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南方与北方最大的不同就在田间地头。北方灰蒙蒙的一片难见绿色,而南方则绿意开始盎然。北方依旧水瘦山寒,而南方则开始泥松水软。有如北方四月天,一脚踏出车门,那浓得化不开的温润便扑面而来。 不过,生命中哪能没有遗憾呢? 在鄂半月,阴雨、小雪不断,太阳躲在云层里固执着不肯出来,我从来没有如此渴望过阳光。坐在窗前,看阴雨连绵,听雨打芭蕉。 北方雪就是雪,下雪的天,不撑伞也不会湿衣,而南方不同,小雪刷刷而下,一会便衣衫尽湿。衣棉衣擎青伞,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习惯的,那种湿冷仿佛一直侵入骨髓,便开始怀念北方湛蓝的天和通透的太阳。实在受不了,冒着小雪出去逛街,入乡随俗地擎一把伞,在雨雪中透透气。 楼下花园里的蜡梅早已绽放嫩黄,只要一推开窗,馨香扑鼻,泌人心脾。广玉兰、棕榈树,一年四季永远都是绿的。因为今年过年要比往年早上半个月,所以,花园里除了蜡梅外,其它品种的梅花只有小小的花苞,老干枯枝,小小的一点猩红,传递着春的信息。竹子依然碧绿,一丛丛,一杆杆,房前屋后,园角墙根,竞翠,滴绿。 广场上,人们撑着伞,行色匆匆,绿树、青竹、粉红色的月季,一串串高高悬挂着的红灯笼,趁着一层白雪,惊艳着人们的眼睛,地下湿漉漉的,水雾氤氲。 曹禺先生纪念馆坐落在梅苑。那是一片徽式建筑,白墙灰瓦,飞檐斗角。小雪初晴,在红灯之上,在枯荷之上,在木栈之上,在翠竹之上,在半开半合的花苞之上,薄薄的一层小雪,妩媚极了。 在我心里,南方较之北方,总是缺少一种大气和四平八稳,缺少了那种大开大合。北方象汉子,凛冽,沧桑,霸气,棱角分明。在黄岗上,在落日长河的背景里策马扬鞭,抑或短衣铁甲,挽长弓,引颈长啸;而南方则象多情女子,内敛、忧郁,黛眉深锁,在烟雨中,在长满斑驳的苍苔、飘满落花的小径上,吚呀嗟叹;抑或翠袖长衫,撑一把油纸伞,淡风急雨中,临江而立。 一直以来,我习惯了快节奏的日子。而在鄂的日子,那种慢,顿时让我手足无措。 无措中,以我的镜头,记录下2012春节期间我眼中的几处小景,聊以自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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