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又是一年新春将至,听着窗外此起彼伏的鞭炮声,仿佛又回到了从前,那个再也不会回来的岁月,那个虽然贫穷,却只有纯真,没有烦恼的“过年”。 拜年 那时天刚一擦黑,村里的小伙伴们就开始忙碌起来,没有春节晚会办得好还是办得坏的纷争,我们齐齐的聚在村头昏黄的灯光下,每个人手里拎着一个袋子,开使对全村进行“扫荡”。.我们每个人拎着一个纸糊的灯笼,虽然做工粗糙却倍加珍惜,里面的蜡烛摇摇曳曳地给我们照着道路。每一家今天都是大门洞开,表现出对我们的坦诚和欢迎。迈进每一家的门槛,我们的嘴巴都是甜甜的,齐声说着“叔叔大爷过年好”。这家的主人照例是笑脸相迎:“好,好。呵。瞧张家的孩子又长高了,李家的小淘气,今年考试怎么样啊。”没等我们害羞的加以回答,主人早已捧出糖果和瓜子装在我们的兜里。我们也连忙说着谢谢退出屋子。
有时到了自家门前,也和别人一样嘴里嚷着好听的拜年话,一道长驱直入,家长也不说什么,象对待别人一样往兜里装着糖果,只是戏谑的照自家孩子后脑勺来一个小巴掌,到谁家都一样,出来以后哄堂大笑:“二头,你家的糖不如别家的甜。”“胡说,刚才你爸往我兜里装糖的时候比别人少。”大家一路打打闹闹,不断碰到别的孩子,就一起加入进来。“哎呀,这家我不认识,不知该怎么称呼人家?”“嗨,你就别说话,大家一起进去,一样不会差你的份!”,于是便蜂拥而入。也有个别淘气的孩子,一连三五次跑进一家门口,人家也不指出来,一样给糖吃,一样来去匆匆。
我们闹到很晚,每个人的兜里都鼓鼓囊囊,每个人脸上都十分兴奋。其实,我们的目的很单纯,就是为了讨糖吃,现在看来很可笑,但有时想起来觉得很亲切,无论家里的大人有过什么过节,无论各家各户有什么烦心日子,统统在我们的欢笑声中销声匿迹,尽管那时每一家都不是很富有,但我们看到了每一张大人的笑脸,也让每一户乡亲看到了我们的笑脸。 走亲戚 每年大年初二开始,我们这帮小表兄弟姐妹就聚到一起,商量着今天去姑家,明天去姨家。我们的队伍很庞大,我们的队伍很热闹。七八辆自行车摇摇晃晃的走在路上,你挤我一下,我超你一程。一年才有这么一次聚在一起,大家很开心。无论是路上有冰,还是迎面寒风,完全不影响我们的愉快心情。 说着闹着,来到亲戚家门前。那时没有电话,没法提前通知。主人看到从天而降的我们几个,欢喜的自不必说,端水果,炒瓜子,好一阵忙乱,家里顿时热闹起来,当然忘不了向长辈嘘寒问暖,同时不忘记同辈之间互相取笑,帮大人们洗菜烧火。大家很久没有在一起,总有说不完的欢喜,道不完的牵挂。午饭是丰盛的,但我们没在意这些,大家关注的是今年的家里添置了什么家具,发生了什么变化,每个人都忘记了路上的疲惫,做饭的辛劳,总有说不完的话,唠不完的嗑。不知不觉,不得不回家了,主人依依不舍,我们也不再有来时的冲动,大家一言不发的走在路上,期待着明天的旅途。 渐渐的,随着每一个人的长大、成家,我么的队伍逐渐缩小,大家见面,是彬彬有礼的客套,程序化的老人身体怎么样,孩子成绩如何,每个人的生活都发生了改变,大家在暗自比较他今年挣了多少钱,我明年怎么超过他。午饭照样是丰盛的,谈的,却全是生活的压力。 每到春节,望着路上年轻人成群结队呼啸而过,我都暗自发愣,想着那时的我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