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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风夜语——论坛回帖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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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0-24 08:27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 来自河北
混迹论坛几年,读帖评帖曾是我的一大乐趣。当然,收获的不仅仅是快乐,读与评的过程,其实就是不断领会与思考、丰富与提高的过程。最初的帖子大都没怎么留意,评过也就扔了忘了,过眼云烟。最近两年,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评帖其实也就是自己的心得经验之谈,有许多是值得过后咀嚼反思和总结的。阶段性地总结回顾,有利于一个人不断地提高自己。
网络论坛的读帖回帖很有中国古代文艺评论的意味。就像诗话词话,三言两语,即兴而谈,就事就题而论。中国古人在文艺批评时不像西方人爱搞系统的理论,像《文心雕龙》那样庞大的工程实在少之又少。中国古人的文艺观大都散落在日常的言谈、书信、题跋中,似乎不经意而出,即便有意为之,也不过是诗话词话的形式,甚至论诗绝句的形式。古人说诗如禅悟,其实古人在理论方面又何尝不如此?所谓羚羊挂角不着痕迹,全在只言片语灵犀之间,最不肯絮絮说破。不惟文艺,就是谈及政治社会理想的经史子书,不也如此嘛。《论语》如诗话,《孟子》似辩士,《庄子》像童话大王,《老子》则玄之又玄,连地理书《山海经》都像传奇。史书也只在故事之后顶多来几句太史公曰或者史臣赞曰。
中国古人的这种文艺批评形式虽然不成系统,却生动形象、风趣亲切,最易于实际操作。像一位师长在身旁,谆谆教导。比之于《论语》也是如此,《论语》中的孔子我们只觉的他是一个亲切可爱有时也范点儿小错误的小老头,甚至有点儿可怜,他是我们的父辈和师长,绝不是道貌岸然高高在上的道学先生。他会时时在具体的生活中告诉我们该如何做而不是丢给我们一部空洞的理论著作。东坡词的关西大汉铜琵琶铁绰板与柳词的十七八女郎歌杨柳岸晓风残月,是如此形象地让我们感受到不同风格作品的区别所在。王安石的春风又绿江南岸,具体地告诉我们一首诗的诗眼何在以及如何锻炼字句。古人评前人作品有千载之下读之犹凛凛然有生气在之语,如今我们读古人诗话词话又何尝不如此?烧烛对坐,风神宛然,斯人去我岂其远哉?
     当年张惠言坐馆于安徽金家,因为金家的几个学生好填词,所以自编《词选》做教材,遂于无意中开常州词派之宗。梁启超先生的《中国近三百年来学术史》以及鲁迅先生的《中国小说史略》都是为作讲义而撰,实未尝有意于成一家之言传诸后世。提及这些,只是想说许多有价值的东西开始时往往并不是有意为之,因缘际遇而已。我辈驽骀十驾连千里马尾巴扫起的尘土都赶不上,然而夏虫自有夏虫的快乐,芥子虽小亦有视为须弥者,已然堕入此道,何妨自得其乐?!孜孜以求,希望有点滴的进步,正是我辈最大的快乐所在。
我收集自己的这些帖子,把散乱的东西整理到一起,也有仿照古人写诗话词话的意思。自得其乐之余,也希望有益于身边同好。当然没有了主帖之后的这些跟帖,一定会让人觉得突兀散乱,如果有人能在断鳞残羽中偶有会心悠然一笑,则斯愿足矣。
                                               辛卯秋日邵官屯于唐山听风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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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0-24 08:28 | 显示全部楼层 | 来自河北
•        呵呵,我也是崇拜。这文字的精灵。读雪泥的文章,总有摸索一块古玉的感觉,那就是温润。但还不仅仅是这些,温润之外,还有空灵,空灵之外还有广博,广博之外还有敏锐细腻,而敏锐细腻之外,还有睿智。凡此之外,还能感觉到一个人,一颗心。庞朴说:每一个文字后面都有一个活的灵魂。 信然。
•       
•        我提个意见吧,同以前的文章相比,这个文言气太重了些,读起来就有些拗口了,影响了文脉的流转贯通,也分散了读者的注意力。
不过我倒是喜欢这句:一笑,稚儿把戏,海誓山盟总是赊。到头来,发现爱着的都是自己,是自己那时神圣的姿态,会忽生沧桑和寒凉无限么?  如此的冷峻深刻不给别人留半点余地,虽然同雪泥一贯的温婉从容风格有点不符,但我喜欢。陶渊明在平淡萧散中还偶露壮气呢。深情至性人读书阅世,积淀自然深厚,引而不发而已。
•       
又读美文,真是大享受。读书有福,能读到鸿影的文字是何等有福?
读鸿影的文章,总能让自己喧嚣浮躁的心静静沉下来,沉下来,总能让自己绷得紧张的心慢慢舒展开来,于是,也彷如一杯清茶在案,一卷诗书在手,任窗外岁月滔滔,任来自红尘的斧柯渐渐烂却,而我自悠然沉醉不复纪年。
黄花被孤寂软泡,洇染着开,心又被折成长短句,平平仄仄地跳跃。恍如又游进白石老人的画里,静卧成一只清透的虾……
有境如此,红尘岁月又关我何事?

读雪泥的文字,总有一种感觉,大匠运斤。初入新诗,起点就已经让人仰视了。你看她三言两语,若不经意,却能在小小的细节处给你一个偌大的沉思空间。你这里气象万千思鹜八荒,回看她却悠然独立气定神闲。拈花一笑,有多少禅关任你去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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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0-24 08:32 | 显示全部楼层 | 来自河北
烟霞老师的评论实在叫人感动。真诚笃实一语破的,语气又能婉转平和设境为人。这一点,实在该向你学习。我经常是要么不说,要么说了语气难免生硬。曾经在论坛因为评论别人家的格律问题被讨伐过一番。
我这篇其实没有预想,读了几天禅门公案,有点走火入魔,就有了首联那句,接下来的就是凑完成篇而已。立意问题再大一点其实就是题材问题。这个正是我的苦恼。曾经在王老师的博克里向王老师诉说过这个苦恼。虽说现在来看,古典诗词更多地象一个玩物,虽说我只不过是一介匹夫,却一直希望文字应该有所担当,即便如南怀瑾先生所说:投滴巨壑,吹毫太虚,沉沉无补时艰.那便求得自己良心上的一个安慰也好。然而说归说,写时却是做不到。出手的都是些叹老嗟卑,自怜自怨的东西。自己看了都没意思。生活经历,对一个人的胸怀乃至写东西题材的范围来说太重要了。
不过也好,家国不幸诗人才幸。所有文字都只不过是锦上添花的点缀才好。


思路与结构都有.就是感觉挖掘的不那么新颖和深刻,想象的空间还可以拓展,可以向更深更远的地方去.
像站成空灵,飞成轻盈,这样的表述方式不可取,空灵和轻盈这种感觉,不能由你直接说出来告诉读者,而应该以形象的方式,或者更新奇陌生有趣的手段表达,既让读者自然而然地感受到了空灵轻盈,又享受到了你想象的奇特,构思的巧妙,和文字技巧带来的快感.


记得03年在哪个论坛,既不太清了,有位版主回我的帖子说:新诗其实就是说废话的艺术.
非常赞同,当然这是指一部分,不敢这样亵渎那些有分量真情感的作品.但对于我们玩文字,玩技巧的人来说,这话很对.新诗就是有话不能好好说,不能直接说,要拐弯抹角用别人不曾用过的,你自己独特的方式来说.新闻发布会上那些心往发言人的外交辞令,如果表达了感情并且有形象在内的话,应该就是不错的诗了.


许多时候,诗的灵感来源于一个"趣"字.一个有趣的意象,和你要表达的东西在你自己的心理突然就有了某种程度上的契合,也许只有一点点,不要放过它,小心地抓住了,慢慢理顺,大致就有了一个构思,在慢慢形成文字,推敲弄妥每一句话,就是一首诗了.
你看看这个,张凡修老师的:
星飞提问:张老师您是不是也很强调灵感在诗歌写作中所起的作用?您认为什么因素才是诗歌最重要的灵魂?能否就你的写作经验或者某首诗的创作过程加以解释?

张凡修回答:
灵感绝对是诗歌的灵魂。但灵感来自于生活细节的发现。著名学者诗人朵渔说的好——
   “诗歌首先是看到,比如场景、细节、声音、光线、情绪等;然后是发现,从这些世界的现象中发现真相,并从真相里看到普遍的真理,我谓之诗歌的真理,真正成功的作品,必是有所发现的。”

我有一首《母亲的棉花》,现在我承认是我的代表作了。其实很简单,就是发现了棉花开花,是“哑了一个夏天的青桃”开口说话了,“棉花的话,只说给母亲,一个人听”。

我的代表作【此文原载2010年第1期《芙蓉锦江》】
——《母亲的棉花》被数次发表的前前后后
文/张凡修

母亲的棉花
文/张凡修

棉花的话,只说给母亲,一个人听
哑了一个夏天的青桃,母亲教它们开口
弯着腰,一句句打捞,晾在枝杈上

花朵一说话它就开放。一只只尝到甜头的舌头
拱着母亲的胸脯。仿佛一群撒娇的孩子
争着抢着与母亲亲昵

看着母亲在花丛中,一遍又一遍地挪动
我听见了,落进母亲手中的呢喃
是这个世界上最轻柔的

其实很简单,就是发现了棉花开花,是“哑了一个夏天的青桃”开口说话了.棉花桃成熟了,裂开口了,母亲采棉花.这就是一个有平常的事,但作为意象,却是个有趣的事.

我的肉身在寻找着灵魂。
谁若遇见,请收藏,要小心,
莫逃去她的梦魂中,将她惊扰。

佛。我仍然想她,我有罪!

北玉的诗也是这样.其实他拐弯抹角地不就是说想她嘛,你看他偏偏不好好说,说得那么风趣,最终效果却是感人.




还有一些修辞手法的运用都可以让诗句生动有趣.比如借代,通感.

夕阳一纵身
跃进山的那一边了
溅起一片
血色的回响

我写过的祭张国荣.在这里我用了通感:血色的回响

乍一回头
那个倚门回首的小姑娘的背影
倏然跑过长长的回廊
不见了
背上的阳光叮叮当当撒了一地

我的易安词  背上的阳光叮叮当当撒了一地 也是通感.
我觉得借助这种修辞手法,可以让诗句变得生动有趣充满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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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0-24 08:33 | 显示全部楼层 | 来自河北

平水韵,是后人通过读前人的作品,看他们的用韵情况后归纳整理进行分类而形成的,目的是为自己和后人做诗用韵有个统一的标准。那么,我们可以从这一过程看出以下几个问题:第一,在归纳平水韵的时代,语音已经改变了许多。以前押韵的字,当时读有的不再押韵了,当时读来押韵的字,以前可能不押韵。第二,既是整理归纳出来的东西,不可能一丝不漏。也就是说,这个平水韵就实际情况来说,并不是完全正确的。第三,语音是持续变化一刻不停的,因此,作为标本的前人诗作并没有一个统一的标准,由此,更能说明平水韵只是个相对的,聊胜于无的标准,是没办法的办法。其实,语音不仅有时间上的变化,同一时间段上,地域变化不也是很大嘛。通过以上,我们可以知道,平水韵并不可靠,并不是上古音的原貌,其实,从时间流动上看,一直在变的东西,我们怎么可以用静止的标准把握呢?
我这样说,不是否定平水韵。平水韵的意义在于它给玩古典诗词的人提供了一个统一的标准,大家在这个统一标准之下才好做游戏嘛。就像打杵打麻将斗地主,几个人得参照统一规则玩不是?
近体诗用韵,必须用同一韵部的,否则就算出韵,但首句押韵的例外,可以借邻韵的字,原因是首句押不押韵都可以,所以放宽了。古时科举考试,考五言律,出韵就失格了。比如一东二冬,东,和冬,现在我们读发音一样,可平水韵却在两个韵部,是不押韵的,这说明了古时候,这两个字的读音是不同的。古风押韵稍微宽一点,邻韵可以通压,但平仄韵不能通压,入声韵也不能和平上去通压。邻韵是有专门规定的,也不是我们想象得差不多就是邻韵了。比如真韵文韵和寒韵删韵先韵是邻韵,和读音差不多侵韵却不是。而覃、盐、咸,和寒、删、先也不是邻韵。
死记这些东西很不容易,最好的办法是先用,边用边记。渐渐的记住的会越来越多。其实我现记住的也不多,遇到写近体诗用有邻韵的韵部,我会对着韵书的。入声字要加小心,应该记住。
关于用韵我记得是这样子的,懒得查资料,也许有不准确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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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0-24 08:38 | 显示全部楼层 | 来自河北
鲁迅先生的诗我不同意乐乐的观点,他的诗食古而能化,自出机杼一往绝尘,出于传统又不屑于传统诗教的拿捏作态,真正的我手写我心,鲁迅先生的诗风格独具却又绝不是追求风格流连字句,他是不屑也没有心情的,深情和愤懑已超越了风格的追求。
(来自手机QQ: http://mobile.qq.com/v/ )
有些人比如钱钟书功底深厚精艺百家,古诗当然味道醇正,却不免囿于古人徒附骥尾。我们后人学诗不该反思吗?舍本逐末徒得其形又何异于画虎?  
郁达夫才子情深,正是诗人本色。  


山人兄的诗一向有云山之气。也读了值林叟兄的几首诗。都作云山之游,我觉得山人兄是远而逸,值林兄是活而细,山人兄每发人出尘之思,值林兄每启人山居之趣,若以画意来说,山人兄云山飘渺,不知山之外云之外更有几重云山,令人拄笏支颐,浑忘红尘,值林兄则溪桥流水,茅舍人家,引人亲躬瓜菜,甘老是乡矣。若以前贤论,山人兄得太白之气,值林兄王孟之外,尤有彭泽之陶然忘机。
若思兄诗有一点和值林叟兄有相同之妙,身边熟景常事攫取入诗,每给人惊喜。这是我们最该学习借鉴的地方——生活的,生动的,并且诗意的!!如果是我,会常常忽略掉这些细节,即便发现了也会觉得不堪入诗。从周兄的创作中,我觉得我受益多多,在平凡的生活中发现诗,时时反思提醒自己,观察体验生活的视角和焦点,以及在构思时的态度,放下架子和成见,放下矫情和顾虑,剥啄掉自己的麻木甚至虚伪,去贴近生活,感受生活,去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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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0-24 08:45 | 显示全部楼层 | 来自河北
我按我的理解试着回答你一下吧。手头没有现成资料,不一定对,权作参考。
我觉得说道古风,首先都弄清时间逻辑上的一个问题。所谓近体、古风,都是后人弄出来的名堂。在没有近体的时候,是不存在这个概念的,那时人们也没想着我要写一首古风。从时间的连续性上讲,我觉得所谓的古风和近体之间也是一个连续过渡的状态,并不是一下子就截然分开的。从南北朝的沈约开始注重声律,到初盛唐,许多作品其实都似古非古,似律非律。直到杜甫手里,才诗律渐细法度俨然。这时候,近体诗的一切规则都成熟并固定化下来,再返回头去看前人的作品,古风这个概念才可以相对于近体而出现。
从这个角度说,凡是你写得不是近体,有出律不合律的东西,都可以叫做古风。其实我们心里明白,这样的所谓古风,并不是汉魏人写的那个样子,实在应该是仿古风。近体形成之后,这种所谓的古风自身其实也一直在发展流动,李白写了那么多古风 ,你看其实早不是汉魏的样子了。
虽然说不合律的便可以叫做古风,但后人的古风其实有些东西还是有刻意的讲究的,只不过不是必须遵守的铁律。比如三仄尾、三平尾的刻意运用。总的来说,古风的写作可以不考虑平仄规律,可以用邻韵,可以用仄声韵。但平仄不能通压。一般情况,上声去声虽可通压,却不可以与入声通压。知道这些,大致可以放开去写了。当然,临韵是有规定的,这个要知道。
我写的那两个,用了乐府的古题,但写成的样子却不是。按规则来说不对,我觉得无妨,后人不也在改前人嘛,李白杜甫自纂的东西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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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0-24 08:46 | 显示全部楼层 | 来自河北
思考人类的精神状态和境界,是会让人苦闷和迷茫的.人类自以为是地制定了标准界定正常与非正常,但这个标准却是单方面的强暴的.于是尼采和凡高都成了疯子,可与他们相比,我们这些自以为是的凡俗小人又如何呢?事实上我们才愚蠢又偏执.同我们相比,即便是文中的那个女疯子,都比我们更自然,更舒展,更感性,更回归,更能贴近与放松。我们带上了面具,以此累人并且自雷,还要去嘲笑或者去可怜。应该被嘲笑或者被可怜的到底是谁?
还有一点,我们无限深情地歌唱赞美向往的,恰恰都是我们做不倒也不肯去做的。

没看过电影。
我可不可以依照自己理解的传统的看法认为这一篇不算真正的影评,因为它并没有对电影这个载体作评论。
我觉得作者用自己的视角和感受重讲了一段故事,尽管不完全不详细。
她是史书上字与字之间的空白,史书的字与字之间,有那么多空白。这个视角尖细而锐利,尖细到被人忽略过,锐利到碰巧与它相遇时会被刺疼。
没看到过电影,对部分观点不敢苟同。汉娜这样的人,人生的意义是什么呢?她不识字,在纳粹浪潮中是最蒙昧的群体中的一员。她没有政治概念,甚至不需要洗脑就可以变成一个冷血的看守。我还是会恨这样的人,不原谅。尽管这样的可怜。可是,每一个露出了“恶”的人,其实都可怜。

我其实也是伪摇滚爱好者,就像对文字。有人说过,三十岁以后还写诗的才是诗人,我觉的对于爱好者也是如此,对于摇滚爱好者也是如此。说起这些,才觉得摇滚和诗歌有着相似的历程和命运。短时间不可思议地繁荣狂热,在同一时刻搬演西方不同年代的流派,然后訇然散场,夜色阑珊。何勇说张楚死了,自己疯了,窦唯升仙了。我再加一句,大多数人还俗了,回到人间。包括老崔,玩儿过爵士后都开始专业打假了。我们之所以是凡俗的人正常的人恰恰在这里,只能站在地上仰望天才的行脚者在天空孤独漫步的背影,或者崇拜,或者怜悯,或者嘲笑,或者不屑,风吹过,都是浮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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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0-24 08:47 | 显示全部楼层 | 来自河北
关于红楼梦的著作权问题,我还是倾向于曹雪芹。
一、红学大家和爱好者们都承认红楼梦中内隐曹家史事,这一点可以证明作者是曹家人的可能性非常大。
二、开卷第一回所说批阅十载增删五次,我们既不能只看字面又不能孤立地看这一句。前面所谓的空空道人,无非假托,东鲁孔梅溪仅作提名。如此看着力最多的就是曹雪芹。批阅十载增删五次,十年之功,雪芹都作了什么?前人不以小说为贵,许多作者都失考,况且红楼梦有禁书之碍,我觉得曹雪芹这里云龙雾豹闪烁其词,障眼法的使用应该大有深意。
三、袁枚随园诗话记载:“。。。。。。其子曹雪芹撰红楼梦一书”袁子才是曹雪芹同时稍后的人,其所说不会是空穴来风。
当年胡适先生正是根据这一点儿史料敏锐地推论出曹雪芹是红楼梦的作者,后来又通过杨钟义的雪桥诗话考证出曹雪芹名是曹寅之孙。
四,脂批中多次多处写明曹雪芹参与此书的创作和修改。这是最直接最有力的证据,不推倒脂批就不可能轻易剥夺曹雪芹的著作权,
五、同时人明义题红楼梦二十首诗前小序中说:曹子雪芹出所撰红楼梦一部。。。。。。
六、也是同时人永忠诗《因墨香得观红楼梦小说吊雪芹》。
七、稍后之人裕瑞《枣窗闲笔》也说到曹雪芹撰红楼梦。
八、雪芹的朋友敦敏、敦诚虽未提及书名但也在诗中说曹雪芹:不如著书黄叶村。
以上材料或直接或间接都将曹雪芹与红楼梦联系起来,在找到直接明显和确凿证据之前,曹雪芹的著作权是不好推翻的。当然,从书中许多矛盾的地方看,红楼梦很可能是在不同的底本上修改而成,但也仅仅是推测、可能。况且即便真有底本的话,也没有证据证明底本出自他人之手。
关于曹雪芹的年龄问题,首先他去世时的年龄不确定,四十年华,在诗中仅举其整数,究竟是四十整还是四十几,不好说。曹雪芹的生年问题分歧也很大,如果按吴世昌所说生于康熙五十四年即1715年的话,到雍正六年曹家被抄没后回北京,曹雪芹是十四岁,那么秦淮旧梦忆繁华是非常有可能的,并且这句诗也反过来证明当时曹雪芹的年龄不会太小。如果以此生年推算的话,曹雪芹写书的年龄当在二十五岁。

《石头记》虽非清末才流传,但雪芹生前却也应该仅限于亲朋好友间传阅而已。况且大家可能都认为该书有违禁成分。这从二敦诗文中无一语及之和瑶华批语: 此三章诗极妙。第《红楼梦》非传世小说,余闻之久矣!而终不欲一见,恐其中有碍语也。可见一斑。高鹗在程甲本红楼梦卷首小序中说红楼梦脍炙人口者,几廿十余年。程甲本的印刷出版在乾隆56年,1791年。其时距曹雪芹死以三十年。可见红楼梦的一本十金都是在雪芹死后之事。古人以小说为不入流者,小说之名顾名思义矣。曹雪芹在八旗子弟的京城文化圈,当是个怪才,至于当时的排位则未必靠前。张家湾曹家大坟出土的墓碑,有人说是伪造,真相如何,则是我等草根所莫能知。先生对红学曹学深有研究,且深情如此,令人仰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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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0-24 09:06 | 显示全部楼层 | 来自河北
关于平仄格律这些形式层面的东西与内容的关系问题,古人也应该是认识到的,古人也讲不以辞害意,近体诗关于扭救的规定是不是也有形式迁就内容的原因呢?古诗既有近体也有古体,多种体裁并存,形式多样,就像文章既有四六也有散文一般,是不是也从客观上解决了一些内容与形式的矛盾问题呢,而从主观上说,是不是古人也有深意在焉呢?
所以我觉得古人也是聪明绝顶的,既把近体诗的形式之美玩到了极致也没有钻牛角尖把自己推上死路,而是在志得意满尽兴之时仍然给自己留了不受拘束的古风的路可以走可以玩。当然,古风也是有些规则的,但任何事物都得有点规则,否则就无法界定了,其实我们细看看,古风的规则大部分都是为了把古风写的更好更有味道的规则。
从近体诗的角度说,形式美正是它自己的特点。四声八病的发现与提出,从历史的角度看,是人类对于音韵认识的进步与提高。单从读者的角度,我们也能感觉到近体诗的美,音声美。老杜说晚来渐于诗律细,可见在其认识越成熟技艺越高超的情境下,越认可了近体诗的形式美。高明的作者,有能力解决形式与内容的问题,解决了形式与内容问题的作品必然是难得的珍品。没有能力的作者任由他出律又能写出多少传世之作呢?正如对对联,除了内容的美之外,我们不也是希望有难度吗?在高难度之下对得好对得漂亮才是得意之笔。技进于道,所以我觉得形式和内容本不是绝然对立的东西,却应该是相辅相成相得益彰的一对。何况我们还有古风可以去放纵去驰骋啊。

关于诗歌革命的问题,清末就已经开始了。梁启超先生自己就是示范者和试验者,但梁启超先生自己否定了自己,承认失败。因为写出来的东西实在不是那个味道。新名词的使用,偶一为之尚可新人耳目,通篇累牍则不伦不类。梁任公所推崇的唯一一人是黄遵宪,但我们看黄遵宪的诗则不是靠用新名词求新,而是用旧词旧名词套新事物,通篇来看依然古色斑斓,所吟咏的却是诸如火轮船之类的新事物,此后白话文运动兴起,诗界革命也成云烟。
对于古诗的复活的问题,现在网上实验的探讨的很多,出了所谓的lizi体,碰壁体,还有李大白的新国风,我是持审慎态度的。革命需要勇气,因为很可能走到了发现的却是死路一条,多少年的功夫白费,因此我敬仰他们。
我也用新名词游戏过笔墨,放在这里聊博大家一哂:

Love you more than I can say
我似长风君似歌。
指下心情屏上字,
人非物是怎回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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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0-24 09:07 | 显示全部楼层 | 来自河北
“所以我并不认为这首诗是上乘之作,因为他并没有写出这种矛盾,所以和千百年来写屈原的诗的价值取向相同,并没有什么新意。而且从文字上来说并不直白,韵律上讲也不合拍,落入晦涩难懂的下乘。”如果我对这一段话做个总结,大概有如下三方面的意思:一、立意陈旧没有新意,。二、文字不直白晦涩难懂。三、韵律不合拍。所以不但算不上上乘作品反倒落入了失败的下乘。
     儒家文化理想和政治理想与现实社会的矛盾这一命题的确够大够有震撼力的。但我觉得这一矛盾不是诗歌所必须回答的问题,具体到一首短短的小诗,情绪化的小诗,更无需一定要回答这个问题,否则就是拿大型史诗或史论的标准来苛求诗歌。将这一矛盾说成普世价值,更有一厢情愿的嫌疑,关于屈原问题的普世价值究竟是什么,恐怕不是一个人说了算的。几千年来,诗人们几乎在同一意义上吟咏屈原,难道这么长时间这么多人所共同信守的就一定不是普世价值?
     说这首诗文字不直白,我一直有点奇怪这位朋友为什么用直白这个词来要求诗歌。就诗歌而言,直白即便算不上缺点至少也就是个中性词。童谣、歌词、格言、曲词都接近诗歌也更直白,但都算不得诗。主流理论要求于诗歌的也是贵在含蓄而非直白,否则李商隐就失去了存在的价值更不用说现代诗的众多流派和作品。从受众角度讲,诗该有小众和大众之分。床前明月光应该是大众的,蜀道难却只能算小众的了。白居易作诗求七十老妪也能解,是伟大的诗人,黄庭坚作小众的文人诗也不妨碍他是伟大的诗人,何况白居易的伟大也并不是因为作老妪能解的诗,否则张打油就更伟大了。而以晦涩难懂来评价这首诗就更让人难以苟同了。我觉得大部分喜欢新诗并某种程度上读过新诗的人都能读出它的大概意思,可能在理解的程度上有深浅而已。同当下的现代诗相比,这一首在语言上已经相当简洁和直接了,它的含蓄和冲击力来自于形象化意象的巧妙设计,这在烟霞老师的鉴赏中有详细论述。
   说到韵律不合拍,因为这位朋友从创、读双方的情绪上也用了韵律这个词。所以我有点弄不清他所指的是形式上的还是情绪上的。从形式上讲,关于诗歌的韵律讨论的太多了。我觉得韵与不韵至少没有优劣之分。以古诗作比便如律与古风,各有其美都不能舍弃。何况新诗理论还有从诗歌的内在情绪上寻找节凑和韵律之说。常读新诗的人我想大多会有一种体验,面对一首诗的时候常常没有留意到它形式上整饬押韵与否,而是更关注语言、意象、情感等因素带来的综合感受的流动。在这位朋友提出韵律说之后,我特意注意了一下这首诗,发觉它的第一节反倒大体上入韵的,分别押了“子”和“己”。下一节的“水”字也同上一节有了虽断还连的效果。但我想这道并非作者有意为之的。
情绪上的韵律之说指什么?双方感受上的不一致甚至相反?作者感动了自己却没有感动读者?这个怎么说呢,作者有个水平问题,读着也有个艺术鉴赏水平问题,还有这位朋友自己所说的个体感受不尽相同的问题。这位朋友感到了自己情绪和诗作者力图传达的情绪上的背离,我和烟霞老师却都被作者成功地调动了自己的情绪。这么看,就这一点无法争论,林妹妹美与不美在贾宝玉和焦大眼里会有很大差距的。
一首情绪化的重在表意的小诗,短短数行,咫尺之间,抓住了刹那间的感受,以形象化和具有冲击力的形式表现出来,不枝不蔓,空间感和张力十足,这一首小诗是相当成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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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侍宫霄 +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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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0-24 09:08 | 显示全部楼层 | 来自河北
理论和现实总有差距,理论,我们读了,感觉再好,再心底敞亮也不等于就变成了自己的东西,仍然是“贩卖”来的,到不了自己的手上笔下。平日里的功夫还得自己慢慢来。理论的好处第一在于给我们提个醒:别走太久的瞎路要时时调整方向。第二在于当我们自己也有些感悟时可以相互印证,哦,原来如此,原来真的如此!!


关于学诗我结合自身的感触非常同意您的观点。必须探本求源,这样能接近诗的本质本真,能养气,能培养原汁原味的审美感觉。然后是通,通读,直至现代人的作品,如鲁迅、王国维,陈寅恪,钱钟书。大量的,海量的阅读,在感性接受的基础上,掌握流变,反思借鉴。溯流探源,涵泳古今,深思玩味再加以苦练,庶几可得河伯之喜。古文也一样,先秦上古的文章,能得其简古沉厚,明清小品则是个变数,要在去其清浅得其真气。我到觉得,明清小品对于写白话小品文更适合,对于现代人喜欢写些空灵飘逸的小诗词也更是个速成的帮助。当然文无定法,关键在于我们看前人的东西要保持清醒戒惧,不要拿来了盒子却扔了珠子。


对于风景,我喜欢无我,对于近体诗,我喜欢有我,我喜欢宋诗。唐宋诗的分别,一般来讲都是说唐诗自然天成,玲珑凑泊;宋诗涉理,以文字入诗,以议论入诗,以学问入诗。我个人觉得宋诗和唐诗相比不妨用三个字来说:有我在。



如果说缺点,这一首比较平了,就是四联基本没有太出彩的地方。但中间两联我还是比较喜欢的。
雾几濒 这个濒字用的有点生涩。
乍遣、作柳攒花、这样的用法我还是比较喜欢,就是有我在的感觉。只不过还仅限于字面,好的宋诗,会把字用活了,用的让你惊喜,所谓脱胎换骨点铁成金,所谓活法。
遥山一带碧嶙峋。
微风曲陌尘不度,
这两句我是比较喜欢的。
不知道你入了哪个群,如果他们既看到了这首诗缺点也看到了优点还不错,如果他们只见缺点不懂得欣赏这首诗中的风格之美,那么我看他们的鉴赏水平也不过尔耳。

在外面手机回复,简单说两句吧,他说意境锤炼差一点还有些道理,因为四联皆平了,所以重点不够,显得有点散,没有特别让人眼睛一亮心旷神怡的地方。有时候一联就造就出一首好诗的感觉,比如文天祥的人生自古谁无死。但你这首我欣赏的是整首诗中的风格之美,是宋诗味道的美,是诗中处处有的人物的心神风致之美,它们投射到诗人所见到的外在景物上又转而投射到诗人笔下的作品中,这就是我所说的有我在。
唐宋之争历来有之,两造纷然谁也说不服谁,喜欢唐诗的人觉得宋诗老瘦硬挺,枯瘠无味我却爱其风情内隐自有妩媚处,正如唐太宗说魏征:‘人言征举动疏慢,我但见其妩媚耳’。
其实各种风格都会产生好坏不同的作品,好诗与否在于本身,与它近唐近宋无关。唐诗末流油滑甜腻,浮浅空泛,同样让人生厌。宋诗的变,既有求变以自立的原因,更是对唐诗末流甜熟浮泛的反动。当然欣赏宋诗不容易,必须要积累。
军持这首词不可以常情视之,既有盘空硬语,又有柔情艳绝之语,可以说这首词作得大胆、大美、大悲。
“字写得好看没有用,又不是书法,诗有诗的语言!”这是他们说的吧,
返璞归真对,但不饰雕饰的简洁朴素必须是阅尽繁华后的回归而不是原本的匮乏。

槐花兄一看就知道读过不少,有底蕴有积累在,只是大概没试过手。从前所有的积累都是无意识的,没有为了亲自写诗而读诗,这个从槐花兄的东东中可以看得出来,有神韵在,字面却难免清浅率意。我觉得小娅也是这样,有天赋而没有自觉自为。这样的人一旦认真,是会让人刮目的。

点评

建议整理成书。  详情 回复 发表于 2011-10-27 11:59
好帖!难得一见!献花!  详情 回复 发表于 2011-10-24 14:32
发表于 2011-10-24 12:01 | 显示全部楼层 | 来自河北
菜疙瘩献朵花吧!{:soso_e163:}{:soso_e142:}
发表于 2011-10-24 13:33 | 显示全部楼层 | 来自广东
{:soso_e179:}完美!
发表于 2011-10-24 14:21 | 显示全部楼层 | 来自河北
这个,得细品,先推荐,哪天好好读读。邵兄辛苦,奉茶{:soso_e160:}
就这些?{:soso_e132:}
发表于 2011-10-24 14:32 | 显示全部楼层 | 来自河北
邵官屯 发表于 2011-10-24 09:08
理论和现实总有差距,理论,我们读了,感觉再好,再心底敞亮也不等于就变成了自己的东西,仍然是“贩卖”来 ...

好帖!难得一见!献花!{:soso_e163:}{:soso_e163:}{:soso_e1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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