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女朋友小Z,最近出人意料地参加了一个户外运动俱乐部,周末的时候经常和俱乐部的朋友们出去爬爬小山趟趟小河,拿到年假的时候更是长途跋涉去了一回新疆,晒得跟个野人似的回来。问她为什么年近三十,突然对户外运动产生了兴趣,她很直接地回答说,“我不是对户外运动有兴趣,我是对进行户外运动的男人有兴趣。”
是的,在这个年代里,据说最热门的相亲场所,已经不是饭馆茶楼KTV,而是各种户外运动的俱乐部。小Z这些年相亲无数阅人无数,她得出的结论是,爱好户外运动的男人,一般身体健康,而且因为寄情山水之间,所以心理变态的概率也比较少。其次呢,她已经厌倦了在饭桌上认识男人,所以参加户外运动俱乐部之后出去旅游的机会大大增多,即便和同行者没有什么故事发生,在旅途的路上发生艳遇的概率,却也是大大增加——在青海湖畔在天山脚下的惊鸿一瞥回眸一笑,这场景无论如何都比沸腾鱼乡金鼎轩更值得留存在记忆中吧?
旅途中发生的艳遇,说实话年轻的时候我们都曾经幻想过,而且这种幻想还曾经随着旅行时候交通工具的升级而进行过几次更新换代。比如,十六七岁上高中的时候,深信最美好的故事都发生在远离家乡的大学校园里,或大学校园所在的那个陌生的城市里,那时候的我们,都在期待陌生城市街角的一次邂逅和一次意味深长的回首——到现在,小Z和我一样,却早已经厌倦了城市里的男男女女的擦肩而过,耳边开始回响起张爱玲说的那句,“出去到日月山川里”了——说回来,当我们十七八岁第一次一个人坐上离家的火车的时候,在旅途中发生的艳遇,就再也没有停止过。也许是因为人在旅行的时候,有更多认识陌生人的机会,并且在日月山川里,人的精神状态更为放松,更容易和陌生人搭讪起来。
只不过,年轻时候坐在硬座车厢里被“学生和民工”带来的春运人潮挤到不敢喝水不敢上厕所的时候,我恶狠狠地回绝了身边那个来历不明的男人跟我互换CALL机号码的要求,心里想,如果这时候我是躺在卧铺车厢里,手里拿着一卷书,眼睛看着车窗外的风景想心事,可能会显得更加有风情一些吧。
从硬座而卧铺,从卧铺而飞机,很显然我的出行标准和我的年龄有成正比增长的趋势,只不过,我都飞机好几年了,却始终让我的“艳遇在别处”的梦想停留在头等舱的阶段,难以飞跃。是的,亦舒写过喜宝在回国的经济舱中遇到豪门之后,但是师太再三强调说,那是意外中的意外,如有雷同,纯属巧合。电影里,拜金女想钓金龟,就要省吃俭用买头等舱,而镶了金牙的暴发户想对纯真无邪的小姑娘下手妄图利用物质生活引诱其就范,除了闪闪的钻石之外,就是两张飞往东京的头等舱机票——“带上你的好朋友一起去,一切费用都算我的。”这样豪气的话,如果没有头等舱机票打底,就好像万丈高楼没有打地基一样,落不到实处。
我对头等舱的好感戛然而止,源于某次飞机上帘影飘荡中,我不小心看到年轻美貌的空姐带着美丽温柔的笑,将毛毯轻轻地盖上那个肥胖的打着甜蜜的小胡噜的人身上。十分钟之前,她带着同样美丽温柔的笑,对冻得打哆嗦的我说,“对不起,毛毯已经派完了。”我当即决定让我的艳遇三步曲直接跳过头等舱的阶段。反正,后来当我看到小肯尼迪传的时候,发现这个小伙子跟我抱着同样的头等舱中无好人的想法。他说,坐飞机对他来说从来就是一个折磨,因为那些头等舱的客人,看到他上飞机,总忍不住一拥而上,摸他的头吃他的豆腐,索要签名。后来他一怒之下,就自己开飞机了。
自己开飞机,这句话给了我一个最好的启示,或许这才是旅途艳遇的终极版本吧。当一个如小肯尼迪一样的男人,亲自操纵着飞机带你冲上云霄,在漫天的彩霞中转头看着他坚毅专注的侧影,这个时候,也许世界上所有的女人都不会在乎这架飞机下一秒钟是不是会撞向一处无名的海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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