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冬雨
又到了一年中最深远的季节, 秋天残留的温暖似乎还在周遭弥漫,一阵寒风,掠过空巷的长街,冬 雨无声飘洒,街灯疏影迷离,路上车稀人散,我心却愈发脆弱。 绵绵冬雨把城市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冬雨,细细的、柔柔的,凉凉的,随风缓缓落在车窗 . 落在干涸的土地。在雨夜中行走,我的内心少了许多的浮躁与喧闹,多了几多湿润与平静。
街上的行人,有撑伞的、也有不撑伞的,大家穿着羽绒服,走的很从容,没有躲雨的狼狈,没有衣裳淋湿后的瑟缩,在尽情享受这温柔的冬雨。 细细想来,一 春一 夏一秋,堆积起来的林林总总,在脑子里幕幕闪现。一年来,我是三次来这到这美丽城市。此次,是市分行召集县区银行人开会,培训。冗长的会议,让我们披衣一身夜色离去。好在一场冬雨, 绵绵的飘落,如纤细温柔的手,温和地抚摸着我的脸。 春雨绵绵、夏雨滂沱、秋雨潇潇、冬雨默默。雨水本是大自然的恩物,只因洒落的季节、时间不同,在人们的心里激起了不同的感受。这细细的冬雨,轻敲着我的车窗,我没有抱怨,只有感激。那纷纷飘落的雨水是季节的音符,不仅落在地上,落在车上,也溅湿了我的的记忆,任人遐想、回味。 行走在冬雨中,望车窗外,并隐隐觉得有一股暖流在体内涌动。
雨天真好!那雨声就是大自然在和我喃喃私语,雨轻轻地搓揉着我的心,雨消除了我忙忙碌碌的疲劳,雨浇灭了我争名夺利的欲望,雨带给我一份平和的心态,雨唤醒了我回归大自然的亲情!
冬雨,潇潇地,悄悄地,绵绵地,在窗外,在旷野,在每一个生命的干渴的灵魂深处。冬雨使这无奈寒冷的冬日变得温润而多情,圣洁而鲜活。 , 这一径轻寒的冬雨 ,真好。
二
行长
会议间隙,看望了以前的同事。他,在今年三月调入这座城市工作,是一家国有银行行长。他的办公室很宽敞,环境不错。在和我谈话中,他几次向下属布置工作。呼来唤去穿工装,戴胸牌的漂亮年轻女职员,几次为我端茶送水,送水果,送礼品。足以显示出他的权利和地位。
我吹去浮起的绿色茶,低头想起我的同事成长历程。 他出身寒门,学业有成。人及其聪明。最早我们单位卷柜,需要钥匙和输入密码,才能开启。一次信贷科的卷柜,大家密码都忘记了,无奈,想武力砸开,取急用文件。他,在我们围观中,脸贴在卷柜,手转动密码锁,反复几次,对正了密码,锁真的奇迹般打开了。
他,喜欢推销自己,省市各级银行领导来,有没有他的事情,他都要落落大方,和领导谈自己见地。他是喜欢张扬的人,上月同事孩子结婚,他也要带上最新颖的笔记本,放在席面上向大家展示。他换新车,每次都来我们银行转一圈。他曾经有性感的舞伴。
在离开这座城市,回家途中,他打电话,劝阻我们不要走,约晚上一起吃饭喝酒。我们说等下次吧。他希望,我们看到他的进步,他的权利。
一般的说,有学历的人,大多是智商高的人,能当领导的人,大多是成功的人,有能力的人。反之,没有读大学的人,他们的智商,一般低于读大学的人。没有当官的人,一般水平,低于当官的人。我说的不是废话,是“胜者王侯败者贼”翻版。 成功者都有自己的经验,失意者都有自己的教训。
三
家书
大哥长我十岁,少小离家,老大也没有回家乡定居。父母在世,一年几次回来小住。近几年来往疏淡些。这次大哥是去东北,返回京城路过,在我家住了六日,是住的最长久的一次。每日,我家二哥.二姐陪他。只要有时间,白天,我也回来陪大哥说话.买菜.做饭.喝酒。晚上我们一起散步,跑步。一夜晚在小区散步,大哥还问我那里有双杠,想玩倒立,让我大吃一惊。
六个日日夜夜,过隙白驹一样流去。
昨夜晚,我家客厅灯光始终没有熄灭,大哥一人仰靠沙发,沉默寡语,在一颗颗吸烟。大哥家里,单位都有事情催他回去。明天他要回北京了,可他眷恋弟弟妹妹,不想离去。清晨,大哥还是早早起来,但没有外出散步,没有吃早餐,和衣.懒散躺在沙发上,闭目无语。我轻轻关门离家,上班去了。
中午我回家,发觉屋子明亮洁净。大哥把我没有叠起衣服,被褥,整理规范起来。散落地面的拉包没有了,牙具,毛巾没有了。他穿用的拖鞋也收拾起来,人去屋空。
玻璃茶几上有一封醒目的信纸,叠好。打开阅读。那遒劲熟悉的字体,是大哥写给我的信…….
“说大天还是要保重身体。注意饮食。晚上活动挺好。安全问题要重视起来。这一切都需要你自己保证。
她(指我妻子)在外挺幸苦,常给她去个电话,回家你多表现表现,给她关怀。
多和你哥姐联系。
孩子要管,让她常去我们家,多关心她…….
……..”
茶几上还有俩信封,是白纸制作的。没有封口。我知道是留给我二哥的一叠现金,留给我姐姐的一叠现金。是让我转交给他们。怕当面给,他们不要。
此刻,我大哥正坐公交汽车,坐长途汽车,再坐火车跋涉在回家路途上。大哥自退了下来,没有昔日的车接送往。可我大哥很少出行打的,吝啬每分钱,也劝诫我们节省。
我泪水模糊了,喉咙哽塞。我知道大哥舍不得离开我们。我知道大哥担心我安危。他看到了我新房子厨房,几日前险失手付之一炬,那残痕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