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门风雅水西遗——《癸酉展重阳水西庄酬唱集》研究【转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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津门风雅水西遗——《癸酉展重阳水西庄酬唱集》研究

摘要：水西庄是天津历史上著名的私家园林，上世纪３０年代严智怡组织津门文人在其故址举行展重阳雅集之会。参加此次雅集的津门文人俯仰古今，感慨水西庄之历史变迁，赞赏谋求重建水西庄之雅人名士，创作出或感慨深沉，或意兴遄飞的诗词作品。这些作品被集成《癸酉展重阳水西庄酬唱集》一书，是天津文人接续津门风雅的明证。

关键词：水西庄；津门文人；雅集


民国二十二年（１９３３）九月十九日，严智怡为继承其父严范孙重建水西庄之先志，联络津门文人，在水西庄故址举行展重阳雅集。水西庄又名芥园，由查日乾、查为仁父子创建，盛于雍乾年间，败于晚清时期，曾是天津历史上著名的私家园林。展重阳指夏历九月十九日，“始于唐开成时，谓不失重阳之意。”〔1〕参加癸酉展重阳雅集的有天津籍文人严智怡、王守恂、赵元礼、高彤阶、李金藻、陈宝泉、刘潜，还有无锡杨寿枬、侯官郭则沄、杭县许以栗、绍兴陈中岳、海宁查燿、大兴俞祖鑫、雄县张同书，共十四人。他们以津门先贤沈兆沄《重游芥园》诗“客到习闻渔父唱，诗成妙付雪儿歌”十四字分韵，各自成诗或词，共得十八首作品。这些作品由严智怡嘱托梅曾熙抄录一通，梅曾熙便按照他们所分得诗韵次序抄录而成《癸酉展重阳水西庄酬唱集》一书。
一、《癸酉展重阳水西庄酬唱集》之主题
《癸酉展重阳水西庄酬唱集》虽然是不同文人作品的结集，但却有一个共同的主题，即对水西庄历史变迁的感慨，以及对文人雅士重建水西庄，延续水西文化的赞赏。例如杨寿枬《烛影摇红》词：
“访菊城西，霜风吹黯黄尘陌。花疏酒冷古重阳，依旧流觞客。无复荷香柳影。但萧萧、寒塘枫荻。当年此地，候月停舟，讨春命屐。秀野丹梯，只馀断础苔痕碧。梅花旧社亦苍凉，坛坫声华寂。陶尽前朝文采，翠溟翻、红桑历历。荒庄重葺，合让蟫香，仙龛配食。”杨寿枬，字味云，江苏无锡人，曾身居民国政府要职，后寓居天津，不问世事。他的《烛影摇红》是《癸酉展重阳水西庄酬唱集》中唯一一首词作，上阕通过对今日水西庄风物之描摹，透出词人内心隐隐的时代沧桑感以及对重修水西庄的赞赏之意。“访菊城西，霜风吹黯黄尘陌。花疏酒冷古重阳，依旧流觞客”，夏历九月十九是唐朝流传下来的展重阳日，所谓“古重阳”者。开篇两句描摹了一幅展重阳风景图：疏花、冷酒、霜风、黄尘陌是图中的萧瑟背景，流觞客则是萧瑟背景下的词人。“无复荷香柳影。但萧萧、寒塘枫荻”，词人看到的水西庄早已无复当年的繁华，昔日“亭台映发，池沼潆抱”的景象已经不在，“荷香柳影”只剩下瑟瑟霜风中的一片寒塘、几许枫荻。“当年此地，候月停舟，讨春命屐”，词人俯仰古今，不仅看到今日水西庄的“寒塘枫荻”，更联想到康熙年间文人雅集时“候月、讨春”的水西旧事。如此今昔对比之写法，遂使读者生出感叹：当年的水西庄是何等之繁华，今日之水西庄是何等之萧条！“秀野丹梯，只余断础苔痕碧。梅花旧社亦苍凉，壇坫声华寂。陶尽前朝文采，翠溟翻、红桑历历。荒庄重葺，合让蟫香，仙龛配食。”嘉庆道光年间，天津诗人梅成栋于水西故址成立梅花诗社，一时文人燕集频仍。“梅花旧社亦苍凉，壇坫声华寂”，梅花诗社也成为过去，水西庄文人雅集之风归于沉寂。“荒庄重葺，合让蟫香，仙龛配食”，“兴复水西庄之议倡自范孙丈，茈玥继承先志。”〔２〕严修创建南开大学之后，一度谋求恢复水西庄昔日风貌。但是直到去世，他重建水西庄的心愿也没有达成。其子严智怡继承父亲遗志，组织成立水西庄遗址保护委员会，发起对水西庄的保护、重建活动。杨寿枬此句是对严修父子重修水西庄的称赏！全词感叹水西庄今日之破败萧条，追忆清朝水西庄的文采风流，通过今昔对比的手法，称颂了严修父子重修水西庄的义举。
又如郭则沄诗云：“莲坡我神交，识自太鸿集。当时竹间楼，弦管秋风入。水木倏为墟，传者仅图什。笃古有严陈，张皇谋补葺。度地刬榛芿，断碑犹屹立。周谘逮俊流，先约游轩及。世乱遂滔天，山石闻夜泣。堂堂文物遗，恣毁不容拾。群公扶轮手，乃类截流汲。快事追承平，有幸虻坿馵。吾生江海人，性与野鸥习。芥水倘可舟，相须一钓笠。”郭则沄，字蛰云，号啸麓，福建侯官（今福州）人，曾供职于北洋政府。民国十一年（１９２３）去职，隐居遁世。隐居期间，郭则沄与津门文人往来频繁，继参加此次癸酉展重阳燕集之后，又于民国二十三年（１９３４）夏参加张镒组织的水香洲觞咏之会，与陈实铭、许钟璐、胡宝善等津门文士一起诗酒唱和。郭则沄此诗系传达出诗人对查莲坡名士风范的尊崇，对众人合力谋求重建水西庄的称赏，以及对水西庄重建后的向往之情。“莲坡我神交，识自太鸿集。当时竹间楼，弦管秋风入”，查莲坡“喜交游，重然诺，凡四方士大夫以及文人名士偶有经过，周旋倾倒无倦色，以故贤豪长者多乐归之。”〔３〕查莲坡的名士风采吸引了当时众多的文人，水西庄内雅集不断，“当时竹间楼，弦管秋风入”传达出当时文人雅集的情形。查莲坡之风采、水西庄之风雅均令郭则沄倾倒。“水木倏为墟，传者仅图什”，清代朱岷的《秋庄夜雨读书图》与田雪峰的《水西庄修禊图》描绘出水西庄的盛世美景，以及文人燕集觞咏之情状。时移世易，水西庄随着世乱也逐渐衰败：庚子国变时八国联军入侵天津、北京，水西庄被军警占领，一代名园被破坏殆尽，只余断碑残垣。后人只能靠前人的图画想象水西庄当日的风采，这是水西庄的悲哀。“笃古有严陈，张皇谋补葺。度地刬榛芿，断碑犹屹立。周谘逮俊流，先约游轩及。世乱遂滔天，山石闻夜泣。堂堂文物遗，恣毁不容拾。群公扶轮手，乃类截流汲。”严修在世时曾多次呼吁重建水西庄，并于成立城南诗社，延续水西文化。其子严智怡于１９３３年２月１５日发起天津水西庄遗址保管委员会，倡导保护水西遗址，谋求重建水西庄。郭则沄这几句诗称颂的正是以严氏父子为代表的主张重建水西庄的文人名士，所谓“群公扶轮手，乃类截流汲”者。“吾生江海人，性与野鸥习。芥水倘可舟，相须一钓笠”，诗人对水西庄的未来充满憧憬，希望有朝一日可以与友朋一起于芥水泛舟、垂钓。整首诗写出诗人对水西庄主人的敬慕，传达出对重建水西庄的赞赏。
又如陈宝泉诗：“自古举俗爱重九，佳节已过犹回首。择庐高会曾几时，螵香馆又集诗友。运河斜抱水西庄，宛平查氏建草堂。百余年来风流歇，抚图怀旧感沧茫。偍屚先生称好事，抚摩图画征文字。好贤乐圣后先同，神交沆瀣敦高谊。先生今亦作古人，萧萧风雨感鸡晨。艺林佳话今复见，裼裘公子延嘉宾。搜罗文献推高叟，陈公今亦称祭酒。赵李相过非少年，槃槃大才好身手。耳聆高论获已多，愿回羲驭挥天戈。坐看名园复旧贯，重谱莲翁秋夜歌。”陈宝泉，字筱庄，近代著名教育家，天津人。民国初年，陈宝泉出任北京师范大学前身——北京高等师范学校校长，为中国教育近代化作出杰出的贡献。陈宝泉此诗重在称颂以严修父子为代表的主张重建水西庄的文人雅士。“择庐高会曾几时”，李金藻，字琴湘，号择庐，组织过九年的重阳雅集。“螵香馆又集诗友……偍屚先生称好事，抚摩图画征文字。好贤乐圣后先同，神交沆瀣敦高谊。”严修，字范孙，别号偍屚，书斋名为蟫香馆。这几句诗是陈宝泉对严修的称赏。“裼裘公子延嘉宾”，“裼裘公子”指严智怡，他继承其父严范孙的遗志，立志重建水西庄。“搜罗文献推高叟，陈公今亦称祭酒。赵李相过非少年，槃槃大才好身手”，“高叟”指高凌雯，“陈公”指陈中岳，“赵李”指赵元礼和李金藻。他们都曾参加过城南诗社，都是主张重建水西庄的“槃槃大才”。陈宝泉充分肯定了主张重修水西庄的文人雅士的才干，并认为有了他们，水西庄恢复旧观将指日可待，水西文化也必将重新繁荣，所谓“坐看名园复旧贯，重谱莲翁秋夜歌”者。
又如陈中岳诗：“老杨当门远已睹，大风撼之怒如虎。河堤一望足尘土，车马不多多帆橹。秋庄寂寂迷残础，谁胶断碑屹于庑。慕园手辟良辛苦，莲坡嗣为风雅主。蟫香遗憾行能补，等有贤郎出名父。我曾自爱古人古，世儿或笑腐儒腐。梅花诗社渺何所，城南今日许步武。”陈中岳，字诵洛，浙江绍兴人，与严范孙交谊甚笃。陈中岳此诗系一首七言古诗，传达出水西庄的历史变迁，以及诗人对严智怡组织此次燕集的称赏。“老杨当门远已睹，大风撼之怒如虎。河堤一望足尘土，车马不多多帆橹。秋庄寂寂迷残础，谁胶断碑屹于庑”三句通过远近不同的视角描绘出今日水西庄萧条衰败之景象：门口遗留的老杨树在霜风中怒吼，昔日车水马龙之景象已经逝去，园内的残碑断垣向世人昭告水西庄的沧桑。“蟫香遗憾行能补，等有贤郎出名父……梅花诗社渺何所，城南今日许步武”，名父，指严修。贤郎，指严修之子严智怡。梅花诗社，指津门文人梅成栋在水西庄故址所成立诗社。城南，指严修为延续水西文化而成立的城南诗社。这几句诗表达了陈中岳对严修父子重建水西庄，延续水西文化的称赏。
另外如李金藻诗：“九日择庐一杯酒，天风吹起黄花浪。……今我举杯一俯仰，蔗塘集外有余望。城南名士水西来，此是先声第一唱。”俞祖鑫诗：“园林谋再兴，晦显天所付。盛会展重阳，何期四美具。主人兴倍豪，分韵征诗句。”赵元礼诗：“莲坡当日此棲迟，酒集诗盟感一时。……沧桑历劫成兴废，坛坫于今赖主持。浅醉微吟对黄菊，未应哀乐感心脾。”张同书诗：“重修水西庄，屡听吾师说。相隔未十年，此事望弥切。何期吾党中，同心互相结。各欲观厥成，为文书短碣。……”高凌雯诗：“秀野簃荒梅社散，旧时风雅已成虚。年来紫芥知无主，节后黄花尚迟余。……钓游我最烟波近，从此生涯托老渔。”王守恂诗：“昔日杜少陵，短发羞落帽。达者展重阳，言寻古所好。……盛事贵流传，征求及昏髦。自幸良友多，辅我作喤导。来年春水深，泛舟我先到。”这些诗作虽然侧重点有所不同，但主题大致相同：都传达出对水西庄变迁的感慨，以及对重建水西庄的称赏。
二、《癸酉展重阳水西庄酬唱集》之风格
《癸酉展重阳水西庄酬唱集》因为是不同文人作品的结集而呈现出不同的气质风格，大致可归为三类：
１．沉郁沧桑，以许以栗、赵元礼、张同书等人诗作为代表。如许以栗诗云：“莲坡游赏地，零落感斯文。联辔来荒刹，开尊倚夕曛。胜朝余断碣，旧劫溯惊氛。此日登临处，秋声未忍闻。”水西庄建于雍正年间，盛于乾隆前期，败于嘉道年间。民国时，水西庄仅剩“一块乾隆御题‘百流归德’破匾、一座文字模糊不清的御碑、一座陷于泥坑的石狮，以及题有‘功赞平成’四字的河神庙牌坊。”〔４〕许以栗来此登临，看到眼前风物，思及昔日繁华，不禁感叹名园之衰败、“斯文”之零落。诗人把目光投注在今日荒废的水西庄上，选取萧瑟、苍凉之风物作为吟咏对象，如“荒刹”、“断碣”、“旧劫”、“秋声”等，表达对水西庄历史变迁的感慨之情。因此，全诗呈现出一种沉郁沧桑的风格。
又如赵元礼诗云：“展重阳会又催诗，瑟瑟西风着力吹。旧芥园留名胜迹，小螵香是好男儿。一林秋老枫如醉，三径霜寒菊不知。我自低徊感兴废，回车未忍读残碑。”赵元礼此诗既有对当下风景的描摹，又有对历史风物的感怀，具有一股浓郁厚重的历史沧桑感。与许以栗诗相比，赵元礼诗运用典故传达兴废之感，更显含蓄蕴藉，在境界上更胜一筹。再如张同书诗云：“重修水西庄，屡听吾师说。相隔未十年，此事望弥切。何期吾党中，同心互相结。各欲观厥成，为文书短碣。庶几一隅地，万古名不灭。今秋虽早寒，丛菊犹堪折。旧雨十余人，欲续重阳节。寻幽得废寺，诗兴忽郁勃。泬寥秋色中，奔涛杂呜咽。翳翳日将入，惨惨天欲雪。极视入莽苍，心境两奇绝。前游一梦耳，已为溟鸿没。吾师倘有灵，能不悲永诀。相见渺无期，从游才一瞥。”张同书此诗在俯仰古今、感慨今昔的同时，融入对严范孙的悼念之情，因而呈现出沉郁沧桑的风格。
２．豪放旷达，以李金藻、王守恂诗作为代表。如李金藻诗云：“九日择庐一杯酒，天风吹起黄花浪。余兴遄飞五里遥，雅意远追千载上。螵香小馆思古欢，抚手侠龛集诗将。四十年前我旧游，禅房花影增惆怅。当年盛会数眉洲，赏花吟到早梅放。今我举杯一俯仰，蔗塘集外有余望。城南名士水西来，此是先声第一唱。”李金藻此诗首两句即入旷达之境，奠定全诗的情感基调。“蟫香小馆思古欢，抚手侠龛集诗将。四十年前我旧游，禅房花影增惆怅。当年盛会数眉洲，赏花吟到早梅放。今我举杯一俯仰，蔗塘集外有余望。城南名士水西来，此是先声第一唱”，在对水西盛事的追忆过程中，诗人情感虽有一丝惆怅，但并不胶着于此，终归于旷达。再如王守恂诗：“昔日杜少陵，短发羞落帽。达者展重阳，言寻古所好。我闻家右军，兰亭论静躁。当其得意时，一般可深造。今年秋禊吟，近向蓬门报。盛事贵流传，征求及昏髦。自幸良友多，辅我作喤导。来年春水深，泛舟我先到。”王守恂此诗是一首五古，侧重于对雅集的称赏，呈现出旷达的气质风格。
３．疏朗，以严智怡诗作为代表。其诗云：“往月过临泃，花影曾凭吊。今值补重阳，羽觞集古庙。佳宾咸戾止，饯秋恣吟眺。吾庐傍水西，吾父昔游钓。高公今达夫，陈迹相指召。园林历浩劫，往事成诗料。黄菊傲西风，断碑映斜照。名迹期再兴，好词续绝妙。先哲倘有知，天上应含笑。”严智怡以乐观的心态审视水西庄，对水西庄的前景充满信心，因此，他诗歌的情感基调是积极向上的，呈现出来的风格则是疏朗的。
另外，某些诗作风格不是单一的。比如赵元礼《水西庄秋禊第二首》：“莲坡当日此棲迟，酒集诗盟感一时。秋老风高迷雁影，春深波暖长鱼儿。沧桑历劫成兴废，坛坫于今赖主持。浅醉微吟对黄菊，未应哀乐感心脾。”此诗既有沉郁风格，又有旷达气质。总之，《癸酉展重阳水西庄酬唱集》气质风格是多样的，这是不同文人不同心境所决定的。
三、《癸酉展重阳水西庄酬唱集》之价值
《癸酉展重阳水西庄酬唱集》最重要的价值体现于：它是津门文人接续津门风雅的见证。天津文人雅集之风始于康熙张霖之遂闲堂，盛于雍乾查氏之水西庄。〔５〕清初文人如朱彝尊、方苞、姜宸英、吴雯、赵执信等人均是遂闲堂宾客，他们在一起雅集唱和，开津门雅集风气之先，但其雅集的规模较小，传世作品不多，且活动时间较短。
雍正、乾隆间水西庄继遂闲堂而起，但规模远胜之：“天津城西五里，有地一区，广可百亩，三面环抱大河，南距孔道半里许，其间榆槐柽柳之蔚郁。”〔６〕有了活动场地，加之主人查为仁“喜交游，重然诺，凡四方士大夫以及文人名士偶有经过，周旋倾倒无倦色”，〔７〕因此，“贤豪长者多乐归之”。自雍正元年（１７２３）建园至乾隆十四年（１７４９）查为仁去世，其间往来宾客数以百计，声名较显者有陈元龙、刘文煊、汪沆、万光泰、杭世骏、厉鹗、沈德潜等人。水西宾客雅集其间，撰成《绝妙好词笺》、《（乾隆）天津府志》、《（乾隆）天津县志》、《津门杂事诗》、《沽上题襟集》等，并加以刊刻。无论雅集规模、频率，还是成果，水西庄均属津门之最。
水西庄之后，嘉道间“绍其风者有张虎拜之思源庄、李承鸿之寓游园，馆其家为文酒诗会者有康尧衢、吴人骥、金玉冈、金铨、查枢等。”〔８〕参加思源庄、寓游园雅集的文人声明多不显，而且多为本地人，因此，影响不大。道光初年，津门文人梅成栋嗣莲坡风雅，于水西故址成立梅花诗社，组织文人雅集。自道光七年（１８２７）至十五年（１８３５），先后有四十余人加入梅花诗社。梅成栋组织的梅花诗社是查为仁之后影响较大的诗社，有三册《沽上梅花诗社存稿》传世。
继梅花诗社之后，华世奎、孟广慧、华世铭、华学洪、高凌雯等人于光绪年间组织诗星阁诗社，编印《诗星阁同人试律抄》，惜其影响较小。自诗星阁之后，迨至上世纪２０年代，始有人继风雅之事，即严修、王守恂等人。１９２１年严修、王守恂发起成立城南诗社，有《城南诗社集》、《城南诗钟》、《城南诗社集外二种》传世。继之而起的是严智怡组织的癸酉展重阳水西庄雅集，此次雅集近承其父城南之余绪，远绍张霖遂闲堂之风雅，因此，具有了接续津门风雅的意义，而《癸酉展重阳水西庄酬唱集》便是津门文人接续水西风雅的明证，这是其价值所在。
总之，《癸酉展重阳水西庄酬唱集》虽只有十八首作品，却具有较高的认识价值，通过这些作品，后人可以了民国津门文人的创作情况，也可以增进对民国天津文坛的认识，因此，对研究民国天津文学而言，《癸酉展重阳水西庄酬唱集》是非常重要的诗词作品集。

参考文献：
［１］李金藻．《癸酉九月十九日大风茈玥诵洛作会于水西庄遗址之废寺分韵得唱字》诗自注．癸酉展重阳水西庄酬唱集［Ｍ］．民国二十一年（１９３３）影印本．
［２］赵元礼．《癸酉九月十九日诵洛茈玥招同机务味云啸麓琴伯彤皆琴湘小庄品三诸君假芥园水西庄为展重阳会分韵得儿字》诗自注．癸酉展重阳水西庄酬唱集［Ｍ］．民国二十一年（１９３３）影印本．
［３］［７］陈元龙．水西庄记［Ｊ］．天津通志旧志点校卷．天津：南开大学出版社，１９９９．
［４］［５］［６］［８］刘尚恒．天津查氏水西庄研究文录［Ｍ］．天津：天津社会科学院出版社，２００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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