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下午很让我沮丧郁闷,因为自己一时疏忽大意,片刻之间就把自己4月30日去桃园里拍的照片全部删除了。那一刻,我无助,想顿足捶胸,想大哭。
那是我四个小时的心血呢!从早晨7点半到近中午12点,在阳光的照射下,在大片大片的桃林中,在脚下遍地的绿草中,我丢弃了淑女的形象,历经辛苦拍就的。辗转于野花野草中,我会在自认为合适的角度在地面跪、趴,有时低首,有时仰面。在阳光正足时,好多次从地上起来都有头晕目眩的感觉,还记得中午到家躺在床上时浑身酸痛的感觉。 一念之间,那些美丽美好只能在头脑里回忆了。 那最后的桃事。虽有大部分凋谢,但在新绿的映衬下依然那么鲜艳,在山的背景下,我留下了几个长长的枝条。再到桃花烂漫时,只能到来年了。
会飞的蒲公英。在如茵的绿草中,我见到了久违的蒲公英。用不了多久,那些微小的伞会翩翩起舞,随着风的方向浪迹天涯。脑子里竟浮现着那个电影场景,那个叫娟子的小女孩,在田野中吹散蒲公英。那双溢满纯真的大眼睛,深深在留在我的记忆中,我忘不了那首歌《我是一颗蒲公英的种子》。蒲公英是希望,是理想。我也想到了我的女儿,还有别人的女儿儿子,他们终有一天会如这蒲公英一样脱离母体去打拼一块属于自己的天空。
盛开的地黄。后来我才知道它叫地黄,其实早就熟悉这名字了,家中常备六味地黄丸,就是根据这种植物制成的,准确地说,它是一种中草药。它们自由地生长盛开着,有些孤独寂寞,因为它们生长的稀疏,绝没有大片大片的,三五棵极少,一两棵而已。并不娇艳的绿叶,并不鲜艳的粉紫,是极柔和的色彩,我第一眼见到它的时候,就深深地爱上了它。它们开在寂静里,在花开地季节尽情绽放着自己,但从不张扬,无言无语。它们有着一种高贵的美丽,高贵在它的内涵。我竟想到了如地黄一样的女子:低调,淡定,不怒,不争,从容,恬淡。我向往这样的女子。因了这样的情结,我用相机留住了它许多美丽的身影。
流金的小路。是在归途中发现那条小路的,是在另一个果园里,那条路上开满了金黄色苦荬花,大片大片的,黄得鲜艳,在阳光的照耀下,如同一条黄色的河流,闪着金光,夺着你的目光。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恍惚在梦里,有这么一个美丽的世界。小路的前方,有一个简陋的小屋,是用土泥筑成的,那就是我的梦中小屋。幻想着自己回到了年少的岁月,在这样一个暮春时节,扎着两个小辫子,在这条金色的小路上飞舞跳跃着奔向了梦中的小屋。 …… …… 一念之间,那些美丽美好的影像只能靠这些文字去想象去回忆了。文字的空间比图片更广阔。既如此,那些照片遗失了就遗失了。苏说,丢了就丢了,还会遇到更好的。记忆说,没有办法的办法只能是再去拍,如果不错过时间的话。 因而,在另一个清晨,我在公园拍下了蒲公英,虽然地点不同,却有一种重逢的欣喜。地黄是在今晨拍的,与桃园里感觉很不一样,或许是没有山里的清新空气,它们有些暗淡。在那一刻,我决定,再进一次山,说是为了地黄,或许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就这么定了,明早再去山里。 写于2012年5月4日晚。
后记:于此文后的第二天清晨,一行四人去了北山。遇到了那位极爱花,懂百花的女子,途中所见的每一种花、草、树她都能清晰地叫上名字,如数家珍呢,我于心里佩服她。和她在一起有花这个共同的话题,竟觉得我们早就熟稔,只是好久未见。在她的反复提示下,记下了几种特别熟悉的野花的名字:马兰、马蔺、中华小苦荬和抱茎苦荬,而且弄清了两种苦荬的区别,几经遗忘终于记下了那个挺拗口的名字,三裂叶绣线菊。在下山途中我们欣喜地拍到了漏芦,于花于名于我是很陌生的。今天的出行很愉快,结交了新朋友,记住了一些野花野草的名字,增长了一点儿知识,丰富了自己的记忆。想到了学生潼在我的这篇日志后的留言:“照片丢了就丢了吧,不管怎么着、在寻找美丽的那刻心情是美丽的……”。确实如此,我的心情很美丽,并且愿意将这份美丽分享与延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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