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逢重阳,想到了父亲。
小时候,我以仰视的角度看父亲。就觉得他是这个世界上最高大的人,最坚强的人,是家里的支柱,是为我和妈妈遮风挡雨的一把大伞,给我们安全,给我们温暖。那时的父亲在我眼里仿佛有着神奇的魔力,能让所有的难题变成乐趣。
后来上学了,征文比赛上总是习惯了写母亲的温柔和能干,也得过好多奖状,每一次获奖母亲都很开心,父亲就陪着她一起笑,欣慰地笑,就像我在字里行间赞美的是他一样,那憨厚的笑容里满是自豪。然而,我却真的乎略了以自己最擅长的方式来记录父亲这一辈子的不容易。
时值今日,女儿长大了。当我终于能以一种和父亲平行的高度看社会,看生活,看每一天日子里琐碎的时候,才发现,这一路走来,父亲也有太多的付出,只是一种身为人子,为人夫,为人父的责任让他把所有肩头的苦都深深藏在笑容的背后,直到有一天,岁月把他几十年来的辛酸沉积成眼角的皱纹和斑白的双鬓呈现在我眼里,一种刺痛心腑的声音不时在耳边回响:父亲老了,真的老了。
想想父亲的一生,家里兄妹八人,他是大哥,小学没读完就去生产队里干活。一直到了当兵的年龄,严重的中耳炎却破碎了他的军人梦。但他是家里最主要的劳力,为了一家老老小小十几口人的生活,,他必须去挖河滩、修水库……干所有能挣工分换口粮的活儿。后来把妈妈娶过了门,日子再苦也算有了份体贴,有了份知寒问暖的牵挂。就这样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同甘共苦了九年,他们拿省吃俭用下来的五千元钱盖起了三间瓦房,才有了我们自己的家,也有了我。那一年,三十三岁的父亲为了支撑起这个清贫的小家,去了镇上的工厂打工,这一干,就是二十七年。
以前,父亲经常自豪的对我讲,说他的工龄和我的年龄一样在成长。只是,最近,他不再提了,因为他知道他的工龄比不过我的年龄了,他要结束大半生的忙碌开始在家享受清闲了,我以为这是父亲应该高兴的事情,他苦了太多年,忙了太多年,应该歇歇了,只是他眼中的失落让我心疼,我明白他是习惯了这一生的奔波,虽无惊天壮举,平凡的辛苦成就了他在这个家中的价值,是他一辈子的骄傲。突然间停下来,他需要承受一种突如其来的无聊和孤独,我也明白,这个时候是父亲真正需要女儿的时候。他需要女儿给他安慰,给他鼓励,给他支持,给他依然能为这个家、为社会创造价值的信心。
人们都说,重阳是老人的节日,虽然我很不情愿把这样一个节日与父亲联系在一起,毕竟,他是真的上了年纪。当这个秋高气爽的日子来临之际,想对父亲说:
“无论岁月再怎么变幻,在我心里您永远年轻;”
“爸爸,九九重阳节快乐!六十岁生日快乐!”
愿天下所有的父亲、母亲永远健康,平安,快乐!
果子于2007年10月19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