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燕赵多悲歌慷慨之士
[2007-10-22 ] 作者：老鬼 河北历史上一贯很左，被老百姓称之为“左家庄”。 文革中，河北也有很多有胆有识的中华儿女为真理献身，尽管没有人宣传他们，没有人知道他们，但他们与全国其他追求真理，坚持正义的志士一样，不应该被人们忘记。 河北承德矿山机械厂的技术员董秀芝曾经被人民日报称之为活着的张志新(见1979年9月11日该报《为真理而斗争的女战士董秀芝》），她认为四处打倒老干部的林彪、**是反革命分子，给党中央去信，建议审查林彪、**的历史……信被转回单位后，对她进行了无数批斗，她都不低头认罪。曾被剃成阴阳头，脸上抹油漆，嘴里塞上脏工作帽……鉴于她反动态度嚣张，厂里革命群众还曾用天车把她吊在空中示众批判，多次施以拳脚，以打掉她的“反动气焰”。1970年9月17日董秀芝被正式逮捕，承德市军管会将其判处死刑。省里考虑到她是大学生，改判无期徒刑。林彪事件发生后，仍不给她平反，为此她曾跳楼自杀，摔断脊椎骨。直拖到79年9月11日，人民日报发表介绍她的事迹那天，承德市委才召开平反大会，号召人民向她学习。但只昙花一现，媒体就不再提她。由于多年监狱牢房的摧残（单独关在死囚牢房），董秀芝患有严重的精神抑郁症，平反后荣誉鲜花扑面而来之时，却多次自杀。最终她还是自己走到荒郊野外的一个没人地方，躺下不食不喝，默默结束了自己的生命。质本洁来质本去，她可能对这个污浊残暴的社会太厌倦了。董秀芝是河北围场人，唐山矿业学院毕业。 在河北省，还有一位张志新式的人物，叫王韵芬，原《河北日报》干部。迁安县野鸡坨村人，自幼贫寒，8岁时父亲病死。1948年22岁时到热河省《群众日报》作校对。1956年调到《河北日报》，先后任校对、助理编辑、工会干事等职。文革开始后，王韵芬看不惯把老干部都打倒。1968年10月八届十二中全会把刘少奇定为叛徒、内奸、工贼，并永远开除出党后，王韵芬对此不理解，非常反感，开始公开为刘少奇鸣不平，对本人产生怀疑和不满。 《河北日报》社的王xx证明：在1968年11月，讨论文革有没有必要和八届十二中全会的伟大意义时，王韵芬说：“文革在经济上、政治上损失都很大。” 1969年7月16日当有人问王韵芬对两个司令部的斗争怎么认识时，王说：“咳，多年来中央一直就是两个主席，刘少奇有什么错误，过去一点风也不透，文化大革命突然给揪出来，这是打闷棍。刘少奇那个罪行材料，我打问号。刘少奇肯定得翻案，活着翻不了，死后也得变过来。本人把人家整成那个样子，弄得妻离子散，真辣，于心何忍！” 当时打倒哪个老干部，她就替哪个老干部说话。 1969年7月21日报社召开群众大会批斗她，因为她态度强硬挨了打，情绪更加对立，当群众高喊“打倒刘少奇！毛主席万岁！”时，她却勇敢地喊出了“打倒毛主席！刘少奇万岁！” 报社职工孙xxp说：王韵芬总起来就是不服。批斗时大家动了手，工宣队打她，我也打过她，好多人都打过她。因为她嘴硬，不低头，按下又抬起来，就打她，她还还手。大家就合伙制服她，她是在没办法的情况下高呼的口号。 批判会后王韵芬自己在材料上写道:“上报死刑，处理越快越好。”她完全知道自己行动的后果。 省革委会保卫组批示：经电话请示李雪峰“同意拘留审查，请公检法军管会办理”。省公检法军管会于1969年7月24日将王韵芬拘留，羁押于石家庄看守所。 入看守所后，王韵芬态度更加坚决，反复高呼“刘少奇万岁！” 扬言：“坚决保卫刘少奇，达不到目的，甘为其死，死而无怨。活着是刘少奇路线上的人，死是刘少奇路线上的鬼……”等等。她甚至在监号的墙上书写：砸烂本人这个老混蛋的狗头，才解心头之恨！ 原石家庄市看守所干部李xx证明：王韵芬被拘留后，一心想死。给她囚衣，拒绝穿，丈夫给她送的衣服，都给剪碎了。严冬时依旧穿她随身带的单衣和秋衣。反复要求：快点枪毙吧，我对毛老头子任意漫骂了！什么难听说什么、恨不得想用小刀扎死这老头子…… 1970年一打三反开始，3月1日，李雪峰作《立即动员起来，掀起一打三反新高潮》的报告。并指示：3月杀一批，4月杀一批，干干净净过五一！ 于是3月2日，省革委会核心组刘子厚对王韵芬案批示：判处死刑，立即执行。 3月4日枪决那天，河北省会的所有黑帮都拉到石家庄体育场接受教育。天气很冷，王韵芬被押到主席台上，插着纸牌，用铁丝紧勒着嘴。到这生命的最后一天时，她才44岁，她的血溅红了河北冰寒的大地。 丈夫给发配到青龙县改造，妹夫是1947年的老兵，给开除公职。 打倒四人帮后，王韵芬家属一再申诉，1978年底，《河北日报》社党委开始对王韵芬一案进行复查。1979年5月5日向省高级人民法院送交了一份报告，建议省高级法院对王韵芬的问题重新处理。但省高院没有回音。有人说这案子是刘子厚批的，除非刘子厚打倒了，王韵芬的案翻不过来。 1979年5月25日，《人民日报》发表了介绍张志新的文章，在全国反响巨大。可是在河北，同样坚持真理而被冤杀的王韵芬却仍然背着反革命的帽子。她的难度是因为涉及到了本人，她对毛骂得太狠。 在家属的不断申述下，1979年8月17日，《河北日报》社党委再次向省法院写了《关于对王韵芬案件的复查意见》。表示：王韵芬问题的发生，主要是她对八届十二中全会把刘少奇定为叛徒、内奸、工贼，并永远开除出党表示不满和抱不平，并由此对毛主席产生怀疑不满情绪。王在狱中用过激言词漫骂、污蔑、诽谤毛主席的罪证确凿……但是，还看不出是以推翻无产阶级专政和社会主义制度为目的。因此我们认为，王案属于错判错杀，应重新做出处理此案的决定。 1979年9月15日，省高级人民法院经过复查，做出改判报告，呈报省委。报告中说，我们认为，王在文革中，对毛确有辱骂、诽谤的言行。但那是在对王的认识问题采取批斗、打骂，特别是拘留后，王思想上受到刺激，情感偏执的情况下发生的，1970年以现行反革命罪判处死刑属于错杀。建议撤消省革委[70]刑复字第6号判处王韵芬死刑，立即执行的批复，撤消原判，宣告无罪。由《河北日报》党委做好善后工作。 1979年9月23日，省委批示：撤消原判，宣告无罪，由《河北日报》作好善后工作。报社党委于1979年9月29日召开了全体职工大会，宣读了平反决定。并在石家庄殡仪馆举行了追悼会。其实也只是个形式，她的骨灰早已荡然无存。报社的很多同志都为这个弱女子流下了眼泪。 家属强烈要求给王韵芬定为烈士。省委裴仰山、李芳林都批示同意追认为烈士。强调她有两点：一、对文化大革命中打倒老干部坚决反对；二、坚决为刘少奇同志翻案，至死这个观点不变。 但直到刘子厚调走之后，有关部门仍然没有给她授予烈士称号。河北的报刊媒体更是不敢提她的名字。她舍生取义的气概，从没有向广大民众透露一点一滴。 当初杀她时，在石家庄的体育场召开万人大会公判，现在平反时，却没有在体育场召开同样一个万人大会为她昭雪,恢复名誉。为什么呢？因为河北的那些左派们都还在台上，整过她的人，批示杀她的人都还掌权，他们对这位烈士毫无感情。 相对来说，由于王韵芬是《河北日报》的干部，在省里有些影响，平反还比较早。而另外一位反林彪的英雄，玉田县的青年农民王怀静的案子平反却更加艰难。 王怀静1944年5月生于河北玉田县王生铺村，贫农出身，初中毕业后回家务农，曾任村团支部书记，民兵连副连长。1965年21岁时入伍，在四平空军某部通信连服役。平日喜好读书，钻研理论，星期天也不休息，曾被评为学习毛主席著作积极分子。但他好钻牛角尖，通过学习《实践论》、《矛盾论》，对林彪的一些言论产生怀疑。某次班里组织学习讨论时，他公开批驳了林彪的一些提法，轰动全连。 当时林副主席正是最光辉耀眼的时候，他取代了刘少奇，成为了本人的接班人，以林副主席为榜样，对毛主席三忠于，四无限成了当时广大革命群众的信条。这么一个农村小战士，为何与林副主席过不去？为何批判林副主席，实在让人迷惑不解。这是以卵击石，他能得什么好？ 团政委问王怀静是否有精神病？ 该连指导员说；平时表现还正常，就是审查以来，总**，夜间常常惊叫。 政委考虑片刻，在一份报告上的“现行反革命分子”旁画了个问号，批示：建议住院观察。他知道如果定性为现行反革命分子，弄不好要杀掉。 1968年2月王怀静被送到四平精神病医院。他一再声称自己没有病，并数次逃跑，都被抓回，关在单间，强制服药。弟弟到医院探望时，他让弟弟帮他告状，说这是政治迫害。弟弟到部队询问，有关领导告诉弟弟说：送到医院是对他的一种保护，否则后果极其严重。 这年7月部队决定让他退伍。 回到家后，王怀静被选为大队的学习辅导员。他不串门，有空儿就看书，走火入魔。因为家境贫寒，买不起书，王怀静就让父亲帮他找。父亲在铁道兵先后给罗华生副司令、黎化南后勤部长当炊事员。为儿子，常向首长要一些旧的理论书。因此王怀静得以读了很多马列原著，如《资本论》、《列宁选集》，《马恩选集》等等。 他学习到痴迷的程度，废寝忘食，常要被母亲再三劝说，才随便吃几口饭。 每天农民上工前都要拿着红宝书搞请示祝愿。谁缺席谁就是对毛主席不忠。一天到晚都要唱《东方红》……王怀静对这些做法相当反感。越想越觉得不对头，林彪搞三忠于，四无限；早请示，晚汇报……要干什么？毛主席明明说不能大树特树，现在为什么越演越烈？ 他按耐不住，亲自去北京中央文革接待站询问：对林彪的一些言论和提法，可不可以提出不同意见？对方答复是：你有什么想法，可以写成文字材料寄来。 王怀静回到家后马上奋笔疾书，开始系统地，全面地阐述他对林彪某些提法的不同意见。如顶峰论、大树特树、不理解也要执行等等。 1969年4月，党的九大召开，通过的新党章里明文规定：林彪同志是本人同志的亲密战友和接班人。 在党章里确定接班人，这恐怕也破了迪斯尼世界纪录。当村里组织人游行，敲锣打鼓庆祝九大时，王怀静却躲在自己的屋子里，整天整天地写他的《批判林彪反革命修正主义路线》一文。之后他用真名真姓把信寄给了毛主席…… 对自己行为的后果，他完全明白。为了不连累家里，他正式向母亲提出分家单过。不管母亲同不同意，他开始自己起伙，搬到一间小屋住。他有个对象，是个小学教员，两人感情不错。但为了他的政治观点，决然与女友分手。从骨子里说，他没有看重爱情，连父母都没看重，他唯一看重的就是他的政治观点。 家里人都劝他，不要这样，咱们一个庄稼人，要过日子，要娶媳妇，老老实实干活儿，挣口饭吃。别想那些国家大事，那不是咱普通农民该想的。 他却说：你们不了解我，我跟你们说不清楚，跟县里也说不清，我要到北京找毛主席说。 1970年2月14日，正月初九。他告诉父母要去北京找毛主席谈自己的看法，之后一个人去了北京。过了不几天，玉田县公检法就下来人抓他，却扑了个空。 2月23日清晨，在北京马圈长途汽车站候车室里，王怀静买好车票，正准备回家时，被蹲坑的两名警察逮捕，戴上铐子押回。 提审员严厉质问：林副主席是毛主席的亲密战友，你为什么反对他？ 他从容回答：毛主席是被林彪蒙蔽的。什么大树特树，什么活学活用，立竿见影，什么绝对权威，都不符合本人思想。 你写黑信，攻击林副主席，认不认罪？ 我特地去中央问过，可以给毛主席写信，提出自己对林彪的一些看法。 …… 在县看守所里，他的双脚给砸上了18斤脚镣。那年冬天特别冷，他被剃成秃头。死囚牢房没生火，窗户上没有玻璃，连个地铺都没有。他就坐在冰冷的地上。脚镣很快就把他脚脖子磨破，血肉模糊。 人们知道他必死无疑，成为犯人中的犯人。任何人都可以对他随意施暴。每天早上放茅时，都有两个犯人拽着他的耳朵，揪着他绕着圈子跑。沉重的脚镣，磕绊着他，不住地摔着跟头。脚腕被铁镣磨出了白骨。跑不动了就打。其他犯人把他当成取乐解闷的玩物，既宣泄了情绪，又向当局暗送了秋波。 有人实在有些恻隐，悄悄告诉他，可以把床单撕下两条，裹裹伤口。他却摇摇头说：不，我要让人们看看，他们怎么不把人当人。 从玉田押回村里批斗肃毒时，他的嘴里被带上嚼子（戳着一木头棍），不让说话。 妈妈听说后，赶忙给他烙了张饼，让妹妹给送去。公安人员发现，一把给抢走，扔进茅房。 为体现群众专政，尊重人民意见，县革委会将这个案子拿到村里，让广大贫下中农集体讨论，如何处理。讨论会气氛沉重，没人发言。经工作组的同志反复鼓动，有个中年人说：判他个四五年行了，年轻人，不懂事。 工作组的同志瞪大眼：什么四五年？王怀静罪大恶极，四五年就打发了？ 当局其实早已经决定杀王怀静的头，却非让从老百姓嘴里首先提出来。 不表态处以极刑，说明你觉悟低，对毛主席、林副主席缺少感情。县里来了很多干部，一家一家地做群众的思想工作。让人们认识到镇压王怀静的重要性和正确性。 县革委会主任张长瑞亲自到王怀静家，提醒老人家要与现行反革命分子王怀静划清界限。张主任问：“王怀静的反革命罪行激起了广大群众的愤慨，全村贫下中农一致要求严惩。你们的意见呢？” 弟弟说：“我哥哥有精神病，被部队送进过精神病医院。” 张主任反驳道：“什么精神病，他写的信，有系统，有逻辑，根本不可能是疯子。他为什么不反毛主席，就反林彪，把界限分得那么清楚？可见他头脑全明白。” 两位老人只好说，“让政府决定吧！” 张主任把一份强烈要求镇压现行反革命分子王怀静的签名信拿出来：“你们看，这是王生铺全体贫下中农的意见，你们也表表态吧。” 这份签名信上，按满了全村人的手印。父母两人恐惧地望着那密密麻麻的红手印，也无奈地在上面按了自己的手印。 老百姓都说王怀静给枪崩的特别急。为什么呢? 原来当时开展一打三反运动，本人批示：要杀一小批。各地纷纷地杀，王怀静成了玉田县一打三反的典型。 2月23日被捕。3月8日河北省革委会批示：判处死刑，立即执行。3月28日王怀静在玉田县被枪决。从捕到最后执行也就33天。 杀个农民太容易了！ 王怀静没有吓瘫，是自己从车上跳下来的。他被五花大绑，嘴巴上着嚼子，背上插着牌子。到死也不认错，挺胸昂头，自己一步一步走到指定地点。 玉田县革委会张主任亲临现场指挥，当行刑人员把王怀静枪杀了之后，为表示自己对本人的刻骨仇恨，张主任要过手枪，亲自朝王怀静身上又打了两枪。 处决之后，王怀静的几个堂兄赶到县城西的大沙坑中，看见王怀静的脚镣子已摘掉，人还五花大绑，脚腕上的白骨清晰可见。他们把绳子解了，匆匆就地掩埋。不久随着人们到此处拉沙子，车进车出，王怀静的尸骨荡然无存，再也不知下落。 儿子一被捕，父亲就被铁道兵给开除公职。弟弟王怀山已办好入师范的手续，也给除名。他们成了反革命家属，逢年过节，要被训话，全村没人敢来家串门。 林彪死后，县里还下来人到他家，警告他们不许闹翻案。林彪当时代表党中央，反对他就是反对党中央。又过了两年，听说有反对林彪的人给落实了政策，弟弟才开始到有关部门上访。1975年唐山地区中级法院终于给王怀静改判，认为此案错定误判，撤销原死刑判决。通知铁道兵给父亲补发了工资，给弟弟安排到玉田县第二化肥厂当临时工。但对王怀静依然没有一句表扬和肯定的话。 从此，弟弟又一趟一趟地找。北京的国务院接待站、军委接待站、公安部接待站、石家庄的省委接待站、省委信访处都留下了他的身影，却全无结果。最后弟弟又托一个玉田老乡，省委宣传部的牛处长将上告信交给刘子厚本人，依旧渺无回音。 刘子厚对冤杀的人是没有多大兴趣的。他有工夫看河北梆子，没工夫管这些事。其实河北很多冤杀的犯人，都是他批准执行的。一直拖到刘子厚调走，金明成为河北省委书记。弟弟又给金明写信，金明才批给唐山地区中级人民法院处理。 在林彪死后的第9年，河北省玉田县复员军人王怀静终于获得彻底平反！被授予烈士称号，优秀共青团员，家属得到了1，000元抚恤金。 原县革委会张主任因为朝烈士身上开了两枪，也作了检查，并给撤职。 逢年过节王怀静的父母总要想起这个儿子。他们内心特别痛苦的是，自己也曾在请求枪毙儿子的签名信上按过血红的手印。这孩子当兵后省吃俭用，靠一个月6块钱津贴，加上复员费，总共攒了800块钱，回来后一分不少地交给了父母，可父母却签名同意枪毙他！可怜这孩子一辈子从没吃过什么好的，穿过什么好的，身后连个坟头都没有。用农村人的话说这是横死呀！人间没有什么比给五花大绑，后背插个牌子，给枪崩了更惨的了！ 两位老人晚年一直到死都郁郁寡欢。 王怀静是玉田县的一个炸雷，一道闪电，曾让全县人瞠目结舌，但瞬间即逝。20多年前《唐山劳动日报》、《冀东文艺》曾登过他的事迹，也早已被人遗忘，为岁月所掩埋。当地的年轻人根本不知道王怀静是谁。玉田县烈士陵园1986年建成后，陈列室里一度放过王怀静的相片，后来不知何故撤走。 现在烈士陵园仅有20个烈士墓，全是在1946年双铺战斗中牺牲的解放军战士。他们是英雄，但王怀静就不是吗？从某种意义上说王怀静这种英雄更难当，更危险，更苦难，更伟大。他能当董存瑞，舍身炸碉堡，董存瑞却未必敢像他那样反对“林副主席”。 他明知道这条路是绝路，却义无反顾地去走。为坚持自己的观点，豁出去了！一切侮辱、殴打、枪毙在所不惜。他是真正的舍生取义，其勇气，胆量当在武松之上。 除了找死，他一无所图。生前默默无闻，死后默默无闻。一个穷苦农民，只初中文化，从不知烤鸭为何味，从没带过手表，连个滑梯也没玩儿过，活了26岁就为批判林彪而殉身。人们无法理解，就说他是精神病。 呜呼！自古以来，燕赵多慷慨悲歌之士。《人民日报》介绍的两位视死如归的女士，一个张志新，一个董秀芝都在河北地盘诞生。《人民日报》没有介绍，而与张志新一样下场的王韵芬、王怀静也都是地地道道的河北人。 呜呼！呜呼！他们宁肯赴九泉之下，与黄鹄比翼，也不弯腰苟活。在一个唯权是从的国家，这些人才是勇士！俊杰！先知！精英！国宝！几千万，上亿元也买不来。 在美国，你想找一个张志新式的人都找不着，我们中国却拥有不少。这是我们民族的悲哀和希望！是我们民族的不幸和骄傲！ ——所有那些为信仰而勇敢献身的人可歌可泣，必将永垂青史。尽管他们生前污秽，贫穷，寒微，渺小。被人认为傻B。 王韵芬、王怀静两人迟迟无法平反，阻力就在省委一把手刘子厚那里。 据河北省委书记裴仰山说：文革中，河北省以现行反革命处决的数字，在全国各省中是比较突出的。据初步复查，冤杀、错杀的为93人，其中刘子厚亲自批杀的43人。 我的家乡在革命战争年代，诞生过王二小、董存瑞、狼牙山五壮士等传奇英雄，和平年代又出现了董秀芝、王韵芬，王怀静等等敢与专制黑暗斗争的献身者。 家乡可爱，除了山清水秀，富饶美丽之外，还因为燕赵多悲歌慷慨之士。 | 
狗仔卡
发表于 2009-11-25 12:42
提升卡
置顶卡
沉默卡
喧嚣卡
变色卡
抢沙发
千斤顶
显身卡
发表于 2009-11-25 13:37
发表于 2009-12-1 22:4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