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城供销大厦北边胡同口,有一对修鞋配钥匙的中年夫妇,两口子性情随和开朗再加上态度手艺不错,因此生意还满兴隆。 男的更有特点,他自幼受父辈熏陶,常年坚持习练武术,因此经常聚集一帮“同志者”一起武枪弄棒,好不潇洒。他经常晚上练习,一直到零晨三四点,清晨和上午是休息时间;他还有一副甜润的歌喉,唱一曲美丽的男高音,因此常有些喜欢音乐的人与他探讨,县城一些资深的音乐里手请他上县电视台一试身手,他总是委婉地推辞了。依他的理由是:已是中年人了,不便在伸手望脚了。他是一个象棋爱好者,鞋摊旁经常摆着一副中国象棋,由于频繁地出车、跳马,已使这副象棋改变了模样,饱经战争的士卒们显得老气横秋。总算宝刀不老,杀将起来依然战马嘶鸣、炮声隆隆、硝烟滚滚,常引来许多人观敌瞭阵。 他是一个文学迷,能背诵好多名篇名句,最拿手的是苏东坡的《前赤壁赋》,一气呵成、几乎不差一句,两个前来配钥匙的师范女大学生听了他的背诵,漫不经心地说:“连修鞋的都这么高水平,这社会可真进步了”。大哥只是一愣,没说什么。我很生气,修鞋的怎么了?只不过分工不同,于是向她俩挑战说“你俩背背,还不一定背上来呢!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这平时少有的勇敢竟然唬的她俩大红脸! 这时,在供销大厦打首饰的南方小伙乘机溜出来下棋,于是我和他开始对弈,一开始大哥就提示我:“小南蛮,很厉害!”于是我百般小心。修鞋的空当,大哥为我前来助阵。经过你来我往,明争暗斗,我终于以一个卧槽马,外加一个大车,逼得对方老将束手就擒,小南蛮面露懊恼之情,昔日的狂傲被输棋的尴尬替代。也巧,此时他的手机响了,他借机跋腿就跑。 “小南蛮厉害吧?”正在修鞋的大哥以为我输了棋善意地问,可我这张臭嘴随口就说出来一句:“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呗,话说出去了,忽又想起大哥做的生意,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吗?可大哥似乎没听见一样冲着我说:“一会咱哥俩再战一盘”。大哥的胸怀是宽广的,他何尝不想做些体面工作,尤其大嫂何偿不想做白领丽人!但社会分工不同,机会能力不同,干哪一行都是为社会出力,都应得到尊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