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男友颇鄙视我的观影品味,为了究其原因,跑去看他看什么电影,呦,竟然是外语片——《我与梦露的一周》。穷家小户的孩子忽然吃了龙虾,立刻瞧不起吃大闸蟹的了。
想来他选片的因由,不过是电影不好看还能看看美人儿。可惜米歇尔不够美,圆吞吞的一张大白脸,涂个烈焰红唇,眼线画的浓重得不能飞扬,整付脸盘儿像只煮漏了的汤圆。是男人欣赏不来的美。他一边看一边抱怨,梦露原来就是个丰乳肥臀啊。
米歇尔的美,不在大白脸,也不在丰乳肥臀——她表情含蓄又俏皮,有一种欲说还休的迟疑和无所顾忌的直白。科林跑出她房间后,她有个得意又开心的表情,嘴角一动,像看着自己调皮的宠物猫,又或者——可爱到令她惊喜的儿子。与科林尘归尘土归土之后,她的头一歪,脸颊贴在枕头上时眼波流转了一下,此时无声胜有声.
而梦露是真的美人儿,我见犹怜,按照现在的标准,她算是个胖子,头发起先是金棕的,那时候看上去邋遢;后来是金色,金色的头发配生动的五官,加上圆润雪白的臂膀,步态婀娜,任谁都想上前摸一摸——这大概就是真性感。
我问男友:有没有觉得梦露像范冰冰?他说不像。
我觉得像极了,同样的胖,同样精彩的容颜,精明又天真,收敛又张扬,一屁股绯闻,到死都有难听的话跟着——因为美,也因为利用了美,更因为大家都在享用她们的美。
这名利场中,时兴的是新人胜旧人,多少美女都赚一票就息影嫁入豪门,她们不,她们要走的更高,活得更嗨,做世界上最亮的那颗星。
世界上最亮的星,也同微尘般的我们一样,有着这样那样的痛苦,公主莫大痛苦的根源是10层床垫下的那颗豌豆,一样疼,跟臣民们挨了毒打一般疼。那么疼,一样要做公主,做明星,天赋异禀的女人们都是妖精。
欧美的女星,我都不太记得住名字,有些美到了心坎儿里的,才记住了。
小时候看过一个电影——《天使在人间》,那个下凡执行任务的天使,睁开眼睛的一刹那让人眼前一亮,无法移开视线。艾曼纽·贝阿被称为法国男人心中永远的情人;女人不必太喜欢她,细想下要是有个这样的参照物,活起来竟没什么意思了。
不太了解她,因为她老的太快,残得太猝不及防,等我懂事了,晓得用互联网搜索她,她已经开败了。留了她当时的电影截图,给别人看,都问这美女是谁,却都不晓得她是谁。
也是许久前了,把《这个杀手不太冷》看了4遍,每次都哭,那时候我爱让雷诺(《你丫闭嘴》里,钢蛋说他有马一样的眼睛,不得不说这个二货观察入微。),女主角娜塔丽·波特曼当时是个小娃娃,早熟的孩子。五官细致,谈不上美,以前和朋友谈到她,说一定会残。可是现在长成了优雅的美女——也许是因了读书读得好,她五官没什么变化,腰肢还是幼细,看V怪客的时候,觉得她好看,有点男孩气的一张脸,剃个光头居然也还是美丽的。好在没残,可以继续美在流光之中许久。
还有几个美女,也都喜欢,遇见她们主演的电影,没时间也会记在心里抽空看看。看着自己喜欢的面孔和身材,做出一幕幕悲喜剧,表演不属于她们的悲喜,表演她们心中的别样人生,在片尾字幕打出的时候,欢喜又惆怅——不知道下一回,她是谁。
她们不美的时候,观众就会慢慢将其遗忘,梦露这么讨喜,大概是她活的不够久,她的生平被人揣测太多,连死亡都是个谜,像一组旖旎缱绻的长镜头嘎然而止,倩影孤悬在别人的记忆里,留了余味。
美人儿生来给男人看,男人偏偏看不出女人的好赖,盛装之下也有穿肮脏的内衣的,憔悴容颜也有流光溢彩的时候。可惜一朵花凋零之后,谁又耐烦去回想她盛开时候的美。倾国倾城的李夫人最后羞见帝王,不也是说:色衰而爱弛,爱驰则恩绝么?
年年岁岁花相似,殊不知岁岁年年人不同。
当今女演员好写书,写写生平也好,写写游记也好。在这熙来攘往的舞台上,除了留不住的美,还要留下些别的什么东西。美丽就是她们的通行证,也可以是她们的墓志铭。
曾叹息:自古美人如良将,不可人间见白头。其时一个诤友在侧,他说这与你我何干?
花红易衰似郎意,水流无限似侬愁。幸哉我倒真无需这么矫情,这是仅属于美人的轻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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