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爷偷瓜
五爷,相貌不凡,脑袋不大,溜圆,戴上52号的帽子,进屋门帘一碰,还会出溜下来盖上脸。一双小眼,眨巴起来透着精明和狡黠,就是看不远(患上白内障了)。从身材上观瞧,更是剑走偏锋,正面看,脑袋连着脖子捎带两肩向左边偏,腰部以下固执地向右边较劲。胸部,肚子,尽可能的折中。一个大S型巧夺天工。从侧面看,上半身往前探,下半身原地站,腰部形成一条圆滑的相贯线,又是一条S线。综合来看,典型的曲线美,极具东方神韵。当别人对五爷的体型啧啧称赞的时候,我大声的解释,是挖海河,修密云水库累弯的。五爷不表态,淡淡的笑,我觉得伟大的五爷骨子里透着骄傲。
五爷年轻的时候也走过麦城,偷瓜的经历弄得我竖起耳朵听。。。。。。
七八岁的光景,五爷的身材小,胆子比身材还小。村子西北有片瓜园,西瓜又大又甜。听别的小孩说的,自己倒是心里想过。那天,老辛家的二小子一窜一窜的来了,因为他腿脚不利索,一个长来一支短。极力给五爷描述西瓜的诱惑,那阵式绝对赛过如今推销保险的业务员,五爷嘴里溢满了唾液,不得不随着喉咙的鼓动,紧一阵子缓一阵子的吞咽。童年的五爷也是谨慎而不失理性,提出了一个尖锐的问题“不中,我跑得忒慢,被逮住咋办?”辛二,反过来给五爷吃了颗定心丸,“看看我的腿脚,你咋跑就比我快,即使被逮住一个,那也先逮住我”。五爷沉吟半晌,吸溜一下鼻涕,心一横,中!
月光洒满田野,清幽幽的给瓜田笼罩上一层白霜,两个小子眼珠瞪得西瓜圆,两对瞳孔已经装不下别的东西了,趴在相邻的玉米地等待着最佳的出手时机。看瓜的在外面转了两圈,钻进瓜棚里有个把钟头了,估摸着也该睡着了。辛二掐了五爷一下,一努嘴,跪地而起,顺着垄沟向前摸去。五爷胸有成竹,也不含糊,向着自己既定目标直扑而去。
也是该着出事,不知道是谁拉扯瓜秧的动静太大,看瓜人钻出瓜棚大声喝问“谁偷瓜呢?别跑!”五爷丢了西瓜,站起身,就玩命跑。心里还想呢,辛二该倒霉了。没想到,大人的追击的脚步声离着他越来越近,最后是一团黑影彻底把年少的五爷彻底笼罩。被人家掐着小脖,五爷还是满脸的疑惑,辛二呢?
被看瓜人押往瓜棚的时候,五爷不经意间,瓜秧的遮掩下一张阴笑的脸,垄沟里趴着纹丝不动。五爷心里不禁一声叹息,奶奶的,以静制动。
不要总拿自己的长处和人家的短处比,赢的未必是自己。风烛残年的五爷说出的话,听听想想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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