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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时大多的时间我都是住在姥姥家,那时姥姥特别疼我,可以说是到了溺爱的程度,长大了姥姥说我一直比别的外甥们对她亲,说有次她去我们家,我还走不好路,却扎扎巴巴的跑去接她,当她第一次把我接去住,小小的我不哭不闹不喊着回家找妈妈。很奇妙的血缘,把我从幼小就和姥姥连在了一起,所以后来我走了很远,心里最最牵挂的还是姥姥。
那时姥爷在兽医站里喂马,姥爷把攒下的马蹄铁都给我留着,我卖了它们就可以拿来买零食,那时的零食很简单,有红红绿绿不带包装纸的糖块,有黑黑圆圆的甜甜海枣,还有腻腻软软的柿子饼,总之几分钱就可以买到一些过过嘴瘾,儿时的小贪婪,在那些木制的柜台前表现的淋漓尽致,垫着脚尖,双手扒着柜台,眼睛紧紧盯着售货员叔叔拿零食的手,嘴巴里已经有了要买食物的味道,呵呵。
大老爷家的二舅在县城上班,记得一次二舅妈来大舅家,用暖水瓶拎来一些冰棍,当时我正在路边玩的热闹,看见姥姥从大舅家出来,手里端着个碗喊我回家去,我正玩的入迷,哪有回去的理由,一会儿大舅家的表妹跑来找我,说她婶儿回来带来一些冰棍,还给了姥姥些,叫我回家吃。表妹已经几次和我描述过冰棍的样子和味道,我也早就对它垂涎有加,现在听说有冰棍吃,那个高兴哦!我蹦蹦跳跳的跑回家,才进大门就喊着姥姥姥姥我要吃冰棍,窜进屋后四处找啊找,可除了柜子上的一个碗里有些许水之外,别的什么都没有,姥姥从我进屋就跟在我屁股后说冰棍化了,可我就是不听,实在是找寻不到了,竟然哇哇哭了起来,我对姥姥大喊大叫,冰棍怎么会化掉,我还没有吃的冰棍怎么就可以化掉,一定是姥姥偷吃了,就是姥姥偷吃掉了。姥姥在我的撒泼大闹里把柜子上的碗端给我,哄着叫我尝尝这水,说可好喝,我说我不喝水,我就要吃冰棍,一抬手把碗碰到了地上,水洒了出去,还好碗没有破,只记得那次姥姥真的有些生气,拾起碗走开了,再没来哄我。
忘了这次事件是怎么结束的,大概又是在我哭累后不了了之了吧,儿时的感觉里冰棍该是多么奇妙的吃食,儿时的感觉里冰棍怎么会化掉,但舅妈带回来的冰棍就是消失了。
记忆里早就没了二舅二舅妈的样子,二舅很年轻的时候就去世,二舅妈自然的和姥姥这方面的亲戚走的生疏起来,只是那次冰棍事件,叫我还会记得有过这样一个舅舅一个舅妈。
后来不知道过了多久,村里也有人骑着二八自行车卖冰棍,买来后看着它们在我手忙嘴乱的贪相里滴滴答答的融化,才信了原来冰棍和冰是一个样子,的确是会化掉。只是对于第一次可吃却没吃到的冰棍,在脑海的某个地方,一直没有化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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