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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时老家的冬天晚上,伙伴们跟在二爷爷家小姑的屁股后去掏家雀儿,那时候电棒还是个奢侈物,我们附近的玩伴里,只二爷爷家有,小姑软磨硬泡从二爷爷手里接过包着布套的电棒,在二爷爷千叮咛万嘱咐的咽吐沫声里窜出家门,汇入我们等待的眼神里,平常被我们欺负滴大鼻涕直流的小姑,这时候走在我们中间真是趾高气昂风光无限,我们也都蹭搭着给她溜须,想多摸摸那圆溜溜凉飕飕神奇的会放光的家伙。
一行人叽叽喳喳来到不定谁家的厢房或是门洞里,开着的电棒在房檐下逡巡,“那有那有·····”,孩童的惊喜在一双贼亮的现在想来该是惊恐的眼睛里曝光,电棒聚焦不动,有的伙伴已经找攀爬物登吧着将一只手向家雀儿靠拢,抓到家雀后又是一阵惊喜的叽喳,当然也不是每每命中,有的家雀虽眼睛被晃花,但逃离危险的本能,还是使它们在一刻钻出房檐,飞进黑暗。
每家大门外的棒杆垛,也是我们抓家雀的好去处,在这里抓,要比在屋檐下好攀爬的多,不过弊端也有,有时性子太急的手会被秸秆底部的尖锐扎破,但只要是家雀暖暖的小身子被抓在手,也就顾不得许多。
抓来的家雀,会被我们活烧着吃!
北方屋里冷,冬天都烧炕洞子,忖摸着谁家的老爹这会不在家,我们就会窜谁家去,把家雀儿抓在手里,照着脑袋几个脑瓜崩弹晕,然后直接投进炕洞子里的火中,满屋立马充斥起糊不拉屈的燎鸟毛味。
盯着炕洞子的一双双眼神啊,是贼拉拉的亮,吸溜吸溜的鼻子啊,闻到滴是喷喷滴香,不小心溜出来的口水啊,是哗啦啦闪着光。
“熟了吧,该熟了吧?”“扒拉出来看看吧?”此刻的感觉是:时间啊,过的真他娘的慢。终于按捺不住扒拉出来一只,额的那个神,萎缩滴那个小黑蛋蛋,简直就是奇珍异宝。
抠吧着扯下来一点肉,主手还是比较体恤童心滴,这嘴里塞吧几个肉丝,那嘴里塞吧一点点肉末,那一只只嘴巴吧嗒滴,那个香啊那个香,今晚的收获,就这样香香的钻进了伙伴们全身的每个细胞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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