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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河史话
州河,是蓟县的母亲河。
州河的漕运史,最早可追溯到三国时期的曹魏……
州河,是蓟县境内最大的一条河流,是蓟县的母亲河。其形成年代久远,无可考。最早的文献记载见于《汉书·地理志》:“庚水之源,出于塞北,东南流七百余里至泉州(今武清),乃入海。”州河,在不同历史时期有不同的称谓。汉代叫庚水,唐、宋称沽河,明清称运粮河或蓟运河。清康熙三十一年(1692年),蓟州牧张朝琮将其更名为州河,以区别于蓟运河,沿用至今。历史上,州河是连接蓟县与天津方面的水上交通要道,为促进蓟县乃至天津地区政治、经济、军事、文化等方面的发展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
之一历史之记忆
州河上游称黎河、果河,分别发源于河北省迁安县的鹿儿岭和遵化县的秋水岭,从遵化、玉田与蓟县交界处入境,迤西而行,至城南蔡庄子转而南行至九王庄,全长90多公里,流经西龙虎峪、出头岭、五百户、马伸桥、穿芳峪、别山、城关、洇溜、东赵、李明庄、上仓、杨津庄、下窝头、下仓14个乡镇。在县境内广纳百川,沟通了黎河、果河、淋河、泃河、漳河等水系(兰泉河水系直通蓟运河除外),汇集了阳泉、白马泉、盘山泉、龙泉、洗心泉等几十个泉流(民国《蓟州志》记载境内名泉最多,有44个),流域面积几乎覆盖全境。清康熙年间《蓟州志》云:“凡芦儿岭(同鹿儿岭)迤西,泃河迤东,诸水皆入于沽河。”这众多河流与泉水,或南流或西曲或东折,最终九九归一,流入州河,奔向大海。漫游州河及其支流,历史的记忆不禁浮于脑海,油然而生无限的遐思。
在州河上游的南岸,静静地伫立着两位名人之墓(均在西龙虎峪镇境内)。一是龙前村的窦禹钧墓,一是柳官屯村的蒯彻墓。窦禹钧,又称窦燕山,五代后晋人,官至右谏议大夫,因教子有方而名垂千古。据说,窦禹钧就是龙前村人,现在窦姓仍为村中大族。后来,人们为了纪念窦禹钧,以示崇敬之情,在全国各地建有18处墓葬。蓟县有两处,一在城北府君山,一在龙前村。至今,《三字经》“窦燕山,有义方,教五子,名俱扬”诵读之声仍不绝于耳;蒯彻(也叫蒯通),西汉时期著名说客,屡劝韩信自立,或坐山观虎斗,待刘项两败俱伤时一举得天下。韩不从,后被吕后、萧何所杀。蒯彻辗转逃到柳官屯村,隐姓埋名,出家为僧。昔日傲视群雄、游说于诸侯之间的名士,最后沦落到与古佛为伴,在木鱼声中了此残生。
泃河,又称泃水,是州河最长、最大的支流。《方舆纪要》载:“泃水一名广汉川,宋广川郡之名以此。”清道光《蓟州志》载:“源出塞外,在黄崖川(即广汉川)俗称为头道河,入西南至盘山之阴,又名独乐水,迂回曲折而至平谷县东,南流入三河县境,东南流至嘴头庄合沽河入白龙港(一名白龙江)。”《竹书纪年》和《水经注》载:“周显王十四年,齐师及燕师战于泃水,齐师遁。”这里的泃水指的就是泃河。泃河是黄崖关长城至关重要的隘口,口外百里山谷之水,皆自关之水洞流入。东西两岸城墙像一把巨大的铁钳,将泃河拦腰锁住。历史上,蓟州城共有守营墩台十八座,黄崖关为其一,也是最为重要的关隘。它始建于北齐天宝七年(556年),距今有近1500年的历史。唐代,安禄山在这里驻扎其精锐部队———雄武军。大诗人杜甫《渔阳》诗中写道:“禄山北筑雄武城,旧防败走归其营。系书请问燕耆旧,今日何须十万兵。”诗里的雄武城,就是黄崖关,揭露安禄山早有异志。明代,戚继光为蓟辽总兵,镇守蓟州16年,期间重修了黄崖关长城,增建了凤凰楼、八卦街和许多楼台,是我国古代军事工程的杰作。清康熙《蓟州志》载:“黄崖关边墙九十三里,东起拦马峪,西至松棚顶,楼台四十五座,墩台八座,边储屯粮地三顷四十九亩七分。”这里曾发生过无数次惊心动魄的战争。长城依旧,泃水奔流。如今,黄崖关长城已成为世界文化遗产、国家4A级风景区,列津门十景之首。
淋河在蓟县境内有许多支流。其中一条源于九龙山国家级森林公园,贯穿穿芳峪乡境。其中,龙泉最为著名。民国仇锡庭《蓟县志》载:“龙泉在城东三十里,穿芳峪龙泉寺山下,泉甚多,南流成溪,溪中石作碧绿色。泉右有园,以龙泉名,引泉种菜,不假人力,为昔日李观澜先生休退之所。”李观澜,名江,马伸桥镇北赵各庄人。清同治进士。同治九年在龙泉寺下辟屋建园,名“龙泉园”,题额为“龙泉精舍”,舍额为“桃花源里人家”。一时好友,常游憩唱和于此,著有《龙泉园集》。更为有意思的是,李江同好八人,仿古井田之制,人各一区,中间一区为公田。内结小庐,题额为“井田庐”,是耕作间憩息的地方。公田所入,以完官粮。私田所入,储于公仓,春贷秋收,以济村中贫户的急需。清同治十年(1871年),举人王晋之在龙泉园旁边,建立了问青园,著有《问青园集》。李江、王晋之与李江的弟子李小山(在穿芳峪西妙沟,与同道八人,另立一村,名八家村。著有《八家村馆集》)合称“穿芳三隐”。此外,唐代的槐抱榆、槐抱柏和中国第一槐、穆桂英的穆柯寨等古树、古遗址均在穿芳峪境内,文化底蕴深厚,具有重要的旅游开发价值。
州河及其支流共同浇灌了渔阳沃土,共同养育了我们的祖祖辈辈,孕育了蓟县八千年辉煌悠久的历史文化。
之二漕运之兴衰
蓟县古称无终、渔阳、蓟州,为“畿东锁钥”,乃兵家必争之地,历朝历代都有重兵把守。为解决军需补给,在陆路交通极为落后的时代,蓟运河漕运曾占有非常突出的地位。古代蓟运河,是塘沽至蓟州漕运水道的总称。清康熙三十一年(1692年)以后,蓟运河则指蓟宝交界的九王庄以下河段,沿用至今。其中,九王庄至永安庄北岸归蓟县管辖,全长二十余公里。蓟运河,古称鲍邱水,隋代名沽水,唐代复名鲍邱水,宋元时期称潮河。明代称运粮河,清代称蓟运河,因漕运粮饷直达蓟州而得名。州河的漕运史,最早可追溯到三国时期的曹魏。曹操打败袁绍以后,为巩固北方,于206年开凿泉州渠,与今蓟运河连接。207年夏,曹操北征乌桓。相传,就是通过这条河运送军需。唐代,太宗东征高丽,借水运之利,曾将上仓、下仓作为军粮储藏地,故上仓、下仓又称上米仓、下米仓。《新唐书·地理志》载:“蓟州渔阳郡(今蓟县)有平虏渠,傍海穿漕,以避海难。又其北涨水为沟,以杜契丹。皆神龙中沧州刺史姜师度开。”《唐会要》载:“神龙二年(703年),沧州刺史姜师度,于蓟州之北,涨水为沟,以备契丹、奚之入侵。又约旧渠,傍海穿漕,号为平虏渠。”这是迄今为止,关于蓟县漕运史最早的文字记载。
州河漕运最兴盛的时期在明清。明成祖朱棣定都北京,对蓟州战略地位极为重视。明万历年间户部侍郎甘学来在《修河堤碑记》中载:“明国初开河渠,岁运粟十万担,由津海面上以饷军。若内府正供京营刍庾,则取给予蓟壤者,由视他州倍之。”明永乐年(1403-1424年)间,明朝在天津蓟运河沿岸设立五大储粮仓廒,即南起天津南仓,北至蓟州城北仓廒(现蓟县一中操场北)。上仓、下仓就是其中的两个。粮米运抵蓟州后,仓而储之,以备支用。明李贤《新开运河记》云:“大河诸卫,岁运三百六十余艘,直抵蓟州。”至明天顺初年(1457年),仍保持“岁运量二百六十余艘,至州南纪家窝”(清康熙《蓟州志》载)。由此可知,当年州河也是桅船穿梭、船工号子震天,一派漕运繁忙景象,成为通往天津的水上交通要道。但是,当时的漕运要走海道,风高浪急,加之驾船技术差,经常发生船毁人亡事故。为避海难,明天顺二年(1458年),朝廷命当地官员开凿直沽至北塘新河,并“发军夫万余开河,自新开沽起,至蓟州,舟行无虞,定例三年疏浚一次。”由于河道畅通,运输量加大。至“天顺四年(1460年),运粮二十万石于蓟州仓收”,比天顺初年运量增加了一倍。明朝后期,由于泥沙淤积较重,漕运遂废。
清代,从康熙元年(1662年)开始,建孝陵于遵化之西,名曰万寿山。之后,又陆续添建皇后陵及妃衙门等。从此,守陵满汉官兵及太监官员俸饷,逐年增多。康熙三十四年(1695年)二月初五日,康熙皇帝特谕内大臣朗坦等,查看通往蓟州的水路情况。经过详细勘察,对蓟运河疏浚工程预算进行了申报。为保证水运畅通,每年疏浚河道成为定例。因河系流沙,随挖随淤。州牧张朝琮祥文申请五六次之多,要求粮船在六七月水涨时发至,疏浚河道费用由周围十三州县共同负担。直到第六次上书,才予批准。当时,蓟州百姓非常感激。康熙三十八年(1700年),张朝琮因父母病丧回家守孝离任回乡,数百人到他的住处挽留,但苦留不住。百姓为他立了一块去思碑,以纪念他的功德。然而,令张朝琮意想不到的是,州河水涨时,也经常出现河道淤积导致粮船损失现象。到乾隆三十年(1765年),因州河流沙淤积,河床阻塞严重,漕运停止,但县内民间船运不断。
到了清末民国初年,随着商品经济的迅速发展,商贩经常雇用小船,在夏秋河水增长时,利用原漕渠,往来津蓟之间。1939年—1940年,侵华日军在白龙港(州河、泃河汇流处)拦河下桩,限制船只往来,使一向以水运为业者失业。解放初期,县内的内河航运处于时运时停状态。1958年,在上仓设立航运站,重新开辟北起洇溜、经上仓至新安镇68公里航道。1958年—1960年,县内通航里程50公里,年货运量不足3万吨。1960年,于桥水库建成蓄水,州河水位下降,船只通航受阻,水运基本停止。
新中国成立后,蓟县人民在党的领导下,对州河干支流以及境内其他河流进行上蓄、中疏、下排等综合治理。如今,蓟北明珠——翠屏湖已成为天津市民的给水工程,蓟县的“小三峡”杨庄截潜工程,已经告竣,它势必造福当代,泽被子孙,为古老的蓟州实现新的腾飞发挥不可低估的作用。
(作者系中共蓟县县委常委、宣传部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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