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记今世之约
聊天儿的时候,G说起草原,给我唱草原歌曲《嘎达梅林》,而后意犹未尽,又说唱首高音的歌儿吧,于是引吭而歌,却是阎维文的《母亲》。没等他唱完,我已满眼热泪。
这是妈妈生前最爱听的一首歌儿。记得她去世前的那个冬天,因身体不济,她几乎终日偎在床上。弟妹田田经常去陪她聊天儿。田田唱得一腔好歌儿,于是妈妈就让她一遍遍地唱,就是这首《母亲》。但妈妈总说记不住歌词,于是我从网上下载后放大字号打印了一张,给她贴在墙上。而今想起,历历在目。
我的妈妈啊!
今天又是6月2日。而五年之前的6月2日,也同今日一样,是个周六。前一天,孩子们刚刚庆完“六一”,那时女儿上三年级,外甥读五年级。妈妈,你还记得吗?就在那一天,那个和今天一样晴朗的周六,那个让我此生都刻骨铭心的6月2日,你拖着一生的苦难离我们而去……
妈妈啊,我不敢回想那时的你,你的饱受苦痛折磨的消瘦的脸,你的瞳孔散开后的眼神,还有你仍被我紧紧握住的嶙峋的手……妈妈嗬,从那一天起,我就再也不能看见你,除非梦里;从那一天起,我就永远地失去了你,无可挽回;从那一天起,我的精神世界一片空虚,荒如瀚漠。
妈妈,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
看到跟你有关的任何东西,我都会潸然落泪;每到任何一个与你相关的日子我都会深深怀想;多少个不眠的深夜,我睁着眼睛,静静的回忆从前;多少个孤独的午后,我翻看你留下的照片,泪如泉涌;我追溯你苦难的一生,心疼得哭泣;我回想你在那些苦难的岁月里给我的温暖与幸福,感动得哭泣;我记起因不懂事让你为我操的心劳的神受的累,懊悔得哭泣……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在”,妈妈啊,原来在你离开我之后,我所有的爱与孝都如此无力,如此无能,苍白得只剩了哭泣……
我一直固执地相信,善良如你,必在天堂。
妈妈啊,你在天堂想我了吗?你有没有想起儿时的我,因为你剪去长辫子的那场痛哭?你有没有想起我12岁的那一年,你去浇地,我把自己做的第一顿午饭给你送到田间?你有没有想起那些美好的夏夜,我们躺在凉席上开心地聊天时头顶上闪烁的星星?你有没有想起我上学时,你在家门口翘首盼归,拂过你脸庞的那缕夜风……还有还有,夜读后我光着冰凉的身子钻进你温暖的被窝,生病时你轻轻摇着蒲扇送我清凉入梦……后来,你为我带大了孩子,任劳任怨;你为我两次搬家,忙前跑后……再后来,妈妈啊,你终于累倒了……你病魔缠身的那些日子啊,至今想起,仍令我泪如滂沱。
看着母亲受苦受难却无能为力,这是做女儿的罪过。此罪滔滔,纵死难赎,此恨绵绵,永世难消。
妈妈啊,如果有来世,请给我机会,还让我做你的女儿。你养育我时,我会乖乖的,不让你操心以至积劳成疾。我回报你时,你活得好好的,长长的,我会让你幸福地享尽天伦……
妈妈,我早逝的娘亲啊,请你千万记得我,请你千万记得我今生欠你的恩情,记得来世给我偿还的机会。
娘亲,女儿向天堂为你叩首,请谨记今世之约,来生再做母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