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堪回首的往事

冷月冰情

不堪回首的往事

文/冷月

写在前面：压抑了很久，今天还是决定把它写下来，尽管写的时候，我心很疼，写，是我斗争了几年的最后决定，执笔前，首先，敬请天堂的妈妈原谅儿的不孝。

自奶奶过世后，爸爸调往外地工作。妈为了我先辞退了工作，随之而来的是妈的一场病，做了一次大的手术，由于伤口的不愈合，妈每天在疼痛中呻吟着，很让人揪心。

妈的一位娘家人来看她，也随着这个人的到来，改变了妈的命运，改变了我的家庭，我也一落千丈。

这个人竟然带来了毒品，为了减轻疼痛，妈开始吸毒了！。

这个人走后，妈就每天悄悄的带着我去买毒品，有一家专供点。多数在天黑的时候，妈一手扯着我，走向那。

那个毒窝在郊区的第一个村庄里，村庄外，是一片荒郊野地，密密麻麻的坟包，更害怕的是村子里的狗，一群一群的。妈却一点也不害怕，每晚我会紧紧的抓紧妈的手，胆战心惊的，一手心的汗。

每次去，都能碰见几个男男女女的，都是和妈一样的人，只见妈给一位爷爷样的人，2元钱，那个人便给妈一个纸包纸裹的小包，里面是一颗象高粱米大一点的褐色东西。每天妈要用一包两包，甚至三包。我不懂，妈为什么不一下子多买点，而是每天的往那跑，我很害怕晚上去，可是，我不和妈去，那就要一个人呆在家里，望着空荡的四壁，鬼火似的灯光，我更害怕，什么大鬼小鬼，坏人小偷都会在那晚，在我一个人的家里出现，真的看哪都害怕，现在想想那时，我毕竟才五岁。

所以每晚我必须的跟着妈，记得一次冬天，我和妈走在到处是冰的路上，一步小心都掉进路边很深的冰沟里，我哭着，在深沟里摸索着喊着妈、、、、、那晚妈还把我领进了街口的小铺，给我买了一毛钱的糖块。一分钱一块，我说：“妈你尝一块，真甜！等我有钱了，妈，我给你买一百块！”妈在亲我的时候，竟掉了泪、、、、、、。

那时爸爸离家很远的地方工作，难得回家一次，但每月开资的那天，爸爸一定的会把钱送回来，妈一脸晴空的数着，六十二元钱。但妈的一切，我们都瞒着我的爸爸。

也就一年的光景，妈就开始败家了，首先的卖掉了她的手表，金戒指、金耳环，桌子、柜子，她的漂亮的衣服、新的被褥、还有我们吃的粮食，而后，爸爸的自行车、手表、就连我过去各种各样的的小皮鞋，我的漂亮衣服，我的所有玩具，甚至我的十几个布娃娃都没有幸免。因为有一种药叫《复方樟脑酊》把它燃烧后，注射到血液中，可以代替毒品，所以我的这些东西，都被妈妈送个了大小医院的医生护士们了。

直到有一天，妈竟卖掉了爷爷自己准备的寿木，亲属们告诉了爷爷，爷爷和两位姑姑一气之下叫回来了爸爸。

那天他们一个个的大声的数落着妈妈，我望着可怜的妈落泪，我心很疼的抽泣着，大姑一把象拎小狗一样的，把我拎到了妈妈眼前，:“看看你的女儿吧！叫你打扮的简直象个团圆媳妇，瞧瞧这身。

我的夹袄是妈妈用她的深蓝旗袍给我改的，而且是便服的用按扣。姑姑又一把扯开我的扣子，露出了我的内衣是几种颜色也都是妈妈的旧衣服接对的，我肥肥大大的裤子补丁落着补丁。俩个姑姑一脸怒气的吵扬着：“孩子那些漂亮的衣服哪去了？哪去了？你这个败家的媳妇，孩子的衣服也卖了！是吗？”

妈妈望着吓得萎缩成一团的我，泪顺着妈妈的脸落下、、、、、、。

那晚我被他们拉扯着，带到了亲属家，一帮人又七嘴八舌的围攻着我的爸爸：“她吸毒她败家你不知道吗？”“你找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和她离婚！”等等、、、、、、

   爸爸一脸无奈的辩解着：“我知道又有什么办法，一切为了我的孩子，卖吧！卖吧！卖什么都行！只要不卖我的孩子，只要孩子有她这个妈，我认了。为了我的这个孩子，她什么样我都认了。

那一晚在亲属家，我根本睡不着，想着我的妈妈，听着别人睡的鼾声，我躲在被子里偷偷的流泪，为了我的妈妈流着心疼的泪。为了我的妈妈白天受人的白眼和欺负流泪，那晚，我谁也不搭理，那晚，我一句话也不说。那晚我不吃不喝，任凭那些亲人的哄、骗、喊、骂、都无济于事，我就是不吃饭。那晚我恨姑姑，恨亲属家人，以及恨在场的所有的人。就连平时我最疼我的爷爷，都在我的恨中，那晚，我是一个彻底的小叛逆者，现在我想，如果，那晚我有枪，我一定会做个集体扫射。

那一早，我回到家，不懂事的我，又象一个小间谍一样，把大家的话，一字不保留的学给了妈妈，以此表示我的忠诚。

可就在那一晚，我的妈妈上吊了，是邻居发现的，邻居帮着爸爸救下了妈妈。因为前夜我没有睡好，那夜我睡的和小死猪一样，发生了什么我全然不知。

是我在长大了都结婚以后，爷爷才告诉我的。

我才回忆起，那早妈妈没有起床，那早爸爸拎着我的手，顺着我的指引去给妈妈买了几包毒品，是爸爸的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

那次他们吵过后，陆续的都走了，只剩下了我和妈妈，一切恢复了平静，妈妈还是照样的吸毒。妈妈没有了以前的美丽。大大的眼睛凹了进去，蜡黄色的脸，瘦骨如柴的病病怏怏。我还是形影不离风里雨里的跟着她跑。几次的，妈妈流着泪说：“孩呀！妈妈是为了你活着，你有了后妈可怎么办呀！那你真的会像妈妈唱给你的《小白菜啦！》”

“小白菜呀！地里黄啊！”我刚唱一句，妈妈就很严厉的

“不许唱！听见没，以后不许你唱！”

看着我惊吓又委屈的泪眼，妈妈又一把的抱起来我。

“妈妈，我以后不唱了！我不能没有你呀！”在妈的怀里，我和妈妈一脸的泪流。

一天早上，妈妈病得起不来了，下地后险些摔倒，我把妈妈扶到炕上。

妈妈一脸无奈的说：：孩呀！能为妈妈跑一趟吗？说着，妈妈递给我了二元钱。

“妈妈，我能，可是妈妈我怕那几条大的狗。他们一起的咬我怎么办呀？”

“孩呀！记住见到狗，不要跑。你跑它才会追你咬你，你不跑。没事的。你看，一直的路，妈妈就在窗前望着你。”

“行！妈妈，我行！妈妈，我还是怕，它们咬我，我喊你，你也听不见呀！

“孩，没事，别跑，它来了，你就蹲下，假装的捡石头。

“嗯，行！我行！我一个人行！可妈妈，可我还是怕、、、、、那些狗，它们太大了、、、、、”

看着妈妈，我总是很干脆的答应着。，可一想起那群狗，我真的害怕。从心眼里不敢一个人去。

说着，我和妈妈抬头望见了窗前走来的一个男孩，是《姜小子》

“孩呀，我喊《姜小子》陪你去！”

“不！妈妈，他不会答应的。”

姜小子大我很多，没有妈妈，也很少看见他的爸爸，只有爷爷奶奶带着他。高高的大傻个子，因病停学了，病好后，再也不肯上学了，每天在家疯跑，他最看不上我，甚至说他最讨厌我。小朋友在一起玩，只要分到我和他一伙，他就不干，认可不玩了，也不和我一伙。

我和小朋友一样，玩的时候，都喜欢和他一伙，因为和他一伙无论玩什么游戏，都注定会赢，也许，他认为和我注定会输吧。

没想到的是，妈妈一说他竟同意了，而且走过来拉着我的手。

一路上我竟破天荒的叫他哥哥，不再叫他《姜小子》我告诉他，有三条大狗，我最害怕了，他很兴奋的挥手比划着：

“没事！有哥呢！别怕！你看着，哥一拳一个都能把它们打跑。”

进村时，远远的看见，天啊！哪是三条大狗啊！起码有五六条大的，还有几只小的呢。

“哥，怎么办啊？我怕！”我很胆怯的紧紧的抓紧他的手。

“没事！妹，给着哥走，别看他们，眼睛向前看。别跑！”

“嗯！”我很机智在路边捡了块石头，用一只手背在后边。

就在我们进村子快到那家的时候，几条大狗小狗一起向我们奔来，还有二条狗向我们大声的吼叫着，吓得我一身的汗，眼睛也不敢动的走着，“哥、、、哥，我怕、、、、、、怕、、、”

“别怕！别跑！听哥的！”

突然一只狗一声不响的串到我的身后，一口咬住了我的裤腿，我拼命的一挣，只听“吃啦”的一声，我的裤子裂了一个大口子，只听他一句：

“妹，跑！快跑！”

说着他飞的一样回头跑了，狗也分了二路，几只去追了他，几只却没有放过我。

我哇的一声哭了，很突然的蹲下，又站起，扔了手里的石头，竟很大声的一句：“去！狗！”

接着我哇哇的大哭着，说来也怪，几只狗竟愣愣的停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看着我，我一边大哭一边后退着走，就在那家的院子前，我又一个突然的转身跑进了屋子。

出来的时候，老爷爷送我出的村子，在出村子一半时，只见哥哥从一个大墙豁子钻出来。

“妹，哥厉害吧？要不是我跑了把狗引开，你就惨啦！而且追哥的都是大狗，我一脚把它们踢好远！”

我还在挂着泪珠的脸，笑了，心想，你就能吹！

一进门我就把攥的很紧的小纸包递给了妈，妈看着我，又一次的落泪了。

走到镜子前，天啊！不知什么时候，我的小辫散开了一只，汗和泪交织抹扯的笑脸，跟花脸虎似的，衣服的扣子也丢了，裤子还很长的口子，真的很狼狈。不过，那天能为妈妈做事了，小小的我心里还是很甜的。

那次没多久，我的妈妈就走了，是睡着了再也没有醒来。

记得妈出殡的那天，孤独的我跪再了妈妈的棺材前，四周围观了很多人，很多女人望着我流泪。儿时的我真的很孤单啊！一个人孤零零跪在那。

在钉棺材盖时，我跟着邻居的奶奶她说一句，我学一句的：

“妈！躲钉！妈往左边躲！妈往右边躲！

在棺材台上车时，我说：
  “妈！别回头啊！往西南大路走啊！”

这个凄惨的喊声随着岁月在我的心里呐喊了多少年，每当想起时，我心泪横流。

  天堂的妈妈呀！您就是顺着女儿的喊声走的西南大路，是吗？妈妈呀！。

邵官屯

雨浓

看着你的文我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