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黑夜里醒来,思绪很乱。忽然想起了一件西服上衣来。之所以想起那件衣服,是因为想起了去世的嫂子。那件西服上衣就是哥哥和嫂子结婚时,作为礼物送给我的。至今已有20多年了吧。 那是一件青灰色毛涤休闲西服上衣。我穿上它非常合身,非常的挺括,非常的精神。特别是在当时的农村。八十年代,在全国掀起了穿西服热,无论是大人小孩,也不分职业身份,都穿起了西服。不过什么样式、什么质地的全有,在农村更是,像我那件西服就算是高档的了。以后听哥哥说那件西服四百多块钱呢。我和妻子也为有这样一件衣服而感到骄傲。非重大活动,不去穿;平时也精心存放。 记得第一次穿那件上衣是在我上师范时。那时学校组织歌咏比赛,以班为单位。那时,我是学校的节目主持人,又是班里的文艺委员,担任合唱指挥。比赛那天,当我穿上那件西服出现在班上时,班里同学的眼睛都一亮,都赞叹不已。当时我也神气十足。有的同学还开玩笑地说:“今天就凭指挥的这身打扮,我们班就第一了!” 那天的合唱歌曲是《潘家峪大联唱》。当我出现在舞台上,台下立刻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我心里知道,那掌声是对我的赞叹。挺括的西装上衣、洁白的衬衫、鲜艳的领带、深蓝色西裤、黑色皮鞋,再加上喜悦而充满自信的表情,青春洋意,风华正茂。当时,那身装扮、那首歌曲所表达的内容,都使我指挥地异常投入。我的投入调动了合唱队员的投入,调动了乐队的投入,也调动了全场观众的投入。使全场产生共鸣,高潮迭起,掌声不断。以至在最后高潮处,由于自己的投入,收势时一下子由指挥台上掉了下来。而我则顺势一跳,一转身,面向观众,深深地一鞠躬。动作干净、利落,潇洒大方。全场顿时爆发出热烈的掌声。最后,我们班获得了一等奖,我获得了优秀指挥奖。这件事就是今天,同学们和老师们谈起来还赞不绝口,为我那天精彩的表演,也为我那天不凡的装束,更为我那件不同寻常的西服上衣。 自那以后,不论参加演出、主持节目,还是参加婚礼等重大活动,我都穿那件西服。穿上它总是那样的自豪、那样的神气和自信。村里一般大小的朋友们,如果有参加婚礼等活动,也经常来借那件西服。在他们还衣服时总是说:穿这件衣服,没人不夸的!那段时间,那件西服似乎成了我们表现自我、展现自我不可或缺的服装了。 嫂子由于脑瘤已经离开我们四年多了。她永远也不会知道,就是她和哥哥送给我的那件西服上衣,曾给我们带来过多少的快乐…… 2010年3月7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