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一直想读史铁生《病隙碎笔》。那日下午，准备去小县城，在等待开车前夕，进入附近一家洁净，安静图书屋，在偶处发现了这本书。书封面摩挲起来有质感，让我爱不释手。从此闲暇，经常随风翻阅，风吹到那看那页，逐句逐段，细细品读。
我在感悟作者用残缺身体，说出最为全面丰满的思想。体验生命的困难。表达的是明亮和欢乐。然而，大多地方至今也没有读懂。可我喜欢读。
我读史铁生文章，开始在《我与地坛》。在史铁生的笔下，文字细腻、深刻，既有洗尽铅华的朴素，也有随心所欲的华丽本色。那种遗憾和残缺是处处彰显：地坛历尽沧桑被人遗忘；“我”在最狂妄的年龄失去了双腿；母亲默默为儿子承受痛苦、却终究没等到儿子功成名就的那一天；长跑运动员屡次努力却像是在跟上帝捉迷藏；还有那个不幸的小女孩......这些在文中透露出一种沉重的压抑感，但可贵的是作者并没有回避这些苦难，而是通过对生命本质的思索给人们传达出一种顽强的生活态度与奋斗力量。文章把生命、情感、死亡都写到了极至。细品味，会发现这就是一种残缺中的完美。
作者把这种人类和大地母亲的关系，浓缩、诗化成一种特定个人和特定环境背景的关系，那就是——“我与地坛”!
幼年我去过地坛，大多是黄昏时分去。走在砖砌甬道，首先看到是晚霞照射西门牌楼，高大雄伟壮观。绿色的琉璃瓦面，绘以单凤图，双凤图和牡丹图案，正面中心有地坛二字。还有红墙黄瓦，苍松翠柏。增添了它神秘、神圣的色彩。
可我的记忆是灰色的。我和母亲暂住地坛附近一家四合院。房屋的主人是老太太，刚刚离开人世间。开始我不知道。院子住有许多人家，人声嘈杂。开始我没有恐惧感。院内居住西厢房的大嫂，晚上经常和我母亲，坐在院子里聊天。她们手拿一芭蕉蒲扇，不时哄去飞舞的蚊虫。我可以在街道巷子里走走。在陌生环境，我没有找到童年伙伴。一日我打开主人家抽屉，发现散落许多信札，是房屋主人女儿写的。信来自从黑龙江雪原，是写给哥哥的信。信里有对母亲深情怀念。遗憾在母亲最后一刻，没有听到母亲的嘱托。没有见母亲最后一面。她还流露出对回北京渴望，怀念家前的地坛，还有自己的屋子，自己的闺床。东北的冬天是寒冷的，漫天大雪，掩盖了房顶，淹没了森林的小路，找不到出山的路，更看不到故乡的云。她是不到20岁的姑娘。我知道了屋子里的过去，仿佛看到屋子里的主人。屋子里有过生动的生命，有过幸福的一家人。从此我在屋子感觉可怕起来。怂恿母亲离开了那里。
最近听我哥哥说，那姑娘早回到了北京。然而，那屋子，那信函，让我读懂了生命。懂得先人的生命，对子女是极其重要的。活着的人，永远不能忘记死去的人.
二
我很少读诗，也不能写。一年前友人花魂，送我海子的诗《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开始觉得诗没有多高深，就觉得读着朗朗上口。越读才领会诗人，用心灵歌唱着，诗人一直都在渴望倾听远离尘嚣的美丽回音，他想远离世俗的生活，一生都在企图摆脱尘世的羁绊与牵累。诗写于一九八九年一月十三日，两个月后，海子在山海关附近卧轨自杀。生命静止在25周岁。
“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喂马，劈柴，周游世界”，诗人面向尘世，让贫穷、单调和孤寂中逝去。“周游世界”是诗人的理想。“从明天起，关心粮食和蔬菜”，表明过去诗人缺少幸福感受，对生活漠不关心，于是踌躇满志，打算重整心绪，重建生活，追求幸福。“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诗人在想象中构建着自己的幸福家园，想象自己有一个超离生活之外，眺望大海的姿态和空间，在那里，诗人可以面朝大海，获得逍遥无待的精神自由。诗歌的审美意蕴往往凭借单个词语或者一句话产生，“面朝大海,春暖花开”这个情景显示了诗人丰富的想象力，创造了富有生命力的审美情境，在此，我们感受到自然和人的内心世界融合为一体，达到了崇高的境界。
从明天起，和每一个亲人通信/告诉他们我的幸福”。当诗人拥有了如此美妙的幸福感受时，他迫不及待地想把这种感受告诉每一个亲人，他甚至要将幸福送给每一个与他不相关的人。“那幸福的闪电告诉我的/我将告诉每一个人”。“那幸福”如“闪电”一般，表明幸福的突如其来以及诗人对幸福的强烈的感受，似乎也表明了这种幸福会转瞬即逝，是那样的虚无缥缈。
我只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我只愿”暗示了前边的一切，原来都是诗人在为别人祈祷，他自己根本就不愿去拥抱世俗，而是坚守自我的空间和姿态，只愿独自一人面朝大海，背对尘世，静看花开花落。
因而，无论是想象中抑或是现实中的尘世幸福，海子都不在其中。海子这个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最后一个牧歌诗人，将永远栖居在自己的麦地里守望着别人的幸福。
去年我去山海关，没有找到诗人卧轨地方。却来到老龙头，座在快艇上，劈惊涛，斩海浪。船工老大明示在加银子，就可以去深海，做更惊险刺激动作。我愿送他更多银子，求他马上送我回陆地，不想让生命让大海吞噬。船工由此报复我，说我妻子是鲜花，可惜插在牛粪上。
今年，多家媒体登载纪念海子文章。就我们金融行业报纸，也刊发了纪念文章。我现在可以背诵了。不解的是如此热爱生命浪漫的诗人，怎么选择了死亡。《面朝大海，春暖花开》。选为高中课文，让老师很难讲解。但是一直没有拿掉。
也许死亡并不可怕。
三
阳春三月，我没有看到草长莺飞，也看不到春暖花开。山还是光秃秃。漫山遍野的荒芜，没有绿色覆盖。只有树干枝条饱满了，将要绽开嫩芽。
三月，四月劳累，我身体极其疲倦。真想长长的睡去。不经意的事情，让我敏感脆弱起来，让我动摇生命。天堂那里也笑星，也许不是十分寂寞。那里有我父母，也许我们还在一起。那里的学生，也许没有了作业。
感情是蜗牛的壳，背着则累，脱下则空，感情是奢侈物品。不该有的不要贪婪。单位事情繁杂，不能让我快乐。家是空荡荡的，让我觉得没有温暖。
三毛怎么急不可待去天堂，那里没有烦恼吧。我困了，想睡觉了。至此，陌生人，我也为你祝福
愿你有一个灿烂的前程
愿你有情人终成眷属
愿你在尘世获得幸福
我只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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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仔卡
发表于 2009-4-19 16: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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