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承诺 作者：张瑞海 引子 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让她永远也不能站起来了。她的丈夫，为了当初爱的承诺，整整24年不离不弃，相濡以沫，从一个风度翩翩的青年变成了满头白发的老人。如今，已儿孙满堂的他，依然每天推着妻子坐着的那辆轮椅车，走过春秋，走过冬夏…… （一） 晚秋的风吹在脸上，虽说有些凉意，却让人感到神清气爽。那高高的白杨树站在漫天飞舞的落叶之间，显得那么挺拔伟岸。一缕夕阳静静地洒在一辆手推的轮椅上，推车的老人双鬓花白，脸上堆满深深的皱纹。车上坐的是他的妻子，白白的脸庞，身体略有些发胖。由于下肢多年瘫痪，使得本应秀美的身躯略显有些臃肿。不难看出，过去的妻子一定是位漂亮贤惠的姑娘，而丈夫年青时也一定英俊潇洒。夕阳下，这对多年患难与共的老夫妻，有说有笑，踏着晚霞金色的余辉，欣赏着深秋的美景，一步步从远处走来。天边的彩霞为他们铺设出千条彩带，路边的野菊花为他们竞相开放。身边的一切都在为他们祝福着，歌唱着…… 推着轮椅的男主人公叫田玉祥，今年64岁，是玉田县孤树镇段家庄一位普通的农民。1979年，32岁的他经人介绍，与本县一位名叫马洪义的姑娘喜结良缘。婚后夫妻二人恩恩爱爱，妻子聪明贤惠，丈夫勤劳实在，小日子过得红红火火。那时农村还很穷，他们是全村唯一能买得起电视的一家。每到晚上，村里的男女老少都挤到他们家看电视，炕上炕下，坐满了人。夫妻俩从不埋怨，端茶倒水，问寒问暖，让人感到阵阵温暖，并由衷赞叹。1998年，他们已经是三个孩子的父母，大女儿8岁，儿子5岁，小女儿2岁。虽说负担重点，但夫妻俩和和睦睦，勤快节俭，加上为人实在，日子倒也过得不错。在乡亲们眼里，那是最幸福不过的一家人了。 （二） 天有不测风云。1988年4月16日那天，夫妻俩去102国道南侧的地里干活。中午，夫妻俩一前一后，高高兴兴骑着自行车回家。快到兰泉河大桥时，突然从南面驶过来一辆汽车。因路面太窄，妻子忙下车推着走，可悲剧还是发生了。由于车速太快，车头过去了，后车箱却把妻子刮倒在地，车轮从她身上轧了过去。后面的田玉祥边大声喊停车，边急忙跑过去，抱起倒在血泊中的妻子，“孩子妈，你醒醒啊！”他急切地喊着。可任凭他怎么叫，妻子也没有睁开紧闭的双眼，没能吭出一声——妻子因流血过多，已经昏迷了过去。被轧断了的双腿早已失去了知觉，头上一条10多公分长的伤口，血流不止。周围的群众忙提醒不知所措的丈夫，赶紧把病人送医院。由于伤势过重，又辗转到唐山，后又转到北京协和医院。两年多的治疗花光了肇事车主和自家多年的积蓄，但妻子的双腿仍然没能治愈。 经专家最后诊断，妻子为粉碎性骨折，脊椎神经断裂。这意味着，她今后将永远不能站立起来，后半生也都将在轮椅上度过。家里的一切大事小情，包括照顾妻子的任务，都落到他一个人身上。现实令田玉祥难以接受，看着躺在床上的妻子和三个幼小的孩子，作为一个男子汉的他，忍不住哭了，“天啊，这个家可怎么办啊！”可看到身边早已哭成泪人的妻子和孩子，他咬了咬牙，强忍住悲痛，拉着妻子的手说：“老婆，咱不怕。天塌了，有我！我不会让你们娘几个挨饿、受罪的。”妻子轻轻地抚摸着丈夫那因劳累而显得憔悴的脸说：“老公，我拖累你了，对不起。”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湿透了床上的枕巾。夫妻俩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三） 冬天来了，漫天的雪花夹着刺骨的寒风下了整整一夜。丈夫把炕烧得暖暖的，妻子的被角，田玉祥掩了又掩。把大女儿送到学校，回家给儿子把衣服穿好，送到奶奶家，让老人帮着照看。回到家，两岁的小女儿已经醒了，田玉祥给孩子把了尿，喂了奶，再把小女儿送进被窝里，盖好。孩子像是理解爸爸的心思，不哭不闹，一会就安静地睡着了。田玉祥又拿起孩子换下来的衣服，开始缝磨破的地方。粗大的手指一针针一线线，笨拙地缝着。一夜未眠的他，早已不见从前那英俊的面孔。眼窝深陷，面容憔悴，似乎苍老了许多。 春天到了，早早就起来的他，给妻子穿好衣服，帮她洗好脸，用梳子把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然后把一碗热乎乎的鸡蛋面端到妻子面前，轻轻地叫到：“老婆，吃饭了。”看着对自己体贴入微的丈夫，妻子热泪盈眶。 夏天的天气热得人难受，田玉祥借钱专门给妻子买了台电扇，并且每天都把屋地冲了又冲，刷了又刷，孩子和老婆换下的衣服也总是及时清洗。人们去他家串门，都很奇怪，屋里长期躺着个病人，怎么没有一点异味呢？他们哪里知道，作为丈夫的他，一天不知给妻子擦多少回身子，把屋子清洗多少遍。每当妻子半夜起来，需要方便的时候，丈夫都是先把妻子轻轻抱起，然后把便盆放在妻子身下。便后泼掉，把便盆洗净，晾干。每天睡觉前，他都要烧一盆开水，摸摸不烫手了，再把妻子身体擦得干干净净。整整24年，妻子身上从来没长过褥疮。 秋天来了，丈夫让孩子的奶奶帮着照看孩子，自己拉着双轮车，去地里收秋。他吃力地把一车车玉米拉回家，妻子坐在轮椅上，等在大门口，心痛地递过一杯水说：“放下歇会吧。”他笑笑说：“我不累，今年收成好，咱们一家人挨不了饿了。”妻子当然知道，家里这么多活，全靠他一个人没黑没白地干，哪能不累呢！ （四） 冬去春来，24年过去了，作为丈夫的田玉祥，不知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累。如今儿女都已成家，年过六旬的他终于可以松口气了。但对妻子，却越发地疼爱。也许由于他的影响，新进门的儿媳妇，对长期生活在轮椅上的婆婆从来没有嫌弃过。公公不在家时，她就会主动承担起照顾婆婆的责任。有了好吃的，都会先让婆婆吃。一口一个妈，叫得分不出是儿媳还是亲闺女。就连刚刚上幼儿园的小孙子，每当奶奶要解手，也会主动把便盆给奶奶端过去。没事的时候，总爱爬到轮椅上，给奶奶讲幼儿园里有趣的事，逗奶奶开心。 秋天的风是凉爽的，收获也是实实在在的。早晨的阳光照得大地暖烘烘的，田玉祥推着轮椅上的妻子，沿着田间小路，欣赏着秋风中的美景。火红的高粱，像鲜红的火炬在微风中向人们点头微笑，路旁的野菊花散发出诱人的芳香，林中的鸟儿飞来飞去，有时还大胆地落在轮椅上，对着这对有情人叽叽喳喳叫个不停，仿佛在说：“好人，祝你们一生平安幸福。” 后记： 当我写完这段故事，想到眼下有些青年人，当初海誓山盟，可婚后有了一点点矛盾或变故，就动辄离婚。有的本来是幸福的一家人，因为网上聊天等原因，不顾道义，离家而去。和文中的主人公比，不感到惭愧吗？每当我和田玉祥谈起人生婚姻时，他都会这样说：“做人要讲诚信，无论何时，都要对承诺负责。我当初对妻子说过，要爱她一辈子。我要坚守我的承诺。”在他的话语中，没有海枯石烂的表白，没有山无棱，天地合，不敢与君绝的倾诉，但他用行动践行了沉甸甸的承诺。 2011年10月30日 | 
狗仔卡
发表于 2011-11-2 19: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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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1-2 2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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