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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观通宝!”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人眼睛一亮,宛如哥伦布发现新大陆那样兴奋
激动。他是个古钱爱好者,搜集古钱已有两年多的历史了,常常为找不到珍稀钱币而苦恼,
想不到今天竟在一个旧货摊儿上发现了宝贝。
摆摊儿的是个瘦小的老头。他一声不响地蹲在一块摆满旧货的白布后面,无精打采地看
着摊儿前几个挑选货物的人。那枚“大观通宝”静静地躺在一个不显眼的地方,与几个小石
雕混杂在一起。中年人根据他掌握的古钱知识知道,今天见到的这枚直径约两寸大小的古钱
币如果是真品的话,则是极其罕见的,早在上个世纪四十年代出版的《历代古钱图说》中就
标价银圆四百块,如今在市面上可以说是无价之宝了!老头把它摆在旧货摊上,而且是摆在不
显眼的地方,看来八成儿是是不知道其真正的价值。
中年人竭力抑制住兴奋的心情,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慢慢地走向旧货摊。他知道,如
果喜形于色,会使老头抬高价格,甚至不卖了。他在旧货摊前蹲下后,没有立刻去拿那枚宝
贝,而是和其他几个挑选货物的人一样,这里翻翻,那边看看。
突然一个留着小胡子的青年走了过来,弯腰拿起“大观通宝”,中年人立时把心提到嗓
子眼儿。幸好小胡子看了看又放下了,中年人这才暗暗地长出了一口气,把悬着的心放回到
原来的位置。
事不宜迟,迟则生变!过了一会儿,中年人好象是漫不经心地也拿起了“大观通宝”,
趁老头和一个留着长头发的青年人讨价还价的工夫偷眼仔细地观看。啊!钱文铁画银钩,飘
逸挺拔,完全是宋徽宗手书的瘦金体。再看这枚铜钱儿的面背都布满了绿色的铜锈,是真品
毫无疑问。
“这个多少钱?”中年人把“大观通宝”拿到老头面前轻声地问,声音中似乎夹杂着一
些颤抖。
老头眯着黑亮的小眼睛打量了一下中年人,嘴角露出一丝令人难以觉察的微笑,平静而
缓慢地说:“你给个价吧。”
“不,还是您说价吧。”中年人知道,先说价会陷入被动地位。
老头把一只干枯的小手分开五个手指在中年人面前晃了一晃,语气坚决地说:“五百。”
中年人听老头挑明价格,暗自高兴。但还是故作惊讶地说:“五百?一个铜钱儿值五百?
太贵了!”接着用商量的口气问:“三百,行不?”
“不行!少一分也不卖!这个铜钱儿是替一个街坊卖的。他说这是他爷爷的爷爷传下来
的,要不是家里急需钱,他才不会拿出来卖呢!”
“少了不卖?好吧,那我不买了。”中年人说着站起身来作出要走的样子。
“唉!你要是诚心要,就算我把好铜当成烂铁卖了。咱俩交个朋友,我替街坊做主,你
给四百。”老头让步了。
还没等中年人回答,旁边那个留着长头发的青年人一把抢过“大观通宝”,掏出四百块
钱,对老头说:“他不买,我买了。”
“我说,你这个人怎么不讲道理?我划的价,你凭什么买?”眼看到嘴的肥肉被别人抢
了去,中年人急了没好气的冲长头发喊道。
“你四百,我五百!”长头发喊着说。
“你五百,我六百!”中年人不甘示弱。
“我九百!”长头发斗志昂扬。
中年人一咬牙,“我一千。”
“我……”
“我说,你们二位别争了,出门在外的,伤了和气多不好。”在双方争论时一直稳坐钓
鱼船的老头,象收网一样打断长头发的话,指着中年人说:“是他先来的,还是卖给他吧。
既然你们抬高了价,我就不客气了。”
长头发嘟嘟囔囔地表示不满。中年人从手提包里抽出十张百元票子扔给老头,瞪了长头
发一眼,夺回“宝贝”,扭头就走。
中年人走了没多远,听见背后有人笑着说:“哈哈,又一个人上当了。”回头一看,只见
那个留着小胡子的青年走了上来,便问:“谁上当了?”
“你呀。”
“我?我怎么上当了?”中年人不解地问。
“你刚才买的那个铜钱儿是赝品。”小胡子顺手拿过中年人手里的“大观通宝”,接着说:
“我开始玩钱儿时经常上当,交了不少学费。后来向一些老手儿学了点儿鉴别方法。你看,
这钱文仿制得确实逼真,但从铜锈上能看出问题。真品的铜锈很硬也很牢固,就是用刀子刮
也很难刮掉。还有,真品在绿锈下还有红锈。你看,这个铜钱儿的绿锈用手一抠就掉,下面
没有红锈,露出了新铜。再说……”
“那个长头发是什么人?”中年人听着小胡子的讲解,看着“大观通宝”,又想起那个
和他争购的长头发,目光暗淡下来。
“他和老头肯定是一伙的,用北京话来说是个‘托儿’。”
“你刚才也在旁边,为什么不早说?”中年人生气地问。
小胡子笑着回答:“因为我想看看别人怎样上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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