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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煌壁画艺术的审美样式之我见
敦煌，这座世界瞩目的艺术圣殿，是中国乃至世界佛教艺术的宝库。敦煌壁画的内容丰富多彩，它和别的宗教艺术一样，是描写神的形象、神的活动、神与神的关系、神与人的关系以寄托人们善良的愿望，安抚人们心灵的艺术。因此，壁画的风格具有与世俗绘画不同的特征。但是，任何艺术都源于现实生活，任何艺术都有它的民族传统，它们的形式多出于共同的艺术语言和表现技巧，具有共同的民族风格。敦煌壁画集中体现了中国民族绘画的精神与审美样式。在其所呈现出来的艺术审美样式中，我仅对其中几个方面进行简单的探讨，浅谈我对敦煌壁画艺术审美样式的初步理解。
其一、饱满恢宏的布局样式。
在敦煌石窟中，无论是禅窟、中心塔柱窟，还是殿堂窟，均以中部为壁画的主要部分，或主绘说法图及千佛，或经变画、说法图和千佛及释迦本生、因缘、佛传故事画，或满壁千佛；上部多为绕窟一周的天宫伎乐；下部为金刚力士、装饰图案或供养人像；作为盛世的唐代前期也往往通壁安排一幅大型经变画；顶部中心均为装饰图案，多数在覆斗顶与人字披顶绘本生、佛传故事画、千佛等；中心藻井装饰图案的宗教象征意义和实用性被冲淡了，突出了装饰性和形式美。
整个洞窟壁画的布局基本上左右对称、上下贯通、气势恢宏、浑然一体，洞窟的大小墙面、各个角落均布满壁画，无一遗漏，而且世代传承，历经千年之久。置身其中，一种肃穆、安定、神秘之感油然心中，身心被这佛的境界完全包围，使人敬而生畏，不由俯首膜拜。经变画是莫高窟中被描绘最多、最为壮观的内容之一。据统计，自唐至宋，莫高窟共有84个洞窟绘有大型经变画，画面虽人物众多、场面宏伟，但结构严谨、主次分明、繁而不乱、满而不塞，充分展现了“天人交接，两得相见”的辽阔开朗的意境，具有鲜明的中国特色。佛本生故事画的构图样式多数采用连环画顺序式构图，将故事的内容巧妙地以山峦、树木等隔开，既使画面衔接自然，又增强了画面的真实感。这种构图样式使画面完整、饱满、严谨、自然，以至于后来的很多卷轴画也沿用此法，极大地丰富了画面的表现力，达到了情景交融的艺术效果。
敦煌壁画这种饱满恢宏的布局样式是中国佛教艺术的独创，体现了中国古代艺术家驾驭复杂题材、创作大型壁画、鸿篇巨制的杰出水平。画家善于通过描绘世人、佛像以及雄伟壮观的宫殿楼阁、绚丽多姿的山水景致来创造辽阔的境界，以此来表现佛国净土的美妙世界，使人置身洞窟，心生虔诚与向往。
其二、古朴凝重的色彩样式。
敦煌壁画作为一种绘画历史，形象地反映了千年间的绘画发展历程，保存下来的十多个朝代的颜料标本，集中体现了我国古代矿物色的研制及应用，向我们展示了强列的色彩感染力和表现力，成为矿物色展现魅力的完美世界，留给后人的启示是多方面的。众所周知，敦煌石窟自北魏开凿至今已历经千年之久，然而壁画上的色彩仍以它那细小的身躯牢牢抓住石壁，默默地诉说着历史与变迁，虽然它们已不再鲜艳如初，但历史的笔迹使它们演绎出更多的精彩，愈加丰富、古朴而凝重，增添了无尽的韵致。这种变化的形成原因大概有以下几种：
1、矿物色稳定的本质使壁画虽历经千年但仍能保存至今。
2、由于部分颜料里含有的某些成分，千百年来经过氧化而形成丰富多样的变色效果。
3、由于历代画工调色调胶的比例不同，加之使用部分植物色，致使壁画局部出现自然脱落、褪色现象，而形成较丰富的色彩变化。
4、由于敦煌地区的土质和壁画底仗中的部分物质因年代久远而自然剥落形成。
5、历代的修缮、加工、重绘以及人为的破坏因素所致的脱落、脱色等现象而形成。
6、其他诸如水淹、风化等自然因素的破坏所致。
敦煌壁画的色彩之美，更在于它的色彩搭配样式。我在充分分析其色彩搭配样式中发现，敦煌壁画中的色彩运用最多的是纯色和间色，加之黑色、白色的搭配使用。这与我国民间色彩使用的样式比较接近，但并非那么直接和强烈，而是采取了更为含蓄、古朴、高雅的变化。例如：一幅画中以红色为主，红色块的面积就大些、多些，而绿色块就相应小些、少些；以红为主、绿为辅，反之亦然；而且也想办法减弱红绿色的饱和度对比，如在绿色中加入其他颜色改变其饱和度，使之与红色协调起来，再加上蓝色、褐色、黑白色的使用，画面既丰富又协调。
据专家对敦煌壁画的颜料进行科学分析，其成分如下：
红色：朱砂、铅丹、红土、雄黄
绿色：石绿（孔雀石）、氯铜矿
蓝色：石青（蓝铜矿）、回回青（青金石）
棕黑色：黑（炭黑）、棕黑或棕红（二氧化铅）
黄色：金粉、金箔、石黄（雄黄）、密佗僧（黄丹）
白色：高岭土、白垩、滑石、石膏、铅白、超细云母粉等
色系中，每种颜色又有不同的粗细颗粒，表现出来的色彩就有不同的倾向，这就为画工们调配出既变化丰富又协调统一的色彩提供了广阔的空间，使得画面既古朴又凝重、高雅，充分体现了中国传统绘画色彩的独特表现力。
其三、敦煌壁画内容的普世性、大众性。
敦煌壁画的内容除以佛像画、经变画、民族传统神话题材绘画等七大类外，还有建筑画、器物画、花鸟画、动物画等。敦煌壁画的艺术价值弥足珍贵，在结构布局、人物造型、线描勾勒、赋彩设色等方面系统的反映了各个时期的艺术风格及其传承演变、中西艺术交流融汇的历史面貌。上述七大类壁画，除装饰图案以外，一般有情节的壁画，特别是经变画和故事画，都反映了大量的现实社会生活，如：统治阶级的出行、宴会、审讯、游猎、剃度、礼佛等；劳动人民的农耕、狩猎、捕鱼、制陶、冶铁、屠宰、炊事、营建、行乞等；还有嫁娶、上学、练武、歌舞百戏、商旅往来、少数民族、外国使者等等各种社会活动，整体有着普度众生、救苦救难的百姓文化精神。
敦煌壁画的艺术形式深深地影响着整个世界美术，无论是东方还是西方，无不以它为艺术经典与之交融，无不以它为艺术殿堂，对之敬仰、崇拜。敦煌艺术所蕴含的是多元的、世界性的价值，具有超越时空、经久不衰的艺术魅力，这也正是伟大的中华民族以自己的优秀文化对全世界做出的突出贡献。
2009.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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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29 00: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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