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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死水微澜

肝胆自此不相照五章(去年四月手术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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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4-27 19:31 | 显示全部楼层 | 来自河北
五  完结篇 
  迎来第一缕曙光,迎来第一丝窗外吹来的风,站在病房门口我知道有疼痛在胸口,几天盘旋在脑海古古怪怪想法全没有踪迹,清醒依旧的清醒。几乎是停止手术后最后一瓶液体,身体里有一股气转到下面溜出体外,我的生命之火如此茁壮不可想象。六点十分护士测量了体温和血压,正常,十分的正常,她没看见我腕上的臂环,怪我拿下它,我坚持不带,慢慢系上裤子把身体直立起来一步步走到房门前,凉风寒战不了我。

  都说夏天的天娃娃脸,过去暖弄的心烦气躁,今天,稍微的阴凉可以冰凉一下这些日子来肚子里膨胀的瘟气。春天的天和过去新当婆婆的半老女人有类似,前天结婚还温暖的让人腻,过了天半,老女人温暖笑容里已经藏着一丝故作矜持的冷,把阴灰的脸色甩给新人,似乎是当媳妇太久了怨气撒不出来,就等今天又不敢过多发泄,添些自己的行为少些勇气,只有微看新媳妇脸色,行使做婆婆的权利。现在的人早忘了春寒的厉害,以为天气暴暖几天春天就过去,直接跳到夏天都穿上夏装让太阳烤热他们的皮肤。夏天还没有长成半大小子,所以春天不会放手让他去肆意玩耍,略微有点寒气的风吹落花圃里一花朵,只剩下半边花瓣,花蕊站在风里寒战。一早天阴得浓,满天里一张大大的薄膜兜满水,灰色还有点半透明,只等一声春雷撕开,把一天的水泼下来,可雷声迟迟的不响,我恨不得要找一把刀直接刺破它,一来把花圃里剩下的半边花瓣排掉,其二——省得别的路人不知道该带伞还是不带伞。路人裹紧了衣服,害怕风钻进去把前些天积存下来的热量卷走,我的心反倒没有被阴弄得失望,释放出来的感觉留在那里蠢蠢欲动

  在我之后部属们接二连三倒下,幸好我挺身而出擎起大旗屹立不倒,他们有的在急救室,有的半躺半坐在我身边,我开始细细琢磨他们。

  面对我的五十九岁老人血型金贵极了:RH阴性,他性格更阴的厉害,老人在我手术前一天悄悄走到我床前问我:你不害怕吗,看你泰然自若我很纳闷。我不能说我害怕。那时我察觉到有轻微的颤抖传递他到的喉咙,我的病床有同样的感觉,初步估计来源是她的双腿,声波效应在他身上体会的清晰极了。老人手术前一天医生把泻药摆在桌上,一下把烦的更手足无措,一遍遍叮嘱儿子是饭前还是饭后吃药我,都烦的不行了。晚上看着老人一次次冲向厕所,我庆幸自己手术前坚持正确没有吃药。等早上,老人已经把身体里的东西排泄干净,曾经颤抖的双腿不再颤抖,力气都用在蹲厕所早把颤抖忘得一干二净。八点半,老人赤裸裸来去无牵挂的被推走,大风起兮云飞扬,壮士一去兮不复还,这两段诗词还嗡嗡的在脑子里叫,我对面的床被护士收拾干净,少了点吵闹反而空落落的。等老人在回到病房直接转到了急救室——他开胸了。起身下床慢慢走到急救室,推开房门看到老人用氧气呼吸,隔段时间就喊叫疼痛,他儿子只能用镇痛泵来缓解一下。老人混乱的看到我点点头,我只祝福,不笑他懦弱,一个三十多年没有踏进医院一步的老人,表现出来的神经不应该嘲笑,他老了,属于他的生命确实应该去小心的保护,退出来掩上门在门外唏嘘。

  临床我管他叫司电哥,司机和电脑发烧友结合体,白白胖胖。护士对他闹心,他的血管由于身体肥肉占据领地太多,大化小小化细,如果脂肪可以携带氧气的话,血管就要被融化在他身体里。司电哥晚我一天术后输液快得很,他比我快了半个小时完成,午夜时分,他捂着伤口溜达几圈想让满肚子的胀气排出体外,大有不成功则成仁的意思,可惜啊,可惜,一直等到第三天盘踞在他负腹中的气龙探了探头,轻轻呼一口气又回到肚里不动,鼓鼓的肚子不像我天天鸣叫,还污染室内空气。司电哥比我多挨一刀,我三他四,多缝两针我二他四。他媳妇惊问大夫这是为何呢?大夫微微一笑:你丈夫健硕比他瘦弱之人不好打理必然得多。我惊诧在旧日里我都以强健自居,没想到如今归于瘦弱一类,可叹可叹。急忙溜到护士办公区测测体重,喔塞,足足少了八斤!难怪。司电哥妻子肚子和哥一样鼓鼓的,野史上说夫妻相像,今天我真的相信了。司电哥更有一嗜好:每次输液时喜欢和妻子摩挲,左手不便用右手,右手不便用左手,磨磨擦擦让我心痒难耐。下定决心我也一试身手,那一日妻子坐我床前,探出一指颤颤巍巍直达妻子腰间,顿时眼前发黑四肢无力险些昏厥过去,从此绝了念头。。

  再远些是发烧叔,比我父亲少一轮,体温今天四十,明天三十八,数字是年龄也倒不错,可用在体温计上不太安全。发烧叔善辩,一有话题都有他的掺和,不管波_黑战争还是利_比_亚争端,还是抗_日时期等等,旧事无所不通无所不会,有一样在先,他真的是样样稀松。发烧叔三年去不掉胆汁引流袋,吃嘛嘛不香,说嘛嘛有理,时常训斥老伴或大骂笨蛋或怒吼傻子,好像全世界只有他最聪明,家人非傻及癫。他爱养花对园艺稍有熟悉,一次谈话兴致极高说道:想当初挖河时期也算个公_务_员挣公家钱,如果坚持下来混个一官半职也不为过,我喜较真,贸然问了一句你公_务_员啊,他回答:我那是临时的不算数,全病房都窃笑,我强忍不做声。每天都是发烧叔媳妇送饭送水,一直没看到他的孩子来探望,不敢多问,闷在葫芦里。一日有一个年轻人一早看探望,我一看便知此人一定是他的血脉,相貌雷同,不过话惜如金,自离开前没有一句金口御言。这天,天阴沉似水,发烧叔狂打电话给独苗,可把电池都打热了还是没人接,听发烧叔咆哮媳妇:你生的这个孽障随你,傻,闷,一点不像我,年已三十依旧无妻无室,气煞我也。我一直担心他说出——如果当初临幸老婆把“它”甩在墙上倒省了心。我再次贸贸然发话:叔,虎尚不食子,家有儿何必埋汰到脚下,当初你兴高采烈看他长大时候,哪来今天的怒气呢。叔掩面长叹:万不该只生一个,当初豁了老命再产一子或一女也不是这般光景。大有捶胸顿足嚎啕之意。发烧叔最常说的是——想当初如果不是这样(此处不知多少字),慢慢习惯以后大家都不再专心听他说话,他瞪着大眼睛寻找我们几个谈话尾巴,好接下去狗尾续貂。

  其实我最敬佩对面中间大我半年的哥哥,开朗,坚韧,还有点农民的幽默。在别的地方手术一次手术失败,这次是二次手术,从胸口一直到肚脐刀口很吓人,他半开玩笑说,这是医生看不好位置,故意做大好看的清楚。二次手术后人很虚弱,听妻子跟他老婆偷偷谈话,二次手术开腹发现原来的肿瘤扩散成了癌症晚期,他依旧蒙在鼓里。听起来有点凄凉。只比我大半年一个人快要完结生命,从一百八十斤到现在的一百三十多斤,把一个英俊的人熬成尖嘴猴腮,原来医院真的很强大。不敢想,当哥哥化疗的时候家人又该如何骗他,七八万块打了水漂,也许最后连人都没有了,伤心的会都有谁,她、他还是别人?

  人去人留,医院走一遭你会把很多东西看清,看轻。忽然,想起来我临手术前对面看护大哥说起我的床在一早才走了一个人,一直没有深思,今天回味一下,我知道走了一个人的意思是什么,走了就走了,将来谁不走呢,哥哥啊你直说就行了,转了一个弯子,不还是被我猜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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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4-27 20:29 | 显示全部楼层 | 来自河北
{:soso_e163:},送一份祝福给同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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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4-28 20:30 | 显示全部楼层 | 来自河北
无用功 发表于 2012-4-27 20:29
,送一份祝福给同龄人!

去年的事情,没啥了不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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