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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乡河的奇石
奇石五色天际分，浭水清香醉梦魂。第一次听说还乡河中有奇石，还是在三十年前，那时我还是个在丰润城关中学（现更名为丰润区第二中学）读书的高中生，记得在一次课堂上，已是满头白发的语文教师刘士信对我们说：“据著名学者考证，四大名著之一，《红楼梦》的作者曹雪芹就是我们丰润人，贾宝玉身上的‘通灵宝玉’应当就是我们学校后面的这条还乡河里的五彩斑斓石……”
第二次听说还乡河里有奇石，是在我结束了二十多年的军旅生涯后回到故乡参与还乡河城区段的生态治理工作，一个偶然的机会邂逅了著名学者董宝莹先生，他说：“丰润地处于燕山东部之南，石质与众不同，石块在河里被河水冲刷、撞击，形成大小不等的五彩石，明清时故宫地馒石皆为此处开采。当时的地方官曹光祖曾为此向皇帝上书，要求朝廷禁采五色石，以解民累。按乾隆版本《丰润县志杂记》中记载：‘还乡河中细石皆分五色，冬时水落，从桥上望之，烂若披锦，然不耐亵玩。于千万中偶得一、二。如腊黄白玉者，差具瀚海石风，亦可供清玩也。’的记载，说明还乡河内确实有五色斑斓的奇石。而且咱这里很早就有爱好捡拾、收藏还乡河奇石的人。”
董先生的话让我想起了中学时代刘老师的话。那时还乡河城区段生态治理一期工程刚好开工，因此我每次到工地上巡察时，都特别留意河床中被挖掘出来的沙子和卵石，日久生情，慢慢的便对还乡河的奇石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也还乡河的奇石产生了一些感悟。
还乡河的奇石应当以河卵石为主。山乃石之家，河中皆卵石。从这个理念上说，沧海横流生生不息，“石头巉岩如虎踞，凌波欲过沧江去。”再大的石块经过河水的亿万年的冲撞和磨砺，也会失去其原本面目，变得如“钟山龙盘走势来，秀色横分历阳树”那样千奇百怪婀娜多姿奇石。所以说，还乡河的奇石大多都是河床里的卵石，那些卵石大小不等，颜色各异，形态不同，长短不一，有的瘦丑漏透让人忍俊不禁，有的险峻奇幽让人感到如同暗藏松涛海岳，有的雅韵隽秀给人以涓涓溪流之感，有的似春水脉脉竹枝婆娑，有的似道骨仙风临山观海，有的如秋风萧瑟落叶飘零，有的如梨花悠扬冬雪飘荡，有的粗犷豪放，有的质朴无华，有的巧拙并存，有的镶钳得体凸凹适度韵味绵长，“傲骨如君世已奇，嶙峋更见此支离;醉余奋扫如椽笔，写出胸中块垒时。”室无石不雅，遇到如此奇美之石，如选之数块，或置于案头、书斋、卧室，闲暇之时细细品味观赏，会令人浮想联翩遐思无限流连忘返，忘却工作生活的许多不快和烦躁之事，从内心感到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尽情体味那份难得的静谧、惬意和欣然，会领悟到飘飘欲仙的那种尽善尽美的享受和许多人生的感悟。
还乡河的奇石品种奇特样式繁多，非常适合人们搜寻并收藏。河床是还乡河历史最好的见证，有幅对联是这么写的：松声、竹声、钟磐声，声声自在;山色、水色、烟霞色，色色皆空。用这两句话形容还乡河的奇石是再好不过的了。还乡河的奇石具备特独、穷绝、类似、丑陋、皱层、瘦雕、漏孔、秀美、形奇、珍异、险峻、幽深、明透、隽永、精巧、拙朴、韵味、凝重等特点，奇石怪岩应有尽有，所以说，还乡河的河床可是天然的藏石馆。但在还乡河中极难见到白晶、玛瑙、翡翠、珊瑚等高档玉石，另外，奇石的石质也不是象南京雨花石和长江石那样高档昂贵，这与燕山山脉的石质有很大的关系。所以，在搜寻还乡河的奇石时，应在“形奇”和“神韵”上下功夫，即“外形”的“奇幽”、“古怪”、“险异”、“丑陋”上多用心；在“神韵”的“韵雅”、“凌峻”、“秀美”、“隽永”上下功夫。“每一方奇石都会给人一个想象的空间，每一方奇石都是一部人类发展的历史，每一方奇石的收藏都会流传下一个精美的故事。”这是我收藏奇石的感悟。
还乡河的奇石与山石是有区别的。我总认为山是有神韵的，水是灵气的。高山仰止，对于山，人们应当顶礼膜拜；水如龙腾，对于水，人们应当感恩戴德。河中的石块由于经过河水千万年的冲撞和磨砺，所以，河卵石本身的外表层就会被被磨砺掉，自然会把水的灵性与柔媚寄托在一块块奇石上，展现在人们面前的都是石本身的真实与美丽，而山石则不然，山石大多经历的都是日月光华和风霜雨雪的侵蚀，集天地之精华，它留给人们的都是粗糙的外表和沧桑的形态，总是巍然耸立刚强不屈的神态，它与奇形怪状精美细腻雅秀幽深的河卵石给人的美感是不同的。目前丰润有许多有藏石爱好者，有专门收藏还乡河奇石的，也有收藏燕山石的，还有山石与河石混藏的，也有把本地石与外地石混藏的。
还乡河的奇石有地域之分。不同的地域不同的河段内的河石是不一样的，由于邱庄水库的修建和地下水位的下降，从上世纪八十年代后邱庄水库下游断水干涸，其段内的河道多处被采沙者狂挖滥采，已是千疮百孔。笔者曾走遍丰润境内的60公里还乡河，我的感觉是：自小韩庄以西下游的河床向下一至二米范围内，几乎没有超过成年人拳头大的卵石，再向下都是细沙。而自东马庄向上游寻去，白各庄、泉河头、小松林、左家坞等地段，却有大量的河卵石。再到邱庄水库上游的地段，河道保存的也很完好，平常时水质很清，水流不大，收藏奇石者大多都是到这些地段寻找的。如果是春、夏、秋三季，约上几位石友，沿此段的河道边逆水而上，一边欣赏两岸的自然美景，一边搜寻河里的五颜六色奇形怪状的河卵石，那才是人生难得的一种惬意和享受呢。
“一千个读者中会有一千个哈姆莱特”，奇石的魅力正在于此。一块奇石，你怎么看怎么是，你看它是什么它就是什么，正所谓佛家说的“只要你心中有佛，你看什么都是佛。”好友宝泉曾送给我一方石，其形状极似一个骑在骆驼背上的灵猴，但似乎又另外的什么样子，一时没有寻到好的名称给这块石命名，于是我放置在办公室，想听听其他好友的评价。恰巧那天好友剑君来访，他是个禅悟很深的人，一看便对我说：“大哥，如果从另外的角度观看，这块石头多象一位美少女慵懒的倚在枕上思索啊？”听了他的话，我欣喜异常，“卧娘”二字顿时油然于心。“万里长江天上来，石头却欲打江回。青山外面周如削，紫府中间划洞开”。奇石的美美在奇石，但却在你的内心享受到了美仑美奂的大自然。我还有块很奇特的卵石：一头呈纯白色，四边都是淡胭脂红，像树木一样的年轮一圈一圈环绕其上，有朋友说应当叫“灵龟出世”，有的朋友说叫“化蝶”，直到现在也没个正式名，仍然等待着有谁给它起个好名。还有块五彩斑斓的块石，是还乡河治理时在施工工地上挖出来的，也就是成年人拳头大小，纯白的一块石上却有许多有五颜六色的斑点在上边，有朋友说就叫它“通灵宝玉”，可我想，它没有南京的雨花石美，叫这个名字不好，也一直等着有人给它命个名。我认为这恰恰是奇石的魅力所在，这期望和等待的过程也是藏石的乐趣和享受吧！
奇石可遇而不可求，搜寻奇石的乐趣就在这个“寻”字。子曰：仁者乐山，智者乐水。寻找奇石的过程就是发现美的过程。忍饥耐渴，废寝忘食，但此中乐趣与艰辛，非道中人难与言表共享，非圈内人无法体味同茹。“千寻铁锁沉江底，一片降幡出石头”，寻石藏石者都会有这样的经历：有时几个人出去一天或是两三天，本来是想寻得几块奇石，结果一无所获，回到家里，贤妻唠叨不停，埋怨挖苦说你天天的家务活什么也不干天天弄些烂石头是不是得了精神病？邻居朋友讽刺说不务正业，有那时间做点什么不好？扫兴失望之余，几个人再一商量，咱就不相信找不到几块奇石，不行！下周还得去，不找到几块奇石对不起亲戚朋友不说，都愧对这辆车和加的汽油；有时呢，在外边风吹日晒的寻了一天都没个结果，天快黑了，又饥又渴，败兴懊恼沮丧的没好气，正准备打道回家，一低头，脚下正好有块奇美的石头！简直就是如获至宝，那情形就象是服了兴奋剂，欣喜若狂的躺倒在地，两手抱着那块石抱在胸前叫啊乐啊真象个精神病患者，回家的路上，打电话约朋友喝酒庆贺！等醉眼朦胧的回到家，早已是半夜三更了，任贤妻没完没了的数落，反正我是喝高了，任她说什么也是白搭，第二天趁她没醒时早早离家，省得再听贤妻的唠叨。
“踏破铁鞋万里不见，偶然出行低头遇宝。”我曾用这两句话形容寻找奇石的艰辛和无奈，以及得到一块奇后那种欣喜若狂忘乎所以的心情。所以，到大自然中去寻石找石是一种独特的人生享受，会让你明白为什么大文豪苏东坡会爱石如命，大画家米芾为什么见到奇石时总是纳头便拜而被人称为“石痴”，天生美石为人器，寻找收藏奇石的过程就是对唯美的发现过程，其中的惬意和欣慰妙不可言，因为寻找奇石是欣赏奇石之外的一种享受和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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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1-22 15: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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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1-22 16:0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