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阶段
回家的感觉真好
上学时,就很早的离开家,离开妈妈。漂泊在外,贪恋家庭的温馨、自由,那是女孩家的情怀。结了婚,回家的感觉就又不一样了。离开了父母,感觉自己长大了,多了一份对家的惦念、牵挂。每当双休日,就会早早地起来,打点一下要拿的东西,看望在家中翘首等待的父母。在回家的路上,小鸟为我歌唱,柳枝为我跳舞,河水为我伴奏。一路上总是那么快乐,那么兴奋。回到家中,看到父母亲安好就放心了。然后做上一顿可口的饭菜,一家人围在一起,其乐融融。有了小孩,那份回家的心情就更强烈一些。这时才真正懂得了“不养儿不知父母恩”这句老话的深意。回到家,不到一周的小儿在自行车的后座上早已睡着了,母亲又疼又爱,抱在怀里亲了又亲。那时年轻不爱带孩子,都是父母给我照看,自己就可以睡觉,和同学一起聊天。那种随意自由的感觉真好。
第二阶段
想回又怕回家
这段美好的日子好像并没有持续几年,就让一个噩耗给打断了。2001年的端午节,刚回到家,邻居就告诉我母亲住院了。我心里一惊,平时母亲的身体就不好,这回不会有什么事吧?心情忐忑的熬了一宿,到了医院,看妈妈住在脑系科,心里稍稍平静一点。因为母亲的血压一点也不高,只是体质差而已。然而医生的CT检查却把我推向了深谷,母亲得的是肺癌!那一个噩耗宛如晴天霹雳,差点把我击倒在地。妈妈呀,您还不到六十岁,您还没有过一天好日子,我还没有好好的报答您!小妹妹还没有结婚呢,您却要离我们而去。强忍着悲痛,告诉妈妈只是脑供血不足,住几天院就好了。出院的时候母亲很不情愿,但住在脑系科,住一年也不会治好肺癌的。我没敢告诉母亲,怕她承受不了这么大的压力。那一年我们想尽办法治妈妈的病。北京天坛医院去了,到天津也找专家咨询了,偏方也找了,医生说顶多有一年的时间。一年,屈指可数的365天那,让我如何来面对这残酷的事实啊。唯有尽些孝道了,母亲爱吃荔枝,每逢周五进修我就会买来大串大串的荔枝给母亲送去,看见母亲高兴的神情,我心如刀绞,这种欢乐又能持续多久!那一年我不知是怎样熬出来的,可令人揪心的那一天还是来了。第二年的春末夏初,母亲的病重了起来,我知道母亲要不行了,告知了亲朋。临死的头几天,表兄告诉了母亲的病情。母亲没有哭,笑了笑,跟我说:“孩子,妈妈没有给你们留太多的麻烦,照顾好你爸爸和你妹妹们,以后你们之间不要闹矛盾。”在场的人全都哭了,而母亲却一滴眼泪也没有,她是那么的坚强。午夜零点十五分,母亲就与我阴阳两隔了。这成了我一生都不能忘记的时刻。
而以后的日子更是痛苦难熬,家里只剩下八十多岁的奶奶、孤单的爸爸和没有结婚的小妹。那时的感觉就是想回家怕回家,老的老小的小,哪像一个家呀。很快妹妹出阁了,家里剩下老父,冷冷清清的。那时老父想续弦,我们几个极力反对。随着时间的推移,我慢慢地改变了看法。记得有一次,周末回家,正是一个雨雪交加的傍晚,走在泥泞的小路上,空旷的田野只有我自己,我感到那么的无助,孤独。好不容易到了村头,已经是万家灯火了,然而,从大堤上望去,只有老父的家里没有亮灯。那一刻我明白了什么是孤独,什么是寂寞。我们口口声声说爱自己的父亲,照顾父亲,可我们真的做到了么?没有。只是爱自己,爱那一张脸面。从那一刻,我释然了,只要父亲高兴,那就是幸福。
第三阶段
不想回家,心却不忍
自从父亲续了后老伴,回家的心情就淡淡的了。然而却放心不下老父。是否瘦了,病了,这么热的天气,是不是又去干活了?还是走在那条林荫小路上,心情却不似以往那样欢畅,急切。充满了无奈与感伤。
那里还是我的家么?
带着大包小包东西回到家里,景物已置。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早知该如此。只要父亲高兴就好。
随着时间的推移,那种忧伤淡了,望着一家其乐融融,老父脸上的笑容,我释然了。我有我的家庭,父亲也应享受天伦之乐。我们惦记老父,而这不是最好的惦念么?让他有一个幸福快乐的晚年,不正是我所求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