较量
小山村,绝对不起眼的小山村,扛着锄头,拎着耙子的劳作了前半晌的村民从东小山子,西北沟玉米田,花生地三三两两的往家奔。大日头都晒脑瓜皮了,前心和后心老往一块够。该吃晌午饭了。
没出去干活儿的,扯桌子,拽板凳,老娘们,半大的孩子开始把热腾腾的米饭,大饼,碱大碱小的馒头,菜包子往上端。黄瓜架下摘两黄瓜,靠墙跟那儿薅棵脆生生的大葱。
生熟吃个热乎,好赖吃个心情。锅碗瓢盆的撞击声,大人呵斥孩子的声音,呼爹唤娘的声音,犬吠鸡鸣,主声浪还是老的,少的,吧唧嘴的声音盘旋在小村的上空。
突然,撕心裂肺的呼救声打破了平静,邻居,对门的,扔下饭碗,嘴角还粘着西红柿汤汤就跑到当街看个究竟。只见从东小街跑来人两个啊,一个老汉,后面追着一个青年。老汉边喊,杀人咧,边跑。急急如丧家之犬,忙忙如落网之鱼。后面那位,黑铁塔一样,护胸毛一尺来长(艺术夸张),手里明晃晃一把菜刀,脚下也不闲着,有点“宜将剩勇追穷寇”的气势。
自恃身体强健的几位老少爷们,等老汉跑过,赶紧把‘挥刀黑铁塔’拦下,啥事啊?咋爷俩打起来咧?咋还跟你爸耍菜刀咧?
黑铁塔从肺里呼出几团黑气,张嘴就向大伙吐委屈,“他个老杂毛,出去把门锁了,我儿子放学回来还没吃饭呢,我把锁砸了,骂他几句,他还不爱听,我非得让他知道知道厉害。。。。。。
老汉被一拨妇女的掩护着,呜呜的哭,浑浊的眼泪顺着脸上的沟沟渠渠流淌,粗糙的老手,抱着头,头顶热气直冒,几绺花白的头发乱贴着脑袋,弓着虾米似的身子,要不是靠着墙,随时都可以瘫软下去。
儿子大了,随便吐口气,都可以把他打倒。他已经失去了和自己儿子较量的底气。现在的他,只有大口的喘气夹带着有气无力的叹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