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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叟书法记【论坛首发】
作者:杨健君
蒋雨浓先生,河北玉田人氏。乡人敬其人品与艺术,不直呼其名,但称“野叟”。野叟者,先生晚年之号也。
野叟先生,书画兼善,特尤于画。其于绘事,山水、花鸟、人物,无一不精,尤以花鸟为最,远绍青藤、八大,近法昌硕、白石,所长鱼猴鹰雀之类,梅兰竹菊之属,往往老笔纷披,水墨激发,淋漓痛快,逸气纵横,而画格尤高。纵观二十世纪,历数花鸟大家,先生于其中,卓然无愧,实一大家也。凡有所求,任情慷慨,村邻友好,随意赠之,从不吝情去留。先生早年,即已闻名京华,驰骤公卿,然恨中年偃蹇,打成右派,下放乡里,栖身在茅屋败草之间,埋名于草泽乡野之里,以至穷年。终不能一逞画笔,震铄宇内,而以默默无闻焉。浩叹之余,不能不生仰止之情。
野叟先生之书法,虽未足以方其绘画之高,然亦能够不践古人,自成面貌。尝见先生《书法津梁》一书,乃其早年寓居京华所作,颇能阐发书道妙旨,启迪世人。由此观之,先生于书,用功可谓深矣。所恨早年书迹,每从流落,不可复见。今所见者,先生晚年之书也,多为行草,探其渊源,多有颜鲁公宽博之意,加以章草古拙之风。先生再以崎岖不平之气,出以磊落放达之笔,遂成一种古拙苍莽之风,甚为不凡。其不小巧,不做作,纯以神行,老到天真。盖先生之书,常以画笔为之,笔有中侧,墨分浓淡,疾徐有度,故书画一体,相得益彰。每观先生之画,更爱先生画中之题跋,往往因思而感,信手拈来,率意落笔,或论书,或论画,或散语,或韵文,良多趣味,足发人思。且多与画相合,呼应有致,特不惟笔法之老辣纵横也。故此,先生之书,可称为画家之书也。其自能脱去某些书家固守之羁绊,而终能够一任自然,人书俱老,书画相发。
野叟先生终以画艺自高,故其于书,画之馀事也,因此未曾多做,以至今人所见甚少,未能予以珍视。画尚埋没,何况于书?此其所以为先生恨而复恨者也,岂不痛哉!
种玉后学杨健君记于津门
时惟壬辰夏月
【菜疙瘩注:余愚钝也顽,最初听说“杨健君”这个名字,是读孟老的《孟昭林楷书》,得知竟是同门。后来才知道又是老乡。杨君,青年才俊也,竟满纸之乎者也。犹似时光倒流,菜疙瘩已悄然身至明清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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