趟过记忆的池塘
初夏坐上记忆的门槛,瘦弱的麦子就一天天变黄。田野生动起来,几只燕雀不时掠过带露的冰凉。
微风轻吻墙外的白扬,门缝挤出赤裸的臂膀。村外的池塘里,晃动着挥镰人的倒影。
心绪
当格守的铁门,钻出觅食的小鸡,我已游走在午后的麦田里。
六月凌晨的阳光挂在树梢上。一段淡淡的回忆,被风吹的有些迷离、发黄。
凌乱的思绪,在岸边踟蹰徘徊。
父亲,你坐在刚捆好的麦个子上,啃着玉米饼子,不时喝几口母亲放了香菜的清汤。
窖藏的记忆,渗透着那饥荒年代厚重的忧伤。
那天,树上的知了,再无法进入您午睡的梦乡。
草拟的拙句
踩着满地的月光,把一年的希望挥动在鞭梢上,然后,父亲看拉磙子的驴不知疲倦的碾场。
今夜,瞌睡再没歇脚的地方。凌晨三点,一名一灭的老烟锅,映照着北斗星回家的方向。
那闪烁的沉默越发消瘦,消瘦的沉默里有一丝熬过饥荒的念想。
六月的记忆还没完全苏醒,我草拟了这样的拙句。遁进一个转身离去的背影,我似乎读懂了父亲一生的艰辛和不易。
站成眺望的拐杖
我苍白的手指挡不住岁月的流逝,父亲,脑血栓却硬是递给你一个拐杖。麦黄的季节再次光临,雨适时缠绵冀动平原这个小村庄,它会弄湿您多皱的心吗?我知道,也许您现在正盼望着雨后田野上忙碌的场景。
父爱是屋檐下滴落的雨声,我们被您滋润着,伫立在日日夜夜的台阶下,等您温厚的手掌抵达,融成窗外溅起的水,若我款款的目光。
窗外的雨不再下了,父亲,您的拐杖是否站成对收获的眺望?
父亲,沿我眼光凿开的河水流淌吧,这里到处是机悈化的收割、抢种,再没有过去的劳累、贫困和饥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