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到底有多远?”引用一个很老套的问题,却引不来一个明确的答案。
安心,一个青涩也懂事的女子。平日里善于沉默,习惯一个人独自行走。踏出所谓的纯洁校园七年的时间里,她住过六个城市,搬过N次家。看上去单薄的身体总是能焕发出非同寻常的能量,让她坚持一个人总是能够积极地行走,积极的面对任何,努力地微笑。 那些悲喜遍布的道路纵横交错,七年来她或许从来都没有过明确的目标和理想,只是知道人长大了就要靠自己养活自己,不停的奔走的同时,她接触到越来越多的人和环境,了解越来越多的世态炎凉,沉积下越来越多的坚强,而这些只是旁人眼中的一层膜,将一颗孤单无助的灵魂包裹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这种严密足以帮她抵御外界不测的风雨。这种防范让她看上去像一只渴望成蝶的茧,终有一天会翩然蜕变。
这一天,和一个叫久天的男人一起到来。于安心的世界之中,没有早一步,亦没有晚一步,刚好某一年的七月七日,晴。 上岛的咖啡味道总会有些淡,安心的辛苦多半是在傍晚下班后一个人去上岛用纯浓的咖啡稀释,冲淡,然后回家,洗澡,看书,睡觉。例来的程序。但那日,咖啡续到第三杯,安心仍未起身,她的余光被一张面相憨厚笑容可掬的脸死死的栓住,分秒不愿移开。没什么明确的缘由,只是直觉,那宽大的肩膀定是个稳妥的依靠,于我的后半生,得以依附。那男人清澈的目光投过来时,安心感觉整个身体像被电到了一般,手脚拘谨无措,微一抬头,有诚恳的笑像窗外的阳光朝她的周围遍洒着温暖,安心开始很坦然的与那迎面而来的目光相触,彼此含笑,稍敛首致意,以示相识。 超然的默契,两人笑过以后,同时起身辞别坐席。并肩齐步出了门厅。久天的笑依然温暖淡定,“我叫久天,喜欢傍晚散散步,今天送你一程?”“嗯。”安心言语简单,心却长了翅膀一般在嗓子眼儿的地方扑腾腾地飞翔。
这样的开始是恋爱的俗套。像安心这般黯然的女子固然没有太大的气场去营造什么太花哨的艺术情形。一段路能够让两个彼此陌生的人走到一起,一辈子。安心的幸福很简单,就是能够有人在她哭时给她擦擦眼泪,能偶尔像哄小宝贝一样宠宠她,疼爱她,每天吃她大早上起来做的早餐,穿她洗的很白的袜子,有人夸她煲的银耳粥好香……久天亦是如此,他希望累了回家后能有人泡过一杯茶给他喝,能对他的家人朋友绽开一个笑颜,她可以有一张婴儿肥的脸,有温存的手和快活的圆眼睛。她的美丽不挑衅不喧嚣,她擅长倾听懂得原谅。 像是前世许下的缘。两个情投意合的人,就此顺理成章的相爱。继而,到了要见家长的阶段。 现代人的恋爱似乎越来越只成了两个人自己的事情,太多恋人风花雪月时以为爱情是至高无上的信仰,就算家人反对,就算太多客观的障碍,都不能阻止相爱的权力。这是过于冲动而唐突的爱情,欠缺了理智也就少了稳固的基础,当激情燃过,稍有小小摩擦那曾看似神圣的爱情堡垒便会崩塌,谁还会再坚持着天荒地老的信条无休止的顶礼膜拜? 在没有遇见久天以前,安心以为,她已然独自修炼得足够理智与坚韧,而在久天面前,她的敏感与小情绪却点滴地暴露了出来,身为女人,尤其身在爱情中的女人,这样的心境,再所难免。所以久天从来都包容,体谅,然后苦口婆心地讲道理,他的爱不仅仅用于物质上的给予和形式上的关怀,还有心灵上的塑造。这是一个男人的修养所在。他要他的女人有情调,懂浪漫,又识大体,顾大局,尽可能得做到宠辱不惊,张弛有度。 可是,尽管安心也很努力地在朝久天的要求去做。在久天父母严厉的审视面前,安心依然没有过关。那天,她穿雪白的裙子携厚礼与久天一起登门拜访老人。 老人的思想大概对未来儿媳的外表不算太挑剔,但安心难过的是那些所谓的身世、家庭状况和背景,等等这些罗列起来足足能被久天的父母写成册子的拒绝理由是真实而无法被更改的现状。安心父亲母均因心脏病而常年用药维持,因为条件拮据而不能拿出大笔的手术费用,这种情形被久天的父母看来无疑是不能接受的,他们辛辛苦苦大半辈子的家业留给儿子,却不是要儿子去掏空了为岳父岳母大人治病养老的,他们绝不允许。 表情上的冷落和稍有鄙夷的神情都一一被安心看在眼里,也疼在心上。她知道久天对她的用心,却也被久天的父母的冷漠伤了尊严,一段爱情,就此搁浅。
{爱未终,而字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