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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泥土上生长的诗意——读张凡修《丘陵书》
作者:流泉
凡修写诗,讲究个“低处起笔,细处着眼,疼处下手”。近日读他的新书《丘陵书》,给我的感觉,诗人这样说了,也这样做了,而且做得非常好。张凡修的视线从未离开过他的“丘陵”。
他的诗,淳朴、真情、厚重、疼痛,处处散发泥土的气味。某种意义上,诗人的写作是一种本质的回归,只有泥土才能令一颗心如此安宁和纯粹,才能赋予诗人如此的疼痛和热爱。
我与凡修虽未谋面,但通过媒体、网络交往已久。每一次读他的诗,都仿佛是一次心灵的洗礼,一次与土地的深层次对话。当他在2010年度获“首届中国十大农民诗人”称号时,我举双手叫好,因为在我看来,这不仅是当今中国诗坛对其诗歌的认可,更重要的是他的诗歌契合时代脉搏,代表着当下诗歌创作的主流。换句话说,张凡修以自己的实际行动,为这个诗坛给出了最有说服力的答案——诗歌不是文字游戏,而是生活之于个人情感的自然呈现,是一个人的“心灵史”。
凡修就是用生活写诗的,用心写诗的。不说教,不高蹈,不虚飘。唯此,他的《丘陵书》才成其为一部真正的好书。在我所接触的众多诗人中,还很少见到这样本色的诗人。诗人的诗有生活有内涵,但他不乏现代意识,在语言的叙述上独居特色,不矫情,不俗套。他的乡土诗之所以能引起大家的共鸣,是因为诗人一直站在当下的背景上去审视自己,去审视这一块生我养我的土地。
《丘陵书》收入的全部诗作几乎洋溢泥土上生长的诗意,无论是“母性辽西”、“父性辽西”还是“我的辽西”,都离不开“土地”的根基。在泥土之外,我听到了泥土的歌唱,动情而忘我。
在《母亲的棉花》中,他写道:“棉花的话,只说给母亲,一个人听/哑了一个夏天的青桃,母亲教它们开口/弯着腰,一句句打捞,晾在枝杈上/花朵一说话它就开放”;
在《火车开进高粱地》中,他写道:“秋风一年一吹/铁轨一根一根站着,长高/交出行程/高粱地掏空秋天,掠过瞬间的苍老/穗子内心辽远,扎成一把一把笤帚/扫净了通往村外的冬雪/无数亲人,又坐在高粱地里/他们都成了/开走的火车”;
在《想作荞》中,他写道:“我宁愿像小老道一样/住进三块瓦搭建的小庙里/素面,素衣,素食/我需要这样坚固的外壳/为我遮风,为我档雨,为我保密/我藏起眼睛和舌头/将自己的身世装进枕头里/梦中,也不轻易说出”。
其实,诸如此类的佳构妙句,在《丘陵书》中俯拾皆是,这说明诗人具有很强的语言掌控能力和非常好的文字表现力,他能娴熟地把自己要表达的东西融入可感可触的诗歌语言当中。这需要一种功力,需要长期修炼而成。读着凡修的诗,我更加坚定了自己对一首好诗的认知。我以为,一首好诗必须具备三个前提:一要真,二要有生活有内涵,三要有独到的语言叙述方式。三者浑然一体,缺一不可。作为一个50后诗人,张凡修依然站在中国诗歌的前沿,毫无疑问,他的诗歌创作实践是能给我们带来许多启迪的。
我又一次说到了诗歌的疼痛感,是《丘陵书》给了我这一份真实的感觉。“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片土地爱的深沉……”,是啊,爱之深,痛之切。
“你准备了马匹,独自走完漂泊的冬天/黑暗中你拖延的行程,一直到今天,才亮堂起来/注定有一树梨花/提前开放。注定有故乡的青草/埋在雪地里”。我要说的是,《丘陵书》的疼痛感,已经完成了一个乡土诗人从生活到精神的裂变。
窗外的黑越来越浓重,今夜,只有一盏灯亮着。多么好呀,这么耀眼。沐浴在《丘陵书》的字里行间,有一束光芒,正渐渐覆盖我庸常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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