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今年虚岁七十,生日和我只差一天,所以我总会记得。 说到父亲生日,我一直心存愧疚。 起因于年前腊月大舅的八十大寿。第一次看那么热闹的生日场景,所有亲朋好友聚在院子里临时搭建的篷中,一共有十几桌。篷内热闹十足,温暖十足,炉火正旺,大舅的脸笑开了花。 归途中,父亲在车上和二妹妹夫说,我过年就七十了,我也过个七十大寿。妹妹妹夫当即应允,随即电话中告诉了我。我说,没问题,也像舅舅家那样,全包,咱们几个出钱就行了,图个热闹,让爸爸高兴就好。 到家后,跟妈妈一商量,妈就给否了,理由是那时候大家都忙,小妹那时要生小孩。我的意思是,既然爸想过就过吧,大家克服点儿,就怕他不高兴。那次二妹小妹回家,妈还是把这事儿跟爸说了,具体怎么表达的,我们都不知道,因为当时只有父母二人在场。二妹回来告诉我说,爸可能不高兴了,因为她们临走时,爸都没出来。 这件事一直搁在我心头,觉得作女儿的这个小小的心愿都没有满足父亲,不安愧疚罩着我。但现实的情况是二妹夫长年在外,小妹刚过完满月,孩子尚小,离不得家,只得作罢。 于是今年爸的生日就在小妹家过了。妈妈买了两只活公鸡和排骨整整炖了一高压锅,炒了几个小菜,弄了点凉菜,我给爸买了一个生日蛋糕。姐妹三人,两个小外甥,老妹夫,俺家的海临时有事走不开,就这样一个过了一个简单的生日。 席间,爹妈高兴得很,他们高兴,我们心里更高兴,觉得这感觉比在饭店的感觉好得多(每年爸生日,都是晚上把爸接过来,在饭店吃一顿。) 愧疚似乎减轻了些,但近几天来我一直在反思着。 父母的生日是一个提醒,提醒儿女们再忙也别忘了他们的生日,也在提醒着为人子女者关注父母生日之外的每一个平常日子。他们的饮食起居,身体状况,精神状态。一个“忙”字,是忽略的理由,更是借口。殊不知,生活本身就是矛盾的。忙碌时,是父母正需要我们的时候,当我们不得不闲的时候,父母或许已经离我们而去了。“子欲养而亲不待”是人世间最大的遗憾。那一刻,我们会顿足捶胸,哭干了泪,哭没了声。但,于事无补,世间最爱我们的人永远远离了我们。遗憾,后悔,时时刻刻会像虫子一样咬着你的心。因而,我想,再忙也得有和父母共处的时间,要常打电话问候,常回家看看,物质上的不可或缺,精神上的安慰胜于物质的。 闲谈中,父亲说他这一年身体很棒,一片药都没吃,让我们放心。家里的农活自己能干的尽量自己干,让我们不用有后顾之忧。父亲还说,只要他和妈妈的身体好,就是我们的幸福。想想可真是呢,不管是谁病了,我们的生活就会变得杂乱无章的,因而,父母亲健康的身体是我们最大的愿望和幸福。因而,我说,安康,吾父。 刘和刚演唱的那首《父亲》是我久听不厌的歌曲,每一次听,心头总有热流涌动,难以平静。记得去年那次在歌厅,老父也在,我深情地唱了这首歌,当时,父亲泪流满面。从那以后,我不敢当着父亲面唱了,不忍见父亲落泪。那是一首写满沧桑略带沉重的歌曲,我愿意让父亲轻松快乐地度过每一天。我的老父亲,我最疼爱的人,愿你永远安康。 写于农历三月初五老父生日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