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呀。我们还是喜欢用江湖这个字眼。 什么是江湖?几年前一个秋夜,我和松一起喝酒。陪松的是一个淡妆的年轻妇人,满眼熟。松突然问我:不记得她?我想想,想想。
“我是苗!”“苗?呼机上那个苗?”
女人微微笑了:恩,那个苗。
那个秋夜之前十年,松带一个女孩玩,十七岁,就是苗。处女,跟着我这个流氓朋友。她呼松去接她,松的传呼机上只留了一个苗字,所以接她的时候我问“芳驾就是苗?!”她笑得前仰后合。之后酒店、歌厅见过几次,再之后渐渐淡漠了,因为松始终是个闲不住的男人。
十年后再见伊人,恍如隔世。那时很奇怪的感觉,总想问她“还活着呢?”苗来到这个城市就在歌厅做,歌厅的女孩能在一个地方做两年的不多,能几年后还和故人来往的更不多,不是升华了就是堕落了,大都如此。和苗同时在这玩的我两个熟些的一个叫小霞,嫁给了台商;一个妈咪田姐移民澳洲,所谓物是人非。
我在那个秋夜见到苗,最强烈的感觉就是江湖味道。这个社会已经不是上个世纪中期那个贫穷安定的大中国,不是。官不官匪不匪,道德沦丧,黑社会比白社会还大摇大摆。我们没了羞耻感,大家都为相同目标金钱拼命。在这个真实的江湖,我怀揣着页边残破的旧书,在打着赤膊的官员和西装整齐的混混中间醉着,如此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