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下班就觉得身体不太舒服,洗澡时,用热水把不舒服顶了回去,在早点摊前吃饭,总觉得嗓子里好像塞着一块盐疙瘩又咸又堵。勉强回到家打开房门,发现媳妇还没有起床立刻叫醒她,我一个人把棉被展开脱衣服钻了进去,梦没有了,只有死一样的睡眠,电话铃声变得好遥远。稍微清楚一点,睁眼看看表已经是十点多钟,朋友才打过的电话让我去喝酒,转念一想了还是回家是上策,抬起起酸软无力的腿脚下楼等公交车。
好无力而且浑身难受,坐在公交车最后一排,把右手放在椅子靠背上,觉得椅子靠背成为我舒服一点的依靠。一路看窗户外边的围墙和工厂,忽然感到视线开阔了不少,路边的杨树,还有槐树还有一些柳树。 到了车场,身体已经像一根煮熟了的面条,可我还有一小半路程需要赶呢,忍受着肌肉骨骼里说不出的疼,爬上另一辆公交车回家。一路无话、无助、无力,终点在眼前了,刚刚把脚踏在路上,双腿有一些酸软,我病了,脑子里真实地清楚地感知——病就这么扑面而来。
还没到家门口已经听到母亲和父亲叨叨咕咕,母亲声高父亲声低。
锅里炸酱,方桌上有几袋母亲刚刚买来的食品,大包小包四五个。想躺在床上不起来可吃饭的时间马上就到,父亲还给我摆上白酒啤酒,等我和他喝一盅,不告诉他们,也许喝完酒就会好了也不一定,打定主意,灌了一口酒感觉没滋没味的,我真的病了。吃着饭菜,我只知道咸和淡,母亲早上挖来的苦碟子苦,酸酱在碗里还在轻微发酵,有极细小的气泡冒着,今年酱比去年要好吃很多,可没胃口,只有酸在嘴里苦在嘴里。啤酒喝了两筒儿,母亲把过水的面条盛给我,我吃饱了。
问过母亲家里有体温计,把它放在咯吱窝里,赶紧躺在床,盖上母亲新浆洗好的棉被昏昏的睡去,袭来的病让我张不开眼睛... ...
响亮的电话铃声把我从昏睡拽回来,抬起沉沉的眼皮看见母亲坐在床边织毛衣,她放下手里的活正在听电话。把温度计拿出来给母亲,母亲看看说三十七度八,她把板蓝根和退烧药放在了我床头叮嘱我吃下,我“嗯”了一声没有第二个字吐出来,好累好困。 母亲看了我一眼,抬起身子把床头的不锈钢水杯倒满了温水,叮咛我喝下去然后出门,我还是“嗯”一声又睡去了。 醒来抬起头,看看北墙上的石英钟已经是下午四点多,家里没有别人就我在被窝里埋着,母亲放在床头的药躺在那里,我必须吃下去。水稍微有一点温和母亲家还没有停暖的暖气差不多,喝下水把药送到胃里,自我感觉轻松了一点点。用脑子回忆了一下,母亲似乎还说过一些话,想起来母亲说:儿子,回家多喝水,按时吃药,这几天别洗凉水澡了,别去跑步别累着,你病了,这些药我给你包好临走的时候别忘了拿,快清明别忘了多送一些纸钱,还问了我回家是不是有零钱坐公交车等等。
回趟家给母亲还添了麻烦,其实是想让他看看活蹦乱跳的我。 等车时,把衣服拉链拉紧不让风爬进来,我妈说得捂着点儿发发汗,吃下肚的药还没有起太大作用,我妈起作用,她比药好使。
药力开始发挥作用,我妈是最好的药引子,没有她,不知道我这不大不小病啥时候会好。
写于2011年 初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