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朋友们春天愉快！
立春篇 立春：初候，东风解冻。阳和至而坚凝散也；二候，蛰虫始振。振，动也；三侯，鱼陟负冰。陟，言积，升也，高也。阳气已动，鱼渐上游而近于冰也。 ——《七十二候》
立 春
一群少年
从冰上跑过
那个男人，梦想回到过去
轻松跑过那条冰河
……他沮丧地抓条鲢鱼
湿漉漉爬上岸
雪有多重
正月十五的雪
打湿了院子里的红灯笼
这是去年秋天就已预约的雪
不早不晚，不徐不疾
我到阒无一人的街道走了走
又满头白发去野地转了转
一条大河拦住了我的去路
我知道，再向前多走一步
就会撞到春天的身上
——大堤上，许多跃跃欲试
准备抒发情感的枝桠 被这场意料之中的雪
折断了腰身
为果树剪枝
整个下午我一声未吭，戴着手套
为果树剪枝
这是一项复杂的工作
我把轻佻的枝杈剪下来 它们如生活恩怨，在大地上 横七竖八，相互纠缠
假以时日，它们也要开花，结果
但我毫不吝惜 咯噔，咯噔，剪刀在我手中 整个下午响个不停
这是一项残酷的工作
娇艳花朵，累累果实 被一串一串剪落 粗壮的果树，一直疼得发抖
天黑时我摘下手套
离开这片果园 ——身后，一群哑巴 向着天空，愤怒地呐喊
铁匠铺
路过村头铁匠铺，见李老汉
拿着旱烟袋，对着冰冷的炉膛 发呆。他佝偻的身子 像一把锋芒尽失的镰刀
昔日红火的铁匠铺，锻造过
全村的希望和激情。赤裸的脊背 如古铜色的大地，溪水纵横 但见风箱怒吼，大锤生风，火花四溅 那块顽铁，若案板上一团面 成方，变圆，拉长，揉扁，削尖……
——“刺啦”，淬火的刹那，水汽蒸腾
犁、耙、镐、锨、锄、刀、铲 开始进入漫长的磨砺岁月 直至融进泥土及骨骼
如今李老汉须发皆白，再也
握不紧铁钳、抡不动锤子了 热气腾腾的铁匠铺，不知哪一天 成了路人遮风避雨的场所
路过村头的铁匠铺，仿佛
摸到农业额角的一块疤痕—— 里面，藏着热血、伤痛，以及 一个人曾接受锻打和淬火的青春
20年后，坐一辆公交车穿过一个城市
细雪如霰。我的头发和眉毛都白了。
皮鞋溅满了泥污。 这是一个城市的早春。我默立一条陌生的街道， 等待一辆公交车，从记忆深处， 从濛濛的街景背后，摇摇晃晃驶来。
20年前，一辆吱吱响的自行车，载着我
像一根羽毛，飘过这个城市众多的街道和窗口。 黄昏时分，植物油欢快的叫声， 曾引发我思乡的泪水，瀑布一样飞溅。
——久违的公交车，戛然一声，
停靠记忆岸边。
今天，我要途经40个暂停的港口。
沿途将遇见：南开、河西、和平、河东—— 这个城市不同的表情。 它们在一条河的流向里，或濯足，或浣纱，或荡舟，或踏歌…… 这只是我的想象。农业社会的美德， 早已让位于足道、浴道、茶道……
我见到自己的青春，在一所校园游荡。
青涩的爱情，如阶梯教室台阶上那本遗落的书。 操场上浑身伤痕的足球，如当下一首流行歌曲。 我的痛苦、悲伤，喜悦、彷徨，如今缠上了哪个逃课的青年？ 曾经萦绕于心的那些真理，是否还躲在陈旧的图书大厦？
摇摇晃晃的公交车，跨过一条通向大海的河流。
当年我没有顺流而下，而是逆着水势， 在燕山下结庐而居。 20年，我拔着心里的杂草。栽下了葵花，也抚养大了一棵小树。
我说：慢些，再慢些！
置身一辆公交车，我见到自己年轻的背影， 在这个城市涌动的人潮中，慢、慢消失……
大 雪
1
或许另一种白昼降临 或许天籁之音降临人间
2 大雪整整下了一天，还没有停歇的迹象 现在，雪和夜一样深了
植物的根又伸了伸懒腰
动物的唇又舔了舔旧创
3 我的居所被大雪围困 一群不停哈着冷气的词，感冒了
针眼大的窟窿斗大的风
幸亏，还有爱情
4 大雪停顿之后，习以为常的世界 突然陌生
5 第二天铅云散尽。第三天积雪成溪
铺天盖地的大雪，如一场梦
落在春天的额头，随即 渗透进了我的关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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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仔卡
发表于 2013-2-4 10: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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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2-6 21:1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