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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诊记 年末岁尾,房前屋后当然要整饬一番,结果不慎将腰扭伤。听二哥说马头山有一老中医擅长正骨,且价格公道,欣然慕名前往。到马头山兵营左转约一公里即可见一广告牌——胡大夫中医正骨——到了!我心中暗喜,多日来的疼痛难忍行动不便马上要经由胡大夫妙手回春了。于是一位仙风道骨、鹤发童颜的老中医便浮现在眼前……
远远看见胡大夫的宅院较之左右邻居又高又大,装修也很考究。穿过一道大门两道小门终于来到诊室,见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半蹲半坐地蜷在椅子上,手里夹着一支烟,正漫不经心地看着皮影戏。见有人来,赶忙问道:“你们是从哪里来的?”我如实答过,心里有一丝莫名地感动。这大过年的,数九寒天,到百八十里地外就医,能有人嘘寒问暖,比正规医院要人性化多了。可也让我纳闷,这诊室里一无药品二无器械,只有一把椅子,一张桌子和两张床,除此之外再无他物。我有些迟疑地问:“您是胡大夫吧?”对方没有回答,指指床,“坐吧”,然后掏出手机拨了个号,似乎没人接听,男子继续抽着烟,再不搭话。
约莫四五分钟,一位穿着貂皮(也许是貂绒,老贵了)大衣的中年女人走了进来,肤色润泽,卷发蓬松,可谓雍容华贵。不待动问,贵妇指了指右边那张床,“趴下”,我这才明白,原来这才是那位老中医胡大夫!胡大夫用手按了按我的腰,“就是这儿,错位了。”不对呀,我已经在骨科医院拍了Cr、Dr片,很清晰的,医生说没有错位啊,我心里疑惑。咳,或许人家技高一筹呢,先看看再说吧,我转念又想。“来。”胡大夫边说边双手按住了我的腰。我用眼角的余光,看到中年男子走过来,两手攥住我的左脚腕儿,猛地一抻,一下把我抻到了床的下半截。又攥住我的右脚腕一抻,都怪咱底盘太轻,这一下竟把我抻到了床沿儿。
“好了!”贵妇人说完转身离去。我愕然了,疼痛依旧,对“老中医”妙手回春的期望却荡然无存。“多少钱?”,我问,毕竟人家用这么大力气也不容易。“一百”“一百?”我半天回过神来,老老实实掏钱的同时暗骂二哥给我推荐了这么位大夫。如此看来,老话说荐卜不荐医,真理啊!
我知道,胡大夫“尽力”了。同时,我也有点担心:胡大夫能给别人正骨。要是他自己哪里需要正一正,谁来做呢?
我没有向胡大夫告别就走出了“诊室”,再回首,一人、一桌、一椅,两板床而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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