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村庄,依山而建,山腰筑屋。由东登高西行入村,逶迤.蜿蜒东西穿行为主街道,至庄西有出口,南北有支干道通行。道路交汇中央处,有井台一座。 井台高于地面,是由碑石铺就。挑水人需拾阶登台。错落的台阶,两侧黑黢黢,有苔藓,暗处,偶尔还长出一朵朵兰花,花蕊相间白色。花有绿叶相扶,枝蔓颈梗精细。花开是井水的滋润,花落是冬天的来临。石台阶中央,早已摩擦平了。井沿,有碑石码卧,碑文斑驳残缺。听老人讲,村北高处,有一大将军,永乐年间,从南方而来,镇守家乡边关。
将军死后及家族人都葬在这里。碑石是动乱日子,被人毁坏,运到这里再生利用。我常常抚摸碑石,穿越时空,想象古人“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壮丽战场,及英雄豪杰。我想寻找字迹中那生命的灵动,我触摸碑石,寻找字迹中,那运去生命的灵动,戎马倥偬鼓角犹闻.也为碑石流落惋惜。
井口是石头砌体。井水,四季节不干涸,冬天落下,夏天水位升起,但从来没有溢出地面。井有十几米深,井绳很粗,辘轳是木制的,有铁箍禁锢。一般是壮汉操作打水,流程是弯腰,提臀,用轻力量摇辘轳,把水桶系下去,接触到水面,用熟练高难动作,把桶按到,水灌满在提起,再用重力提出水底。一切凭感觉,凭技巧,凭力气。
井台南临大队部,北靠二小队,西隔一条小路,有矮墙。矮墙是由山石,及河床卵拼接堆砌的。墙,讲究严丝合缝,没有水泥浇灌,一样抵御风雨侵蚀,还不朽不倒。墙里有院,院里有牲口棚,棚里有石槽,槽后有许多牛。牛是用来耕地用的。只有两匹马,是唯一运出村里的粮食及山货到外面,运输煤炭回来的主要机动力量。
井台北有影墙,墙下有空地。银幕挂起来就演电影。我记得冬天的演电影,四外八庄的人,都汇集井台前,看当时很少几部,且熟悉的电影。电影演起来,大家还是看得津津有味,还是能激起人们大笑,激动,愤怒,和快乐。看电影是全村老少大事情。先是家家遥相呼应声,院门,栅栏的关起来的撞击音。看电影,老人看的是乐呵,年轻人男女是为了集合爱情,孩子则是玩游戏的盛会,他们可以尽情地跑和耍,而不是为了看电影,是为了热闹而来。
井台矮墙上,拉起红布,挂起汽灯,就可以唱大戏。我记得我的堂姐,,还有拉二胡的堂兄,都是舞台飒爽英姿的活跃者,曲乐声声慢操琴手,如今,他们早已离开家乡。
大队部在井台南,有院子,院落里,有废弃了牛车木轱辘,靠在东墙。辘轳是硬木及铆钉定制成。我很小还看过它的使用,是牛拉车,木轱辘走很古老的车辙道,道路是固定,深陷的。
昨日再回山村,山麓变通途。新建的房屋成排。井台还在,没有了挑水人。村里安了水塔,水流入了家家户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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