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怀念我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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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春的雨，总是透着一丝感伤，雨丝循着夜的踪迹来了，一夜的淅沥过去，天空显得愈发阴霾，空气中也弥漫着些许悲怅。仰望着紧迫在头顶的低云，时空仿佛都在静静的凝固，迎面的风送来的几滴雨珠，犹如天空洒落眼泪，缠绕着我在两个世界的相思中。任由雨丝触摸着脸颊，回忆从未象此刻这样明晰，而思绪也穿越了时空，生死的羁绊显得苍白无力，淡的有如一抹轻烟，挥挥手，便了无痕迹。
    妈妈，你静静离开我们六年了。妈妈，您还记得咱家门前杨树吗，枝条绽绿发芽了，那饱满肥硕的花蕾，很快就要飘落了。往年，在这样的季节里，您那群可爱孙子孙女们，都会穿肥大蓝色校服，搀扶.簇拥着您，漫步到树下，拾取扬树花。杨树花毛绒绒，红红的，可以做食用。孩子门挥动长长的衣袖，争宠的表现自己拾得花果多，拾得花果饱满。夕阳下，金灿灿余辉，映照全家人的笑脸，那日子是晚年母亲，高兴.幸福的时光。满载花果回家，全家人再一起动手，把扬树花果摘择.浸泡，剁碎，再放佐料，包成玉米菜饽饽。蒸熟后，全家人在一起欢乐融融，吃的津津有味吃。妈妈走后，我再也没有吃过。
    妈妈，您远去日子里，孙子孙女也离开家乡，或去南方读书，或到京城工作。今年清明节，他们都要回来，祭奠您老人家。今年的春天乍暖还寒，雨雪交织。阴霾天气，浸润着我的思念，让我长久追忆您的点点滴滴。
    妈妈清瘦，很高，背不驼,头发花白，走路很快，脾气急燥。妈妈性格刚烈好强。早年来父亲家，桀骜不驯的性格，不能忍受大家族专制，母亲几次想结束自己生命。是放不下对孩子的挂念，支撑她活了下来。她把全部希望寄托在我们身上，她要让孩子活得有出息。妈妈有很灵巧的手，绣花，绘画，样样拿手。妈妈雕刻的泥球，外观有花纹，内侧镂空，内外两层，互相转动。用炉火烧炙后，摇起会发出“哗啦”“哗啦”声音。泥球可以长久保存。妈妈更多时间是用勤劳的手，纳鞋做衣服，让我们穿的整齐洁净。
    母亲对我们管教很严厉，也很松散，只要不惹事情，不限止我们玩耍，哪怕深夜回家，母亲也相信我们。母亲不喜欢做的事情，她绝对不允许。母亲不喜欢喝酒，不喜欢玩扑克的人。家人喝酒，也只能浅饮微醉，就是在国家部委工作的大哥回家，喝酒时间过长，母亲也要发火制止。

我二哥参加工作初期，和同事经常玩耍到深夜归家。母亲怕他们这样玩，影响休息，影响次日上班安全，母亲就拄着拐杖去找寻，逐家敲门，驱散聚居一起的工友，弄的我哥很没有面子。母亲晚年最不放心就是我二哥。
    早年我们家境十分贫穷.我家养殖一只羊。夏天，妈妈带我们在烈日下割草，背回家晒干，备为冬天饲料。在北风呼叫的冬天，母亲带我们去郊外，耧枯萎野草茎梗，当燃料做饭。这样劳动，以填补父亲收入的不足。但是母亲从来不限制我们买书，看电影。我们衣服也穿的十分整洁。我是老小,母亲最疼爱我。早年嬴弱的我住院，临床孩子相继死去，母亲偷偷把病重的我，推出病房，怕死神带我走。被查房大夫严厉斥责，复回病房。
   母亲一生喜欢看戏，常年听收音机，特别关注气象预报，每当降温消息传来，母亲督促最早看她的人，然后让他依次传达到我们整个家庭。如果我们谁出差了，她的心，和你一起飞上天空，一起飞到你去的地方。然后，日日推算你到哪里，关心那座城市的阴晴雨雪.掐算你几日回来。后来我们怕母亲惦记，就都隐瞒自己行程。只是归来再报告母亲。
    母亲有很多规矩，我们婚后，都要按月交纳赡养费，母亲说这样相当于交组织费,目的是不能忘父母养育之恩。而后，母亲在根据每家生活状况不同，再次分配调剂属于她的金钱和财产。母亲常说，要有自己的房子，老有落脚；要有积蓄，不要影响下一代孩子们的生活。母亲有粗布包，是老式线布制成的，母亲常年在身边不离开布包。包裹里有母亲的存折，及首饰。随时都告诉我.哥.姐.儿媳妇,及孙子.孙女，她有多少钱，存在那里。母亲想得很多很远。她把手戴的戒指，留给了我姐姐。给孙子孙女都留下了一块"大洋钱"，那是我姥姥给她的。她想提醒后代，不能忘记先人。给孩子留下念想。
    每年家人团聚，都要开会。母亲评点谁尽孝，批评谁气人，读小学的孩子们，也可以对他们父母提意见。母亲常说；“你们尽孝不是为了伺候我，尽孝，是安慰你们自己心理。谁现在尽孝，我走了，你们不后悔，做对得起母亲的事情，你们睡觉踏实。”还说；“你们现在的对我孝顺，孩子将来也这样孝顺你们。”
    母亲没有文化，却有惊人的记忆，晚年还可以精确计算，应付出买菜的分角钱。母亲最风光的是，那年我大哥，来家乡组织召开全国系统专业会议。所有与会人员都来看望母亲，有人对母亲说；你有骄傲的儿子。母亲回答说：“是你们大家帮助的。”母亲睿智得体的话，给大家逗乐了.
    母亲要求我们大恩不言谢,大恩要重谢,每年都让我们爬山涉水，去看望我们不熟悉的远亲.友人.老邻居。他们，在我妈饥饿日子里,曾经送我妈几张黄灿灿玉米饼；长年要我们接济晚年丧夫丧子的远方表姐。她，在我们家困难时期,多次送我家几袋玉米面指标(凭她家粮食本定量购买).母亲还说,学会宽容忍耐,不要怕吃亏,吃亏是福.好心好报.
    母亲很有主见，父亲去世的前三天，母亲突然决定，她和我父亲就留在这做城市，不去很远的老家入土。她知道我们会年年送纸钱，怕我们跋涉路途艰难。
    父亲去世后，妈妈晚年在我家居住。那年，母亲离开我家是晚秋的下午，瑟瑟秋风，摇曳树干枝条。她预感这一走，将永远回不来了。哪日中午，母亲没有睡觉，在院落蹒跚走动，在所有的屋子里来回转，再一次在沙发.床上坐坐，不停抚摸。我知道她留恋这院落，留恋我们在一起的日子，可您倔强要走。说老人不能死在儿女家，那样你们会害怕的。您在案桌前给孙女放下钱，嘱咐她好好读书。母亲你可知道，那天回家我就找寻你身影，就是现在推门回家，我也下意识欲喊喊：“妈妈”。没有妈妈的日子心很痛,撕心裂肺的痛.多年了你自己的被褥枕头，还在那里整齐存放，您走前码放闲置的碟子.碗，依然如故.我不忍触动那最后的记忆。
    母亲回到自己的家，就不能走路了。在第一片绿叶吐露的早春，.我推轮椅车让母亲呼吸新鲜空气，母亲感觉有剧烈的疼。在守望第一声雷鸣的夏天，母亲查出了绝症,可母亲依然坚持下床，坚信自己会好起来。在第一片落叶飘起的秋天，母亲手握止疼药片，怎么也不放入嘴里，她知道自己到生命后期了，不想在花钱，也厌倦了痛苦。她执意不去医院，执意不让我们请假。夜晚我抱着您软绵绵身体,祢留时刻.你喃喃蠕动干燥嘴唇说:“我想回家”。在漫天雪花飞舞的冬天，母亲永远的离开了我们。
    雨丝淅沥，弥漫成浅浅烟霭，注满了往日的味道。我多想再去触摸逝去亲人的光影，寻觅那些穿梭在流动的永恒和不歇的轮回中最真的亲情。阴阳拘隔我们的肉体，却挡不住我们的怀念。也许，我们有一天终会相聚，就如这雨水终会回到大海的怀抱。而此时，伴着绵绵的朦雾，我唯有在雨中长思。妈妈，我想您。
    我知道您喜欢吃甜食品，每次运行归来，我都会在您坟前摆放，我伫立碑前,想说的话很多。妈妈，您在天堂好吗？我想您啊.如有来世，我们还是一家人。妈妈，假如我走奈何桥，我不想喝孟婆汤，如果有一天将要离开这个世界，最后的归宿是要回到你的怀里。即使喝下奈何桥边那碗遗忘前世的孟婆汤，我依然能够带着对你怀抱的记忆去找到您，妈妈，我们还是一家人。

歌声悠扬

文章真挚感人，愿妈妈在天堂安好{:soso_e1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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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声悠扬 发表于 2012-7-25 21:54
文章真挚感人，愿妈妈在天堂安好

谢谢理解

前进人生

刚看完这篇文章，是对母亲很好的怀念。
时间事大抵如此，由此对权钱名利也不能较真了。

愿所有的母亲安康！

张医生

孝顺父母，要常回家看看

摩尔庄园

字字念母恩，句句诉母情，平实的文字，真挚的感情{:soso_e18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