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记是第几天学车了,算算还有大家凑的瓶装水钱还有七十五元,有十多天了吗?一个十六个人的大大集体多么有意思啊,一坐一大片,偶尔有来晚的人,用来排上车位子的扑克牌在手心攥得紧紧,等轮换一圈下来,废话早就摆了一地。
在人堆里窜来窜去,想做那条鱼群里的肉食动物,把一池的鱼搅得纷乱,等你想停下来已经被鱼群裹得发晕,身不由己。我还没有晕的彻底,知道看得见的是人脸看不透的是人心。
身材短短,说话慢声慢语的是马哥,其实应该给他穿一身日本军曹制服,妆是一概不用的,只要把小胡子修剪成仁丹样儿,立马活灵活现。细想一下让双手拄着雪白的东洋刀,顺便把他家养猪场的狼清牵在身边,口里不断说死啦死啦地,估计会有人尿裤子。马哥语出惊人得很,前些时日有女性学员抱着方向盘嘤呜了一场,马哥得知以后不紧不慢的飘出一句:原来哭可以上车,一会儿我也哭一场,你们也让我上吧。看他目无表情却煞有其事的轻描淡写,你真的有种被人用手抓脚心的感觉。
年纪最大的二哥,以前与他接触不深,可近距离看了十几天他的脸,发现向下耷拉的眼睛里有我人生经历里没有的圆滑。在天气热热的时间,二哥坐在皮卡上,毛巾必备,汗水好像从他身体里窜出来,空气中的水分都蜂拥地向他聚集,不一会毛巾是湿的,用来擦车不成问题。那汗腥味拭不去,让人担心不久以后汽车的外壳会被腐蚀成铁锈。
雪儿是开网店的,今天要了QQ号还没来得及加。据说裤子卖的是A货,包包精仿,不知道过些日子我会不是她的顾客。看过她开车,看来雪儿有点个性:别人几次不成功会在场地里转过来转过;,她是回到起点下车、啪的关门、然后说:下一位!那动作就是像完成了一次完美的流程以后才有的精神,看她的脸,原来是不甘心失败埋怨自己的心态。刚开始接触我觉得雪儿眼神迷离,有一种月朦胧鸟朦胧,昨天才知道她散光,一旦中午睡不好觉,一下午都是雾茫茫的,也许这是雪儿有时候大失水准的原因。
张姓哥哥,离场地住得很近,每每嫂子叫他从不用手来召唤,嫂子是用一根食指把另外四指圈好,特像QQ表情食指一曲一伸,张姓哥哥立马屁颠儿屁颠儿,从不敢耽搁。今天听马哥说,哥哥跟嫂子表白:媳妇以后别这样叫我了,给点面子,可以吧?嫂子甩下一句话:要不这样,我坐这,你叫一下我,咋样?哥哥不做声,一屁股坐在躺椅上,装死去也。
值得大书特书是那“六分熟”,带一眼镜,身材么--不能用丰满来形容,她是一块肥里带油的牛排,放在炙烤盘上煎烤出一些脂肪粘在肉上,腻腻,由于翻转不及时一部分夹生一部分还焦焦的样子。头发离远看就像蘑菇,可是颜色有一点点黄,脸就是被碾平的面包,大的可以,五官被分门别类地摆好嘴唇不是太薄,从他嘴里弹跳出来的文字不是大珠小珠落一盘,有点像在采石场刚刚响了一炮把没有分开的石头、石子、灰渣一股脑的倾泻下来埋得你灰头土脸。
六分熟和媳妇一个单位,媳妇早就跟我说过:这人胡搅蛮缠,不可理喻,近不得,我真的领教了!
前天六分熟和我辩了一场我甘拜下风。今天下午回到场地,众人嬉笑告诫我把账目写清楚,因为六分熟昨天已经放下狠话查账,差一分也不行,因为她多花了十块钱,正在寻我,我寒栗。把账单拿出从新查证一番还算清楚,坐在登上如坐针毡,有一种大厦将倾的势头。说话间,六分熟轻快的来了,她不是从自行车上迈下来,而是弹下来的,我好担心她落地会弹离地面把自行车捎带升空。我寒战打开账目,怯怯的跟她交账还她十元钱,万没想到天气变了:惊雷不在晴空万里!
“别给我钱,开玩笑吧,我才不在乎呢,拿回去,别打我的脸啊!”
“... ...我还是给你吧,都不容易,好歹也是十块钱呢... ...”
“你给我我跟你急,多大点事啊,别!”我嘴里像塞了棉花,口水湿了它,腔里留一点缝隙,话在往外挤,可它们太大几次试过没有成功。我饱,我把那几个字给吃了。
看着六分熟树脂镜片里细细,像用裁纸刀割开再用牙签撑起来的眼睛,我不说话。
明天,六分熟还去吗,我得去,我去看看日本血统的马哥,看看长得像样板戏里地主的二哥,看看月朦胧鸟朦胧的雪儿,对了还有LM小妹,我就喜欢给她把方向盘,哈哈哈哈!
六分熟,我祝愿你明天没时间,祝愿你工作忙,我怕了你了,我躲还不行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