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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行鸦鸿桥寻师觅友
昨天早晨早早整装出发,到高桥北拐上鸦鸿桥老路,东南继续骑行,一路打听老粮库。远远看见一位略显黑瘦,但精神矍铄的六旬老者,站在路口正招手呢。没错了,就是李作仁、张树云二位老师时常提起的张振江先生啦!
张振江老师领我进入西牛各庄家中。菜疙瘩不会聊别的,惟文史耳。路上即已开始,落座之后细听张老师道来。张老师长期在乡镇政府工作,从群众到领导,上世纪80年代曾短期抽调县党史办。退休之后的三四年前开始专注家乡历史。最初是受鸦鸿桥镇领导董士成先生的委托,拟写古镇历史文化概述。此后更加着意发掘、搜集古碑文字,像日伪时期重修观音阁碑,重修娘娘、雹神、药王三庙碑、光绪三年重修大道碑等先后被老人发现。其中某碑记载了当时捐款商家店铺的详细清单,一块竟是某乡镇干部撒尿时偶然见到石头上有字转告得知的,有人意欲偷偷卖掉石碑被老人及时做工作说服制止……期间得到镇党委副书记、镇人大主席田文学和镇长李春光二先生的大力支持。张老师还不时拿出自己的手稿和文物复印件加以佐证。其中一高小毕业证校长位置赫然印有“李崇镜”三字,菜疙瘩大喜过望。这李崇镜,字鉴堂,珠树坞人氏,曾先后任林南仓三高校长和城内一高兼乡师教员等职,后至河北省立滦师退休。可说是民国时期玉田教育界的重要人物。老人不仅仅搜集地方碑刻,对民间家谱也颇下功夫,鸦鸿桥王氏(王大智家族)、蒋氏(蒋叙伦家族)、董氏等等,还有意整理陈氏(陈荻)等红色家族家史。提到鸦鸿桥地名的来历,老人很是自豪,现在已弄清其来龙去脉,包括最初“鸦鸿岗”的含义,“鸦”应为“鸭”,等等。
拜访张振江老师是我此行的第一任务,短短两三个钟头虽仅了解其工作之二三,但已足够窥探古镇文化堂奥。因时间关系,向张老师建议进行更重要的第二项任务——拜访玉田党史研究的老前辈袁春普老先生。这个愿望存驻心头久矣,而且提前预习了“功课”。张老师主动担当向导,鸦鸿桥东北约摸三五里即进入丰润市界三百户村。很快找到袁老师家,可是大门禁闭,敲了半天也无人开门。张老师又幸遇一位熟人,带我们去,结果还是没能见到。本想当面向袁老师表达敬意,再请教一些问题。真不巧,太遗憾啦!怏怏而返,不幸车胎又没气儿了,真是的……来一趟不易,还有节目呢。
下午,见到叶铁昶校长和张新雁老师,相谈甚欢。新雁兄是我县成绩不凡的文学写作者,八十年代风起云涌的民间社团发起者、组织者,《玉田县文史资料》时期的积极书写者。菜疙瘩真正的兄长,学习的榜样啊。叶校长是我县早期党员叶善枝的侄孙,鸦鸿桥早期党支部书记叶宝山的孙子。听叶校长讲,叶善枝本名叶宝成,夫人姓宋,曾长期在鸦鸿桥高小教书。夫妇二人共同参与创建鸦鸿桥高小。张振江老师给与旁证。在张新雁老师的带领下,我们又走访了老革命军人胡云启老先生。胡老反复端详民国三十一年高小毕业照片复印件,指认教师(坐者)中左一即为叶夫人宋老师,当年带着石头(叶公子明柯乳名)在学校上课。还认出了正中坐者就是校长李崇镜,左二是李校长的妹妹李菊农。这是第三项工作:寻觅叶善枝踪迹。
告别胡老,张老师又领菜疙瘩到河东小学去看重修娘娘、雹神、药王庙碑。此碑刻于清道光八年,记载了当时捐资修庙商家店铺,极具历史文化价值。碑后假山上斜倚一株古槐,郁郁葱葱,恰似老者庭中小憩。碑槐相映成趣,实为园中佳景。张老师还提到后排原有一古柏,可惜早已不存。河东小学原址就是当年的娘娘庙,由蒋梦清等创建于日伪时期。门洞过道墙壁列有“河东名人”专栏,系由张老师撰写,时校长张文明先生策划。槐下古碑亦是张校长所树。我们又转回前排,教室墙脚至少压着三块古碑,细心察看裸露碑缘,有的字迹仍很清晰,有的刻工绝对称得上精美。据说有望在暑假期间起出,妥善保存,到时肯定有更大的惊喜。走走停停间,张老师还转述了一则轶事:1947年土地复查,小学教员孙耀东(建国后任高小校长)正在给学生上课,家人匆匆赶来报信说土地家产被分,老父做为地主将被处死。孙先生听后依然返回教室,继续讲课,与先前毫无两样。一介书生,处变不惊,以职责岗位为重,着实令后人唏嘘,感叹不已!
一个白天12个小时何其短暂,何其匆匆!也只得与张老师握手惜别。心中默默祝愿:张振江老师在家乡文史领域取得更丰硕的成果!像张振江老师这样醉心于文史事业的人士再多些!关心我们的历史,就是关爱我们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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