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行的感受往往只是一瞬间,至今让我记忆犹新还是那天、昨天的落英缤纷。 还是星期六,那天中午,我走在郁郁葱葱山间,一条似隐似现的小路在脚下,听村子里的人说过了这道岭风景独好,我一身的燥热,四周的空气像一件不透气的塑料雨衣包裹着我,湿热的,闷闷的,同行的另几个人不再前行,只剩下我和炫风还在往前走。山脊上的石头发红褐色,连裸露的土壤都是这个颜色,和我住的地方的沙土地不一样,倒和老家的山有些相似。山中满是绿色,草有半人高,很多松树奇奇怪怪——树很少有笔直的,只有在最高的枝杈上有针状的树叶,有的甚至只有几小簇,这样的形态就足以维持他们的生命吗?我很糊涂,不去想这些无聊的事情,站在山顶望了望翠绿的山,大声喊了几声,对面山里有几声鸟叫,还有我的回音。极目向对面山看去,挤挤叉叉的树林中有些松树把身子挺出,树梢顶着好几团针叶,有的和泰山的迎客松相似。 这里的山和老家的不同在于——老家的山没有这么多树,草,还有路旁长满类似于扎染蓝色的野花。 小时候住在姥姥家,姥姥家的土布被子很厚,粗粗的棉线。早上叠被子是一件体力活,力气小的很不容易把它卷好。被子和褥子的颜色是姥姥自己染的,大多是黑色和蓝色当中还织进去一些红色条纹,褥子被浆洗地旧旧的,发白发蓝,和我今天看到野花的颜色很像。 即便是养眼的绿色,也会有看倦的时候。回头时抖落了一路白蓝色的花瓣,它们长在路边,轻轻一碰,飘落一地。不知道它们的名字,,白蓝色的花瓣和红褐色的山路纠在一起,因为这里植被茂盛,上午下的雨没有让路泥泞,花瓣洒在路上,没被踏进土里,有微风吹一下,就轻轻的飘起来,再落下,有的重叠在一块,有的飞下山。无名的小花撒了一路心情给我,是些淡淡的滋味,是些轻轻地思绪。低头闻了闻花,几乎没有香味,这种淡淡的空灵,也许就是我很难做到的:随遇而安,无欲无求。 前不久,骑行在林荫路上,路边绿化带的槐树几乎都开了花,不过这种槐树的花苞很小,虽然繁密但不灿烂,开满枝头的槐花个个伶仃,营养不良,没有甜香。风把满枝的槐花打落一地,花朵苍白,有的还只绽开了一半。一起出行的骑友说,这是本地槐,那种五月份开花的是洋槐,我不信这种说法,难道小时候偷偷爬上后山采来的槐花不是土生土长的,我宁可相信这是一个悖论。 花开了,花还会落,有的从容,有的匆匆。喜欢山间的白蓝色花瓣飞下山的飘忽,喜欢花瓣打在脚边的无声。依旧喜欢家乡后山的槐花,不管它是洋槐还是别的品种,而林荫道上一地的苍白,我希望它们明年早些开放,和我家乡的槐花融合一下,添些淡淡的甜。 莫名其妙想起前些天在唐山飞机场见到的男人,一个人站在围栏外,默默抹眼泪。顺着他招手的方向看去,一个穿连衣裙的女孩在通道里和他挥手,男人用力的挥手,直到那个女孩走进机舱,那个男人止不住的落泪,我偷偷拍下照片。 昨天,机场边的龙爪槐也开了花,开过了的花瓣撒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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