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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游爬山
儿子说今年爬山不带相机了，自己骑一辆车。走在宽阔的大马路上心情渐渐舒展开来。
往北，一路黄土漫天，鼓动儿子去爬更高的山，直到大燕山口。从铁路西侧的北坡攀登，山腰陡起来，儿子走在前头，根本不当回事儿，头上就是悬崖峭壁，老子还在发愁怎么走，儿子早已踩着石头沿儿绕到了对面，冲我招手呢。瞎咋呼也不管用，没退路了，豁出去吧！身体紧贴着岩石，手扳着，脚踩着，心提着，一步一步往前挪。紧张得不得了，儿子惊喜地叫起来：“爸，你看！”一丛尺把高的干灰色灌木枝条上挑着三五粒红灿灿的小圆果儿，黄豆大小，很显眼——小酸枣儿！经冬的小酸枣儿。儿子小心地摘着：“我要给老妈带回去！”又是一堵石壁，跟儿子差不多高。儿子先上，我在下面托屁股。现在的山坡估摸至少也有七十度，有时径直攀登，有时走之字路，猫着腰，不管什么刺不刺的了，抓着眼前的小灌木就往上爬，不时在后面托儿子一把。汗顺着脸往下趟，儿子随手一抹就变成了大熊猫。我脱下马甲，儿子早甩掉外套，这不，又脱衬衫，只穿了件短袖背心。一鼓作气，终于爬上山顶，我一屁股坐到石头上，呼呼直喘粗气，再也不想起来。问儿子累不累，儿子说：“累！”“下次还爬山不？”“下次去爬喜马拉雅山！”
山顶的风爽极了，太阳偏过头顶，阳光懒洋洋的。京秦铁路斜斜地躺在脚下，一列货车正慢吞吞地行驶，仿佛仅凭着惯性在前进，没准儿什么时候就要停下来。山下的田地真的象棋盘，道路树木是划线，麦田是格子，房屋就是棋子儿了，不过是方的。山脉从东南和西南两个方向延伸到我们这儿似乎就终止了，北面除了一座土丘，完全又是一派平原景象。其实，脚下踩着的仅仅是燕山的余脉，远方似有似无的雾气背后隐藏着的才是庐山真面目呢。“大河！”儿子的叫声打断了我的思绪。“哪儿呢？哪儿呢？”儿子眼尖，可把我这个大近视眼急坏了。儿子伸手指点着，我望过去，真的，一条大河，呈Z形，深灰的颜色，自西北蜿蜒而至，再折向东，河湾宽处大概有一里路远吧。
“咱们下山吧。”儿子没吱声。慢慢走着，一抬头，西面山坡一簇簇地点缀些白色，是裸露的山石吧。明显地，西山更翠绿些，遍布小松林，而且更高。“我们到对面松树林里去休息。”儿子建议，老爸奉陪。从山腰横穿过去，惊奇地发现那些白色哪是什么石头，竟是一从丛挤挤挨挨的小草花！儿子兴致很高，再向新的高峰冲刺。这次老爸做先锋，儿子殿后。坡不算险，却也很陡，总要回手拉儿子一把。一路蹬得碎石哗哗往下滚，惊得大鸟尖叫着扑愣愣飞远了。儿子不断摘着酸枣，胳膊，手指刺着了也不在乎。还发现一株深紫色，钟铃状的野花，挖了下来，说是送给奶奶。到了山顶，儿子的脸已经由熊猫变成了泥猴。坐下，午餐。儿子打开书包，先是咕咚咕咚一气猛灌，接着掏出烧饼，面包大嚼起来。歇够了，从北坡沿细细的山路轻装下山。
山脚果园，花期已进尾声，妖艳的桃花，杏花全没了踪影，凑热闹的山楂花小里小气的，远处成片的白云也许是梨花吧。高高低低，在果园里走着，隐隐有拖拉机开动的声响，渐渐清晰，又不象了。出了果林，哈！原来是一股白花花，清冽冽的水正欢快地奔涌着！跑到水渠边，蹲下身，痛痛快快洗把脸，痛痛快快灌上一气，再装上满满一瓶。儿子更是撒着欢儿享受了一番大水，活水的惬意。他的世界里的水永远都是静悄悄的，经过细长的银灰的管道，打开阀门发出单一声音的东西。
找到自行车，我们原路返回。儿子歇了五次，毕竟他才十岁，第一次自己骑车出这么远的门，又是爬山之后。问儿子：“下次还爬山不？”“打死也不来了！”儿子坚决地回答。——公路路面极差，黄尘漫天，是谓黄土浴。我也坚决地说“打死也不来了！”
2004-4-18
【说明：翻出一篇旧日练笔，晒晒。跟儿子距今最近的一次郊游爬山，5年了。当时儿子才10岁，现在都比我高出了一头。从乖宝宝眨眼变成了愣头青。也真的感觉自己在朝山下走呢。以后还有时间父子同游吗？他还愿意吗？不管是谁跟着谁。唉】 | 
狗仔卡
发表于 2009-11-26 06: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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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1-26 08:58
发表于 2009-11-26 09: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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