“你说我咋这像保媒牵线滴?” 当然了,随行物品,他总不忘搬上车,大西瓜,大香白杏,小橘子。言语凿凿:“早知道无用功来,我就不拿吃的了。”
闲暇中,翻看他送给我的几本书,想着初中时一起走过的摸爬滚打的日子,能记起的同学没有几个。往事也被风吹远了。槐子花用一份执着,成为河北省作家协会的会员。个中的滋味,估摸着他自个也一时半会难说清楚了。
戏说归戏说,老无用的祝福是真心的! 祝福槐子花馨香馥郁,威名远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