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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 文\碧柳飞燕 突然特别的想母亲，急忙拨通了电话。一直瞎忙，想来已有一个多月没回家了。期中表彰大会结束，安顿好学生，我便迫不及待的往家赶。 到家了。半亩小院，满目青葱。 母亲正为我忙碌，微微驼起的脊背、一双粗糙的手，缓慢而有些艰难地为我择选着那长得最饱满的豆荚。 我不打扰母亲的兴致，默默的跟在后面，我知道，这些都是母亲最愿意做的。而母亲却打开了话匣子：吃家里的菜就是好，多摘些，和同事们一起吃；平时多喝水，再忙也要喝；干活抢着干，年轻轻的累不坏；我和你爸不用惦记，好好工作……默默地听着母亲的唠叨，我知道在母亲面前，我总是那个长不大的孩子。 还是父亲忍不住告诉我，母亲的两条腿浮肿了很长时间，到医院一检查才知道患了冠心病，住五天院了，听说我要回来，硬是逼着父亲用摩托车载她回来等我，就是怕我担心，怕我工作分心！ 凝望着母亲。蹒跚的脚步，斑白的两鬓，憔悴的神色，……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用力咬咬嘴唇，深吸一口气，强忍住，还给母亲一个很美的微笑：“妈，放心吧，我们办公组和美着呢，他们都称我是最优秀的“姐大”组长，我们组一直被评为先进备课组呢。”“那可真好！”母亲欣慰的笑了，那笑容像风中最美的秋菊。 走在归途。心一直被暖暖的母爱感动着，泪水无声的洒落。夕阳绽放着它最后的美丽。在落日的余晖里，远山更加清幽深邃，似一道道执着而坚挺的脊梁，延伸到远方。
母亲如山。
幼年时。母亲的肩膀如山。 爸爸在外当兵，母亲扛起所有家务与农活。秋天的夜晚，时常有母亲在田间劳作的身影。弟弟睡在箩筐里，我依偎在母亲身旁。 年幼的我不曾知道母亲夜以继日的劳作有多累，只记得母亲一边有节奏的擦着红薯片，一边唱起甜美的歌谣：风儿轻，月儿明，树叶遮窗棂……累了，便一只手拍着酣睡的弟弟，另一只手轻抚着我的头，讲着一个个美丽的故事。可有一次，我却看到母亲泪流满面，看着我和弟弟，轻唱着：苦海里泡大的一对苦娃，狂风吹巨浪打一起长大……她常常遥望着月亮，似乎在安慰我，又似乎在喃喃自语，“爸爸回来就好了！”年轻而俊美的脸庞上不见一丝哀怨而是写满了憧憬与期待。 宁静的夜晚，动听的歌谣，慈爱的母亲，不谙世事却懂事的一双小儿女，像一道特别的风景画点缀在我童年的记忆里。
上小学。母亲的脊背如山。
清楚的记得那个夜晚，母亲和父亲的对话：“我想让闺女去她姥姥庄去上学，咱这小山村，见天缺老师，会把孩子耽误了。” “丫头家的上什么学，考出去有啥用？” “闺女儿子都一样，我就是不想让闺女和我一样天天和土坷垃打交道。” 于是， 我成了第一个走出村子到外面上学的孩子，更是唯一的女孩子。 每天早晨，母亲骑车载着我奔向离家十几华里的学校。 车轮轻快的旋转，母亲讲述着山外的精彩，听着她上学“串联”时到各地游历的故事，听着她见过的最雄伟壮丽的北京天安门……一路上小小的我快乐的聆听着，心中插上了理想的翅膀，伴着晨曦，怀着憧憬，带着一天的好心情上学去。 最难忘的是那些傍晚，母亲骑车接我回家的情形。 我背着沉甸甸的书包坐在后车座上，母亲在前面努力的骑着那辆破旧的自行车。夕阳拉长了妈妈的影子，使本来就清瘦的母亲显得更瘦了。上坡的时候，只见母亲挺直的脊背努力地向前倾着，两只脚倾尽全力的蹬着脚踏板，踩下去，蹬上来……自行车吱呀吱呀地随着母亲上身一起一伏而缓缓前进。我坐在后座上，身体也随着她的用力的方向而用力的应和着母亲。 远处，苍山如黛，此起彼伏，通向天际；眼前，母亲的脊背如山，努力而坚挺，铺就一条求学路，女儿踏着它走出山外，奔向远方。 怎能忘小学两年初中三年一千多个晨曦与日落，母亲接我送我风雨无阻；怎能忘上学路上母亲那句“好男儿志在四方，女儿也不例外”的叮嘱，让我的学习更加努力而执着；又怎能忘母亲颤抖着双手轻轻抚摸着我师范录取通知书时，眼角那喜悦的泪花！ 母亲！是您让我成了咱们小山村中第一个考上师范换了粮本的女孩子；是您让小山村的人们开始重视孩子的学业，女孩子也不再例外。于是，这个小村子开始出现了高中生、中专生、大学生……
师范二年级。母亲的品格如山。
病榻前，奄奄一息的奶奶紧握着母亲的手，满脸愧疚地对人诉说着：“还是大儿媳对我最好，这些年来，我真对不住啊。”母亲的眼角闪着泪花，我知道，那是她多年的任劳任怨终于换来奶奶临终前的悔悟所流下的欣慰的泪！ 小时候，爸爸不在家，爷爷奶奶不但不帮母亲干活，反而天天找茬打架。不知道那时的封建遗毒怎么那么严重，爷爷奶奶总是端着长辈的架子，稍不顺意，便是雷霆大作。 在我小小的记忆里，为躲避奶奶的打骂，母亲经常领着我，抱着弟弟，偷偷躲到地里去干活。母亲不但没有任何计较，反而家里的饭稍一改样就让我和弟弟为爷爷奶奶送去。爷爷奶奶病了，她总是走在最前面为他们请医生买药。全村的人都知道母亲是出了名的孝顺媳妇。 “亲爱我，孝何难；亲憎我，孝方贤”母亲虽然不懂这些经典，但却用行动诠释着这一切。母亲，正是您的以德报怨，教会了我在人生的道路上严于律己宽以待人，让我和的生活中的每一个人分享着善良所带来的快乐；也使我婚后像您一样孝敬公婆，与家人和睦相处。母亲，您的品格如大山一样的淳朴，是您让我感受到人世间最暖的亲情！
工作之初。母亲的威严如山。
第一个月的工资到手，我迫不及待的为母亲买了点小礼物，更精心为自己选了一款时尚挎包。当我兴致勃勃地骑着摩托车呼啸着来到家门口展示着自己的车技，也炫耀着新买的挎包时，不曾想到迎接我的母亲脸色由晴转阴。这是我成年以来第一次看到母亲这么难看的脸色。“进村了，还骑这么快，有多少东西书包里装不下，还要背个挎包，这用得着吗！”只这一声，我心里滋生的那份轻浮和张扬便被驱逐得一干二净。直到今日，母亲的话语一直鞭策着我——朴朴实实的做人，脚踏实地的做事。
母亲是山，爱在绵延。
儿子出生。 我做了母亲，母亲却得了糖尿病。处在瓜果之乡，母亲却不能再吃那些甜美的瓜果，我忧心忡忡。而母亲，却一直乐呵呵的。母亲在小院栽满了瓜果，她说虽然自己不能吃，但是要让孙女和外孙吃上自己亲手栽种的最甜最美最没污染的瓜果。母亲还用水果做成甜美的罐头送给乡亲邻里，虽然自己不能吃，但每每看到他们吃的津津有味时，她的脸上都会露出最幸福的笑容。 母亲老了。 已近古稀之年的母亲操劳了一生——为了儿女，为了这个家，倾其所能，付出了所有。我和弟弟极力邀请母亲到城里来享享清福，而她却总说乡下的空气好，其实母亲的心意我们都最清楚：她离不开家，离不开那属于她自己的独有的快乐。 您不像别的老太太那样爱聚在一起东家长西家短的闲论是非，唱唱歌、扭扭大秧歌，画画铅笔画是您的最爱。您总爱拿出您精心绘画的那本厚厚的自称为《本草纲目》的有图有文的绘画集，津津乐道的向我们解说着乡间那些看起来微不足道的各种野花野草的功能与药效：苦碟菜降压，蒲公英消炎，车前子利尿……冰箱里永远为我们分门别类的存放着各种洗好冻好的野菜。 在广阔田野里，青葱的山岭间，丽日蓝天下，一位山里老太太唱着山歌，挖着野菜，摘着山枣……那份恬淡的优美是喧嚣的城市生活不能媲美的。 ……
暮色苍茫，远处的大山定格在我的视线里。母亲是山，是我生命中最美的山峰，珍藏在我的记忆深处。
母亲，虽然您饱尝了生活的艰辛，但您却把至真至爱至美送给身边每一个人！您的微笑与歌声，照亮了我童年的天空；您的勤劳与开明，照亮了我前行的路；您的善良与宽容，照亮了我的整个人生！ 感谢您——母亲！是您教给我怎样做人，怎样为师，怎样让生活充满快乐与温馨! 相信我——母亲，我会沿着您的足迹，用真爱演绎最美的生活，让我的世界里充满温暖与馨香，用真情感染我身边的每一个人，让我们的世界永远春暖花开。 2012年6 | 
狗仔卡
发表于 2012-6-9 2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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