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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回老家,早已看不到东邻大伯家门前的那眼老水井,那架在我们童年里吱吱呀呀摇着的老辘轳,也不知在哪年哪月的哪天,做了哪家灶坑里的烧柴,为灰为烟,没了迹痕,可是记忆里的老辘轳哦,却没有消失,还是那么清晰的立在那里摇唱。
那时我们本姓在村里是个大家族,几位老弟兄在村子的北面围起一处院落,村里人都叫它老院子,老院子里的子孙都是吃着大伯家门前的这口水井里的水长大,我儿时,井旁有大爷爷家栽种的几颗大榆树,所以到了夏天农闲时节,这里就成了老院子里的子孙乘凉玩闹的场所,女人们手里或是纳着鞋底,或是搓着麻绳,或是缝补些家人的衣物,感觉那时的女人都很勤快。手里做着活计,嘴里拉着家常,男人到是真的有些无所事事,或是闲话,或是画几个格子玩老虎吃绵羊的游戏,在就是掏着装在布袋里的旱烟,用孩子写过字的纸卷起喇叭筒吞云吐雾,时而谁说些逗人的话,大家都会不掩饰的笑起来。我们这些孩子,偶尔坐那么一下下听几句闲话,然后就跑起来追逐打闹,在大人一惊一乍离井口远些的责怪里玩的不亦乐乎,玩到谁喊口渴,就会有人从大伯家提来水筲,摇起那架忠诚的老辘轳,吱吱呀呀的打起清凉的井水给大家解渴,有贪心的小家伙猫下身子就对着水筲喝,弄得头发满脸都是水,又会引来大家的一阵调笑,那时的物质虽然匮乏,但大家在一起的气氛哦,真的值得一辈子怀念。
到了冬季,井台也会给我们这些小馋猫带来惊喜,哪个相对暖和的天气,磨来大人给我们到井里触冰溜子吃,提着水筲,招呼来伙伴,跟在大人的后面屁颠屁颠的咧着小嘴,那份快乐,一定也会感染了北方的冰冷吧。大人把空水桶挂到井绳上,摇起辘轳,把水筲放到一定的高度,用镐对着井壁的冰一阵猛砸,砸落的冰块霹雳啪啦的落到水筲了,我们在四周也霹雳啪啦的拍着巴掌雀跃,被老辘轳摇起来的冰块,被我们捧在手心里,丝丝哈哈的吮吸着,嘎吱嘎吱的咀嚼着,那份冰凉,带给我们的不是寒冷,而是冬天里一份无比的欢乐。
怀念我的童年,怀念我童年里的笑声,怀念我童年的那架给我们带来笑声的老水井,怀念那架守望在老水井上的老辘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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