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路两边都是高地,汽车在北京西蜗行了许久,终于来到香山。一下车,望到的全是人;上厕所,全是人;公园门口,全是人;进了门,哪有什么心思去看叶子,满眼都是人,男人女人,漂亮的和不漂亮的。
顺着一条人少的小路,独自奔了上去。才上一小会儿台阶,人就渐密,抬头看去,左边栏杆外是墨绿的松树,右边是几米高的围墙,往上方看,首先进入眼睛的是各种屁股,然后是脑袋,黑压压的脑袋瓜子望不到边。爬不爬已由不得自己,人流滚滚,裹挟着一切向前。身后传来的说笑声很是耳熟,回头一看,居然,是十几年前的同学,此女同学短发,红脸蛋,漂亮又精神,当初认识是缘于军训的爬麻山,一行数十人比速度,我俩都选择了线路最短的南坡,哪知南坡异常陡峭,我俩互相提携才到山项,上学的三年期间,成了无话不说的朋友。十几年后居然再次并肩爬山,感慨之余,见我两手空空,她要送我一瓶水,我不要,再送,仍没要。最后,她表示嫌沉才送我一瓶,我欣然接受。说话间,居然拉开了当,停下等她,再走,再等,不知不觉,终于寻不见人,独自上山。
山路依然陡峭险峻,一个小姑娘在墙根下摘爬山虎的叶子,我诧异,但放眼望去,只有这几片叶子稍显红色。一个抱小孩子的年轻女人从身旁超过了我。山顶,依旧遥遥无期,有几次,我把远处高大蔚然的松树顶当成是顶峰。一个半小时后,才见山顶,回望曲曲折折的围墙,我不由得赞叹劳动人民的伟大和勤劳,只是,这么大的工程,不知是为了领导安全还是为了公园收费而建。
到了人满为患的香炉峰,累得不成人样,好容易寻着一处人少的地方坐下,恰巧遇几个熟人,厚着脸吃了人家点东西,下山。
下山走的是御道,坡缓人稀,这是一条最适合观赏红叶的路,一些皇帝和伟人们曾经走过,他们都曾在这里指点江山或者诗兴大发,可是,这山,这树,每当秋天,就变红或者黄,它们最听的命令,就是能把茄子打蔫的秋霜吧。
摘了几枚叶子,本想夹在书中,却不知被我遗忘到哪个角落。归来上班,有同事问有何感觉,我想了想说,腿肚子有点酸,别的没有了。你看,我就是这么一个身体触觉发达感情神经麻木的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